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负心汉

作品:《鸳鸯债

    李锦期一时语塞。


    那过来就过来呗,她现在被绑着,她还能怎么着?她又不能打死他。


    李锦期心一横,突然向前一倾,张口就咬!


    商时序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却纹丝不动。


    牙齿刚碰到他手腕时,李锦期明显顿了顿,随即狠狠加重力道。商时序这才慢条斯理地往外抽手,在皮肤将破未破之际及时撤回。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锦期喘着气问。


    “想干什么......”商时序盯着腕上那圈泛白的牙印,转身拖了把椅子过来,与她对坐,“我说这位小娘子,你拿了我的铜镜,不打算还了?”


    “我何时拿过......”李锦期话到一半突然噎住。她确实在自己床头见过一个铜镜的边角,只是未曾细看。难道......


    她心虚地补完后半句:“......你的铜镜?”


    商时序瞧她这副模样,心中了然。那日他开箱查验,发现流光鉴不翼而飞。手下人众口一词说是被“清风大侠”顺走。


    本打算找谢共秋留下的暗桩询问,谁知今早阴差阳错撞见李锦期。情急之下,他随手抓了块面巾就跟了上去,正巧目睹她被围堵的一幕。


    此刻李锦期眼中不见惧色,唯有警惕——像是见惯了这等场面。


    奇怪。一个闺阁小姐,身手怎会如此敏捷?竟还能用内力催动银针。这昭唐的贵女,当真不简单。


    “说这话时,”商时序歪头,毫不留情地拆穿,“你自己不心虚么?”


    李锦期索性闭口不言。她自己都不记得何时有过铜镜,这人凭什么空口白牙污她偷窃?


    商时序眸光一沉。先前派人查探李家二位姑娘,偏对这位二姑娘一无所获。只知她每年定期回琅京数日,其余行踪成谜。更蹊跷的是,就连宁王府这位义妹的底细也查不出分毫。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偏生萧长敬的义妹姓李......


    商时序眯起眼,指节在桌上轻叩,


    “好,此事暂且搁下。”商时序忽然话锋一转,"李姑娘可知,你我为何会有婚约?"


    李锦期:“???”


    她心中暗恼,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他自己求来的圣旨,反倒问她缘由?


    “这婚旨...”李锦期索性破罐子破摔,信口胡诌道,“不是使君自己要死要活去求来的吗?小女子身卑位低,如何能求得来与使君的婚旨?”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


    这话...竟有几分道理。商时序陷入沉思。以她的身份确实难求圣旨,但自己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明明身负婚约却......这不成负心汉了吗?


    他不由捂住脸,耳根微微发烫。


    见他不语,李锦期以为他不信,继续道:“若使君想解除婚约,锦期绝无二话。只是...”她声音冷了下来,她暗中使劲扯绳子,“使君今日这般兴师动众,总该给个说法吧?”


    商时序仍捂着脸不说话。


    订了婚约不说,还把流光鉴弄丢了...这要是让母后知道了,不得把他吊起来打上个三天三夜?


    他猛地抬头,强作镇定:“李小姐家中可知此事?”


    “那使君家中可知此事?”李锦期立即反唇相讥。


    商时序:“?”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见他迟疑,李锦期冷笑一声。果然如她所料,这人就是想拿她当幌子!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他国来的混账东西,别想得逞!


    “这些都不重要。”商时序率先打破僵局,“重要的是,你我既然曾订下婚约,必是有情有意。但如今看来......”


    哪里有什么情什么意?李锦期不把他咬死就算好的了。商时序面色不动的想。


    “看来是有合约在身。”李锦期接话道。


    商时序挑眉。


    “许是出了什么变故,让我们都忘了对方。”李锦期继续推测,“不过既然没伤及性命,倒也无妨。使君不介意吧?”


    “自然不介意。”商时序收敛情绪。


    黑绸下,李锦期的表情镇定自若。


    “那便重新认识一下。我出生于黎阳,早些年,有幸合宁王妃的眼缘,便被她收做义女。”


    商时序狐疑地看着她。


    李锦期对着他这眼神,强压下心头不安:“我曾有位姨母在宫中做过女官。”


    “你是不是有位姨母在宫中?”商时序突然同时开口。


    李锦期:“?”


