回到房间，温软躺下睡了过去。


    卞乾赋以为她是真累了，要睡回笼觉，倒没打扰她，坐在一旁玩手机。


    “可以静音吗？”


    卞乾赋忍不住看了一眼隔壁床鼓起的被子：“对不起。”


    温软的声音似乎有些冷淡，他下意识道歉，还有些莫名的心虚。


    过了一会儿，卞乾赋有些坐不下去，起身：“温软，我出去随便逛逛？”


    温软没有回应，卞乾赋等了片刻，只能听到温软平静的呼吸声。


    门口传来放轻的脚步声，接着咔哒一声轻响，人离开后，屋子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温软睁开了眼睛，翻身望向只留下凌乱被褥的邻床。


    他们来时，是卞乾赋订的房间，说只剩下最后一间双床房。


    、


    【我看到你老公和一个美女大半夜在柳巷逛街吃东西。】


    【[图片]】


    【我又看到你老公了，这次在春湖边。】


    加了林姐的微信后，俩人没有聊几句。


    当时来云镇的路上，林姐一人带两个孩子，手里还拎着行李，温软过去帮了把手，后来便说上了话。


    卞乾赋问她丈夫呢，怎么她一个人带孩子出来玩。


    林姐笑说：“我前夫哪有你这么勤快，一点东西舍不得让老婆拿的。我要是和他一起带孩子出来，那还不如我自己带人出来呢。”


    林姐是个十分爽快的人，说话也像竹筒倒豆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好脾气的，但对两个孩子却很温柔。


    她两个孩子也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离婚仅仅是因为和丈夫性格不合。男孩由男方抚养，女孩由她抚养，但两个孩子并没有分得太开，他前夫家时常会把女儿接过去，她也常把儿子接到身边。


    本来萍水相逢，温软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好奇地追问她为什么会离婚，离婚之后会不会很辛苦，还加了对方好友。


    她们在微信上几乎没有聊过，有且几条消息，都是林姐主动发给她的。


    、


    云镇地处南边，春末风光昳丽，春湖边人来人往，都是旅游的远方来客。


    温软找了个角度，像自拍一样，对着春湖某个地方拍了几张。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有些手抖。


    却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取过她的手机，光明正大地对着那边拍起来。


    “你要是不来，我都懒得管你。”林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将酸梅汁放在一边，帮她拍完照，又拿出自己的手机，连发了好几张照片给温软。


    “你拍的这些照片，他还有狡辩的余地，我给你发这几张，保证锤得他在地上哭着求饶。这都是我那天晚上拍的，那天给你发的那张照片都不算什么。”


    今天温软不过来，她不会发剩余的照片过去。因为有些人就是贱，就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被戳破有无数的理由找补，还要反过来怨怪别人多管闲事。


    温软握着手机，看清那些照片，手反而不抖了。


    、


    这次双人游结束得很快，本来打算玩一周，但到第三天温软便说身体不舒服，想孩子了，要回去。


    卞乾赋反倒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他也不勉强，一副贴心丈夫的模样：“那好吧，我们提前回去，你身体有多不舒服，要不要先在这边医院做个检查？”


    温软：“不用。”


    说是很久没有二人世界，希望这次旅行能增进他们夫妻的感情，可卞乾赋却觉得温软似乎比来时还要更加冷淡了，这让他有些不快。


    明明是你说的要改善夫妻感情，怎么到头来，一点行动也看不到，还要提前回去。


    飞机上，夫妻俩头各撇一边，沉默不语，比陌生人还像陌生人。


    一到家，卞乾赋便说要去公司看看，连鞋都没换，开车出了门。


    三个孩子两个在学校，还有一个在向保姆发脾气。


    “我不要吃这个，我说了我不要就是不要……”他将那些玩具小车全都往保姆身上扔，保姆端着碗狼狈地躲。


    火气发到一半，他看到了门口的温软：“妈妈？”


    他惊喜地扑过来。


    保姆跟在他身后，讪讪道：“夫人，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温软看了眼她手里的冰糖雪梨，问：“怎么突然煮这个给他吃？”


    “小少爷说他喉咙不舒服，奶奶让煮的，说是一天一碗，已经吃了两天了。”


    卞鸿晖抱着温软的腿：“妈妈，我不想吃了，你让她别追着我喂了。”


    保姆道：“这是最后一天了。”


    温软不为所动：“煮都煮了，吃了吧，不能浪费。”


    卞鸿晖：“那妈妈你帮我吃吧，奶奶说吃这个好，那你吃了也好。”


