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和水怪的荒野求生

    迫不得已的钟盈,拆了野猪巢穴的屋顶,又在干燥的、恰好没有被水淹没的高处,挖了一个壁龛。


    这个壁龛实在敷衍,到处都是刀痕,坑坑洼洼。


    于是她又拿手糊了糊,勉强抹了个平整。


    “呼啦——”一声,火舌从壁龛中窜了出来,干草噼里啪啦地开始燃烧。


    钟盈仰头看着跳跃的火光,水怪也是。


    它幽绿色的瞳孔,倒映着橙红色的火光和小小的钟盈,在柔软的毛毯上轻轻地蹭了蹭。


    -


    考虑到夜晚是危险的,钟盈最终决定继续拆屋顶维持火堆,并尝试烘烤湿透的柴火。


    此外,湿透的物品、鞋子和裤子需要检查并烘干。


    身上剥落的淤泥,也得重新伪装。


    事情真的好多哦——钟盈做好了规划,但实际执行的时候,还是手忙脚乱。


    她忙忙碌碌地处理起“涨潮”的后续,严肃谴责野猪一家的巢穴选址实在太不妥当。


    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钟盈困得眼泪汪汪。


    在钟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水怪的视线一直跟着她打转。


    它若有所思,跟着也打了个哈欠。


    对人类来说尺寸足够的毛毯,在团起来之后,对水怪来说好像一个毛绒小球。


    钟盈做完了所有事情,开始满巢穴地寻找毛毯时,水怪伸出前爪,悄无声息地将它往前拨了拨。


    就像家养的猫咪拨动毛线球。


    “啊,是了——之前把毛毯拿来堵洞口用了。”钟盈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她囫囵地收好毛毯,两眼一闭立刻睡着了。


    水怪微微瞪大了眼睛,它瞳孔中央的那根细线剧烈地收缩。


    与此同时,黢黑的,似乎永远都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细微又生动的表情变化。


    失眠了一天两夜的水怪实在很困惑。


    它狗狗祟祟地用指甲尖尖去感受一下钟盈的呼吸,被一巴掌拍开。


    水怪凝视着狗胆包天的钟盈,睡得正香的钟盈:zzz。


    确实是睡着了……水怪想。不然她应该也会像之前遇到的那三个人一样,惊惶尖叫。在这之后,她可能会被吓晕,也可能会挥舞着那把紧握着的刀。


    这两个选项水怪都不是很喜欢。


    它慢吞吞地挪了过去,毫无困意地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当珠颈斑鸠跳上了枝头,发出“布谷,布谷”的轻快叫声时,钟盈很快被吵醒。她甚至觉得自己没睡着,明明刚还听见不知名小虫子在黑暗中磨磨蹭蹭,叽叽咕咕……


    钟盈捂住耳朵,半梦半醒地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


    壁龛里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但余温还在。巢穴的深处黑黢黢的,只有微微的光亮,非常好睡。


    于是她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光照进来的方向继续呼呼大睡。


    被钟盈苏醒吓了一跳的水怪,刚刚才完成了第三十二次“呼吸确认”。


    它顿在了原地,庞大的身躯是那样的弱小、无助、可怜、震惊。


    水怪迟钝地明白了,刚刚只是“虚惊一场”。


    ……


    等钟盈伸了个懒腰起床,真正清醒的时候,森林中的晨雾早已消散。


    掀开草帘,她看到森林中的鸟儿们嘴里叼着虫子,呼扇着翅膀飞上天空,飞进了大片的灿金色朝霞中。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止是鸟儿,其他动物也起得很早。


    山猫已经完成了今天的狩猎。


    当钟盈来到小溪边的时候,它正好整以暇地舔着爪子洗着脸。


    旁边有几只零散前来喝水的野山羊,小羊们咩咩咩地叫着,十分放松地在小溪的另一侧玩水。


    头羊格外高大健壮,一看就是一只肌肉猛羊。


    它长长的胡子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草籽,螺旋的羊角脏兮兮的,残留着厚厚一层的深褐色凝固物,也不知道是血渍还是泥土。


    在其他羊玩乐的时候,头羊站在半坡上向下看,影影绰绰的阴影打在它脸上,硕大的重瞳暗沉无光。


    附近还有一些长得和野山羊很像的四蹄动物。它们同样一边喝水,一边发出咩咩呜呜的叫声,但特征实在不怎么明显,以至于钟盈完全叫不出名字。


    野兔坤着长长的耳朵,啃几口青草,就抬头张望一下。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它蹬着腿光速逃跑。