    商时序:“?”


    两人俱是一愣。


    李锦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我姨母是宫中女官,四年前离奇身亡,母亲因此含恨而终。”她顿了顿,“姨母曾是公主乳母,我需要进宫向公主询问些线索。”


    商时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说完了,”李锦期提醒道,“该大人了。”


    “原来如此。”商时序忽然抱臂一笑,似乎是已经对她的一切都明了般,“既然李姑娘已经‘坦诚相待’,那我也该不做隐瞒才是,可……”,商时序弯起那双狐狸眼,眼尾的小痣愈发明显,“我为何要告诉你?”


    李锦期:“??”


    李锦期暗自惊叹此人脸皮之厚,简直堪比琅京城墙。


    商时序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满嘴胡话的小娘子。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那双杏眼愈发灵动。这些日子他在昭唐可不是白待的,这丫头的话漏洞百出,分明是仗着他这个“乌居人”人生地不熟,在这儿信口雌黄。


    如此牵挂公主,姨母还曾在宫中......如果她没记错,昭唐的那位先皇后是琅琊王氏出身的吧?


    商时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杯壁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唇角——错不了,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李锦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头望向窗外。院中海棠开得正艳,可她却莫名心慌。这人......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


    “使君若不愿说,”她强压下心头不安,故作镇定道,“那我们大可解除婚约,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


    商时序突然打断,狐狸眼里翻涌着复杂情绪。他起身走到她跟前,衣袂带起一阵草木清香。


    李锦期一时语塞。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定了定神,继续循循善诱:“使君大人,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若您真想与昭唐联姻,我朝才貌双全的贵女比比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本君倒觉得,”商时序忽然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李姑娘就很好。”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李锦期顿时僵在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正对上那双含笑的狐狸眼。晨光中,他眉目如画,哪有半分方才的凌厉?


    这人......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其实我一见到李姑娘,心中就觉得欢喜。恨不得日日伴在李姑娘身旁。”商时序突然深情款款地说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案几上的茶盏。


    “前几日醒来时,便看见房内挂着姑娘的画像。想来,没出事前,我对李姑娘定是用情至深。”


    李锦期听得浑身发麻,恨不得扑上去再咬他一口!这般肉麻的谎话,说得再情真意切她也不会信!


    “所以,”商时序继续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若能娶到李姑娘,定是一段佳话。从昭唐传到乌居,也是两国交谊的美谈。”


    “交谊”二字如冷水浇头,李锦期瞬间冷静下来。是啊,即便抛开个人恩怨,这婚事也关乎两国邦交。更何况圣旨已下,谁会在意她一个女子的意愿?


    “使君金口玉言,”她冷眼相对,“那日的话,不会不记得吧?”


    商时序摸了摸下巴:“那个啊...”


    说起这事,他肠子都快悔青了。当时确实不记得前尘往事,才说出那般重话,偏巧被她听个正着。


    忽然,他从腰间抽出一方鲛绡帕子——正是李锦期那日遗失的那块!


    “李姑娘,”他展开帕角,露出上面绣着的"商时序"三字,“你分明也对我情根深种,为何不认?”


    “我不记得绣过这东西。”李锦期矢口否认,“自小就不会女红,使君认错人了。”


    “那日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商时序目光灼灼,“我亲眼所见。”


    李锦期顿时火冒三丈,死命挣扎起来。


    他竟还有脸提那日的事?


    绳索应声而断,她猛地扑向商时序,一拳打在他肩上。两人齐齐倒地。


    手腕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却顾不得许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掉的又如何?你自己说的!说那是年少轻狂,口无遮拦,做不得真!既如此,又反悔作甚?你究竟要怎么样?当我是什么随便的人吗?”


    见她终于吐露心声,商时序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原来他也不算是一厢情愿。


    他伸手想抚她的脸,却被狠狠拍开。


    “手疼不疼?”他也不恼,“先起来上药吧。”


    就在这时——


    “砰!”