    温软却没理会他的撒娇，将他拨开，往卧室走，但没两步，她突然一个踉跄。


    卞鸿晖用力撞在她小腿上，带着哭腔打她的腿：“坏妈妈。”


    温软差点被他敦实的身体撞得跪倒在地，扶住了墙。


    她扭头看向卞鸿晖，握住他的手：“你说我什么？”


    卞鸿晖觉得温软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但还是倔强地嘟囔一声：“坏妈妈……我要是求爸爸，他肯定会帮我吃掉的。”


    “那你让他帮你吃吧，以后都让他帮你吃。”


    温软愣愣的，说完这句话，像是游魂一般进了卧室，接着没多久，她换了身黑色的套装，挎着包出了门，从头到尾没有再看客厅里的卞鸿晖一眼。


    、


    卞乾赋回来得不算晚，才六点出头。保姆看到他一愣：“先生没有去接茉莉吗？”


    卞乾赋舒服地往沙发上一摊：“一般不都是温软去接吗？她去了吗？”


    保姆：“不知道，夫人下午很早就出门了。”


    “出门了，出去干什么？”


    “不知道。”


    卞乾赋也猜到她不知道，拿出手机给温软发消息。


    那边很久没回，倒是孩子的老师打了电话过来。


    “卞先生，不知道今天你们家谁来接孩子，两个孩子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孩子妈妈呢，你没给她打电话？”卞鸿晖不解。


    老师道：“我给孩子妈妈打过电话，没人接。”


    卞乾赋莫名有些不安，他突然想起来，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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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着提前回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因为一路上温软的冷淡，他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温软下午出门是去医院了吗，不接电话是出事了吗？


    、


    卞乾赋给温软打电话，打了三个后，终于通了。


    “吓死我了软软，你怎么不接电话，你是去医院了吗，没事吧？”


    “没事。”温软回得言简意赅。


    卞乾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对了，刚才老师打电话过来，说茉莉还没接回来。”


    电话那边，温软没有急着回他，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回了句“谢谢……”后面三个字他没听清，像是一个名字。


    “不必客气，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call我，微信找我也行。”这次倒是听清了，是个男人的声音在回复温软。


    “温软？”卞乾赋的雷达滴滴地响，忍不住加大了声音。


    “我马上回来，茉莉我会去接的。”


    说完，温软那边竟然挂断了电话。


    卞乾赋坐回沙发上，有些莫名。


    旁边保姆关心道：“夫人没事吧？”


    卞乾赋：“应该没事。”


    还能去接孩子，肯定是没事的。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语气听着客气又带点疏离，应该不至于是有别的情况，说不定是医院的医生。


    这么想，卞乾赋安心了一些，重新躺回沙发。


    微信滴滴响，一张照片发了过来，女人站在镜子前，衬衫心机地解开了两颗扣子，黑长的头发垂在饱满的胸前，风骚有余清纯不足。


    【刚刚下课，想你了老公。】


    卞乾赋哼笑一声，扫了一眼照片。


    【扣子扣好。】


    温软以前穿衬衫，不需要cos都能看出一身书卷气，清纯可人。这些女人不过是东施效颦，学不了半分，不过是给他无聊生活添点乐子罢了。


    对方嘴甜，卞乾赋也乐得和她多聊两句，等到卞鸿晖醒来，缠着他一起玩，卞乾赋才放下手机。


    “下午哭了？眼睛都肿了。”卞乾赋心疼地搂住儿子。


    卞鸿晖告状：“我让妈妈帮我吃汤，妈妈不愿意。”


    卞乾赋：“什么汤？”


    “雪梨汤。”卞鸿晖不想再聊这个，让卞乾赋帮他拆一个飞机模型。


    “这好像是你大姐的东西吧？”卞乾赋一边拆一边觉得这飞机有点眼熟。


    卞鸿晖：“是大姐的飞机，还是你在二姐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不过二姐喜欢，大姐就送给二姐了。”


    卞鸿晖十分聪明，两岁时能流利说话，现在三岁说话已很有逻辑。


    卞乾赋听得讪讪：“哦对，我记得是你二姐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你大姐喜欢玩偶。”


    那次弄错生日还送错礼物，姐妹俩都不开心，温软让他在手机里写了个备忘录，倒是勉强记住了。


    卞乾赋：“那你把你二姐的飞机拆了干嘛？”


    卞鸿晖：“反正她又不要这个飞机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要？”


    “因为你送错了，不是真心送给她的，所以她不要。”


    卞乾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