    地上密密麻麻都是贯通的孔洞,一会儿冒出田鼠脑袋,一会儿冒出只小老鼠。


    无论是“打地鼠”还是“狡兔三窟”,此时都格外、格外生动形象。


    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密集的洞穴,钟盈朝下游走去。


    飘荡的青翠水草间,浑身白羽又带着几点红的水鸟,正愉快地张嘴吃自助餐。


    它的喙格外长,像一把火钳,看到有人来了也不害怕,伸着大长腿往边上挪了挪后,还啾啾地叫了几声——似乎在发出一起干饭的邀请。


    钟盈接受了它的邀请。


    她的鱼篓收获颇丰。


    抓着沉甸甸的大鱼,钟盈用力将它拍晕在地上,不怎么熟练的刮鳞剔骨去内脏。


    尽管大早上就吃烤鱼有点儿怪,但钟盈还是很讲究地将鱼腹里面塞满了野葱野姜野蒜咖喱,连带着小鱼小虾老得塞牙的野菜,满满烹饪了一大锅。


    在吃完早饭后,她返回野猪巢穴收拾行李。


    钟盈携带的东西实在很少,除了刚刚在火堆上烤干的背包外,还有没电了的手机、快没电的相机,以及被雨衣包裹起来的各种杂物。


    这些杂物介于有用和没用之间,既有像指南针、镁棒这样的“居家必备”,也有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咖喱块和糖块。


    要不是这次大水,可能要等彻底坏了,才会被钟盈闻着味道翻出来。


    真是感天动地。


    它们居然提前重见天日了。


    钟盈将糖块在火里烤化,美其名曰高温杀菌消毒。融化了的糖块黄澄澄的,用小刀轻轻一挑,冷却后变成了轻薄的糖片。


    二次加工后的糖变得更美味了,钟盈满足地眯起眼睛……再舔一口。


    她收好了剩余的糖,预备着路上多收集一些主食。


    钟盈有点儿怀念糖粥的味道了。


    粘稠的粥里面加糖,打一个鸟蛋搅散,再撒上绿油油的野菜末末,真是又好看又好吃。


    也许是受到大潮的影响,巢穴附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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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铺了厚厚一层的淤泥。


    钟盈只是稍稍疑惑了片刻,非常自然地将它们涂抹在裸露的小臂上——她重新进行了伪装。


    她掏出指南针,毫不犹豫地朝着东边继续前行。


    巨大的蜂窝高高挂在云杉木上,像一个金色的球。不断有小蜜蜂进进出出,嗡嗡嗡地歌唱。


    刚品尝过甜味的钟盈,对这个蜂窝万分垂涎。


    她捏着轻薄的防晒衣往头上一罩,自顾自地来回比划了好半晌,终究是没胆子,去挑战经年老蜂窝的权威。


    路过了这个巨大蜂窝后,钟盈又陆陆续续发现了几个稍微小一些的。


    她认认真真地在这些树上做了个记号,尽管迄今为止钟盈还从未走过回头路,但打上个标记,好像也不怎么费事。


    又走了一小段路,前方阔然开朗,有一个周围开满鲜花的小水洼。纯白色,浅紫色,粉红色,各种各样的野花次第盛开,蜜蜂和蝴蝶围绕着它们翩翩飞舞。


    钟盈将相机架在了开满花的藤蔓上,摆好姿势自拍了好多张。


    她兴冲冲地翻看拍摄记录,如梦似幻的鲜花丛中,有一个只有牙齿雪白的野人。


    ——笑起来怪灿烂的,不用p就能做牙膏广告的代言。


    钟盈默默删除了照片。


    她在这片花丛中流连,跟在勤劳忙碌的蜜蜂后面。


    车轴草,野蔷薇……呸呸呸,这也太苦了吧。钟盈吐出了蔷薇花瓣,揪了一把鼠尾草。这种花她以前也吃过,里面天然就有甜甜的花蜜。


    钟盈还发现了一大丛薄荷,和花盆里“半死不活”的盆栽相比,野外的薄荷高壮得有些离谱。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太阳没一会儿就隐没进云层中。


    没了光照的花丛,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有趣。


    她很快离开这片小水洼,进入了新的树林。


    自由职业者的生物钟,或多或少都有些紊乱,连带着饮食也不怎么规律。


    手机没电,太阳又不见后,钟盈对时间的判断明显开始抓瞎。


    再加上长距离徒步,也很容易让人变得在意口渴,忽略饥饿。


    钟盈就这么很自然地错过了中饭,又错过了晚饭。


    当钟盈终于被胃部一阵阵抽痛提醒“该吃饭”时,实际已经入夜了。


    天色一下子昏暗了下来,不一会儿,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钟盈顶着背包,急促地在树林中奔跑着。


    起初她朝着一棵棵相连的大树靠近,希望在树冠下可以稍稍避雨。然而随着雨势变大,实在是收效甚微。


    一滴冰冷的雨水落进了钟盈的后颈,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白日里繁茂的大树此刻大变样,晃动的树枝好像潼潼鬼影,在狂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哭号。


    眼前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穴,钟盈顿了一下,不管不顾地钻了进去。


    “噗通——”


    她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水里甩了甩头,仰头望向高不可攀的洞口。


    向外突出的洞顶,很轻易地将风雨挡在了外面。但事无两全其美,长满了青苔的洞壁,同样轻巧地将钟盈困在了里面。


    事已至此,先洗个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