    门被猛地撞开。“殿下不好了!萧世子带人堵在门外要您放人呢!!!”


    新丰闯进来,正看见自家主子被个绿裙姑娘压在身下,活像个被欺凌的良家妇女。那姑娘闻声回头,眼神凌厉如刀,吓得他“嘭”地又把门关上了。


    “............”


    李锦期嫌弃地推开商时序,起身整理衣裙,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刚要夺门而出去找萧长敬,却被商时序一把揽回怀中。


    而此时,彩云楼外——


    萧长敬面色冷峻,身后十余名侍卫严阵以待,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新丰此刻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前,只觉得进退两难。门前杵着个凶神恶煞的宁王世子,二楼雅间里还藏着个更凶的小姑奶奶。这宁王府的人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揪着他们彩云楼不放?


    萧长敬一袭墨色锦袍立于门前,腰间玉带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大理寺少卿的威压吓得楼里的小厮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所幸此时尚未到午市,楼内宾客不多。若是让东家谢共秋知道萧长敬带人围了彩云楼,怕是要心疼得晕过去——毕竟这楼里的陈设可都是真金白银置办的。


    “萧大人......”新丰硬着头皮上前,声音都在发颤,“您这是......”


    “我说了,”萧长敬看着新过来的面孔,冷声道,修长的手指按在剑柄上,“我妹妹在里面,我家侍卫亲眼所见,我要进去找她。你在此阻拦,是何居心?”


    今日原是初四,本该是萧长敬忙着筹备聘礼的日子。自从订下婚期,他生怕怠慢了江清月,连最细微的物件都要亲自过目。偏生成亲前不得相见,急得他连昭唐“婚前为弟妹梳长生辫”的习俗都忘了。


    在昭唐,流传着这样一个古老的习俗——新婚之人因沾染喜气,福泽最为绵长。故而每逢喜事将近,待嫁的新娘或即将娶亲的新郎,都要为家中尚未婚配的弟妹梳上一条“长生辫”。


    这辫子需得连梳五日,每日添一缕红丝。发辫自额前垂下,寓意将新婚的喜气与福运渡给年幼的胞亲,护佑他们平安长大,早日觅得良缘。


    多亏今晨天未亮时,褚景诚就起身帮他核对婚仪流程。师兄随口提了句这事,萧长敬这才惊觉疏忽,趁着天色尚早,连忙去寻李锦期。


    仗着自己前几天刚跟江清月学了长生辫的梳法,想在李锦期面前露一手,谁知这丫头又不在府中,派去的马车倒是回来了——车夫战战兢兢地回禀,说小姐执意要独自走走,只让马车先回。


    萧长敬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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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他早就在李锦期身边安插了暗卫。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那暗卫就一身是伤地回来了,右臂还折得不成样子。


    “属下......属下跟丢了......”暗卫跪在地上,额角渗着血,“走在街上突遭偷袭,醒来时......看见个黑衣人扛着小姐进了彩云楼雅间......”


    萧长敬一听,哪还顾得上其他?连褚景诚都来不及告知,当即点了十名亲卫就直奔彩云楼而来。


    新丰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声音都打着颤:“世子殿下明鉴,小姐怎会在我们这彩云楼?此处尽是些古玩珍奇,闺阁小姐们素来不喜这等物件......”


    “既如此坦荡,”萧长敬冷笑一声,拇指抵在剑柄上轻轻一推,寒光乍现,“让世子进去一观又何妨?”他环视四周,声音陡然转冷,“宁王府找人且要讲理,那大理寺找人,尔等也敢阻拦?”


    萧长敬一挥手,身后十余名亲卫立即上前,眼看就要强行闯入。


    新丰急得直跺脚,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闯入。


    “萧世子好大的官威。”


    一道清越爽朗的嗓音自二楼传来。萧长敬抬眼望去,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商时序一袭玄色锦袍缓步而下,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眉目如画,气度雍容,简直比昭唐所有的的儿郎加起来还要再俊俏上三分,每一步都踏得从容不迫,仿佛闲庭信步。


    萧长敬盯着这个前些日子被他暗骂千百遍的表兄弟,胸中怒火更盛。


    虽说这厮主动退婚让他松了口气,可他那是什么态度?!他家陶陶玉雪可爱,像只小猪崽似的能吃能睡——往小了说是旺宅之相,往大了说就是福星转世!能娶到陶陶那是祖上积德,这厮居然敢嫌弃?!


    “商使君。”萧长敬冷声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谁知商时序这不要脸的竟笑眯眯地凑上前:“几日不见,萧兄怎的如此生分?”


    “使君慎言。”萧长敬后退半步,袖中手指攥得发白,“本官乃昭唐臣子,岂敢与乌居殿下称兄道弟。”


    “哎~”商时序笑呵呵道,“古人云:四海之内皆兄弟。萧兄何必见外?”


    狗东西!谁跟你见外!萧长敬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当场拧下他的脑袋当蹴鞠踢。


    商时序忽然近前,状似亲昵地搭上他的肩膀,附耳低语:“今日是二皇子派人找李小姐麻烦。表兄与其在这儿与我纠缠,不如先去解决祸首。”他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都这时辰了,李小姐想必已经回府了。”


    萧长敬狐疑地斜睨着他。


    “举手之劳,”商时序退后一步,笑的人畜无害,“表兄不必言谢。”


    萧长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却还是抬手召回亲卫:“撤!”


    临走前狠狠瞪了商时序一眼——这厮若敢诓他,就算看在明善姑姑的面子上,也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萧兄慢走。”商时序拱手相送,眼中笑意更深。


    萧长敬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看方向正是颜府所在。


    萧长敬走后,商时序面上的笑意骤然冷了下来。他抬手按了按衣领下左侧锁骨处的牙印,又瞥了眼右手虎口上渗血的齿痕——那丫头下嘴是真狠,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


    推开二楼雅间的门,只见李锦期被五花大绑在檀木椅上。麻绳缠了一圈又一圈,活像捆粽子似的。嘴里塞着帕子,眼眶气得通红,见他进来便"呜呜"直叫,隐约能辨出“混账”、“狗东西”之类的字眼。


    商时序也不急着给她松绑,反倒拖了张椅子反坐着,手肘撑在椅背上托腮看她。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愈发显得狡黠。


    李锦期哪吃这套?趁他伸手解开自己嘴中的布条时猛地一咬——可惜商时序早有防备,迅速缩回了手。


    “李姑娘,”商时序故作委屈,“我好心救你脱困,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他指了指窗外,“方才那些人的手段,你应当比我清楚。”


    李锦期心道:装什么装?要不是看在这份上,她早用银针送他归西了!


    “若不是看在这份上,你早死了!”


    商时序装作被吓到,夸张地往后一仰:“好凶啊~”随即又凑得更近,近到能数清她颤动的睫毛,“但无论如何,我帮了你总是事实。”


    李锦期顿时语塞:“……”


    “那你想怎样?”


    商时序眼睛一亮,少年人看着心仪的姑娘,眼中有些藏不住的欢喜溢出,于是便得寸进尺道:“明日陪我出游可好?”


    明日是端午佳节,琅京女儿们会在河边抛花赠情郎。这厮来昭唐不过数月,竟连这习俗都摸清了?


    不,他或许不知其中深意。


    “使君闲来无事?”李锦期冷着脸,“明日是该在家中吃粽子的好日子,不便出门。”言下之意:我很忙,没空陪你胡闹。


    商时序立刻换了副可怜相:“我离家日久,甚是思念。”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落阴影,“在此又无亲无故......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而且既是好日子,那更应该出来走走才是。”


    李锦期一时语塞。虽说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实在......但他用这张俊脸眼巴巴望着她......


    况且,她也想家了。想姐姐,想采苹采薇,想叔叔婶婶,想她的小马驹......


    好吧,是有点可怜。


    但是——


    “使君鼻尖几乎相触。


    “你若不去,”少年冷着脸威胁,“我明日就去向你们皇帝请婚期。”


    “你!”


    “对,”商时序坦然承认,“我就是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


    “但你若是答应我,我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