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真心都喂了狗
作品:《他觊觎我的孩子[带球跑]》 病房的自动感应门悄然开启,身着园服的老师们鱼贯而入,脚步急切地围拢到病床边,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靠在床上的蓝泽宇身上。
只见蓝泽宇神色平静,手中捧着一本书。看到他这副安然无恙的模样,老师们一直悬着的心才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们依次将手中的水果、牛奶和补品轻轻放在床边。
蓝泽宇放下手中的书,从床上坐直身子,目光温和而礼貌。他依次与每一位老师打招呼,言辞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然而,在这份周到礼貌之中,却隐隐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距离感,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他与旁人。
老师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们了解这个孩子的性格,知道他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欢被过多打扰。于是,老师们纷纷离开病床边,走到了另一旁的沙发上。
这时,王芳主管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几步冲到蓝茵面前,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紧紧的熊抱。她的胳膊用力地环抱着蓝茵,声音有些哽咽,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话:“蓝茵,这段时间辛苦了。”
同为母亲,王芳自己生育了三个孩子,深知孩子在母亲心中的分量,那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孩子受伤,痛全在蓝茵身上。
可大喜的日子,何必搞得这么悲情呢?
欢欢老师最看不惯这种苦情戏码,她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撇了撇嘴,打趣道:“哪儿辛苦了?我可没看出来。瞧蓝姐面若桃花、白里透红,美得堪比西施,明显过得滋润得很呐!”
经欢欢老师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蓝茵身上。
蓝姐还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蓝姐,只是与以往的灰头土脸相比,如今简直判若两人,就像做了医美一般,肉眼可见地变得水灵起来。人瘦了一圈,身材也更有料了。
婷婷老师惊讶地说道:“蓝姐,你该不会趁孩子住院的时候,偷偷去度蜜月了吧?”
咳,有这么明显吗?或许是受到叶启铭身上荷尔蒙的影响,蓝茵这几天体内的雌激素分泌格外旺盛。
蓝茵的脸色微微发烫,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强装镇定地辩解道:“看来不上班就是最好的养颜美容秘方啊,上班简直就是在毁容!你们谁要是想变美,就赶紧去找高园长请个长假。”
提到上班,大家都像被戳中了痛点,纷纷沮丧地叹了口气。
婷婷老师一把抓住蓝茵的手,眼眶含泪,好似有倒不完的苦水要倾诉:“蓝姐,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活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过得有多难!”
年轻人,你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吧!咱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你诉苦也找错对象了吧!
蓝茵被她抓得手有些发疼,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销售而已,活儿都是你们干的,孩子是你们带的,课也是你们上的。我每天也就是跟家长聊聊天,哄着家长掏钱买课。偶尔帮你们干点活,也只是顺手搭把手罢了。离了我,对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吧。”
孩子,别搞得就像离了我会死一样,行不?
婷婷老师一时语塞。张娜主管明白她的心思,这其实也是所有人的想法。在蓝姐不在的这半个月里,大家都深切体会到,这个园所离了蓝姐还真不行。
张娜主管认真地看着蓝茵,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把园所比作一台精密的机器,咱们每个人就像是机器上的零件,各自有着不同的功能,共同维持着机器的正常运转。而蓝姐你就像是机器里的润滑油,看似可有可无,但要是没有你,机器虽然也能运转,但是运转起来就会变得非常吃力、非常卡顿。”
“没错没错!娜姐说出了我的心声!”婷婷老师激动得连连点头,“蓝姐在的时候,我们工作起来那叫一个丝滑。跟家长沟通也十分顺畅,孩子在园里出点小意外,像磕着碰着、打架咬人,家长们都通情达理得很,只要我们道个歉,事情就轻轻松松地过去了。可蓝姐不在的时候,家长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儿小事都不依不饶。”
说到这儿,婷婷老师满脸都是无奈,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就说孩子不小心尿裤子,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哪个孩子没尿过裤子呀。可孩子妈妈死活不相信孩子会自己尿裤子,非要说是我们老师没照顾好,还不依不饶地非要查监控!还有个扎辫子的小女孩,头绳上绞了几根头发,明明就是头绳的问题,她妈妈却非说是我们老师扎头发时拽的,还跑去跟园长告状……更别说磕着碰着了,就连孩子被蚊子咬了一口,都要怪到我们头上!”
“蓝姐,你是不知道我们每天过得有多煎熬啊!你不在,这些家长一个个就像变了性情似的,变得面目狰狞。对你来说可能就是小事一桩,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天大的难题,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园长说,是我们不会哄家长,跟家长的情感链接不够。人都是感性动物,感情到位了,什么都好说;感情不到位,做什么都是错。可问题是,整个园里,就没人有你这本事,连高园长自己都不行。”
提到高园长,王芳的眉头紧皱,满脸都是头疼的神情:“不怕老板偷懒,就怕老板瞎干活,老板哪能干得了员工的活啊?你不在的时候,高园长亲自下场,结果帮了不少倒忙,得罪了不少客户,你回去还得给她收拾烂摊子!”
“你有个客户的孩子有语言障碍,高园长当着家长的面,直接就说孩子发育迟缓。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像一颗炸弹,把客户彻底激怒了,两人当场就大吵了一架!还有个孩子在早教课上调皮,高园长怀疑孩子有多动症,建议家长带去医院检查。就这么一句话,把家长得罪得死死的,家长当场就甩脸走人,后来就再也不来上课了,最近还吵着要退费。高园长还委屈着呢,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不光得罪客户,上个星期妇保所来检查卫生,高园长连妇保所的人都得罪了,直接让咱们园所得了个‘不合格’!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高园长的更年期症状更严重了。没你在旁边哄着她、给她消消气,她的火气全撒我们身上了。每天就是开会,早上开、中午开、下班还开,开的全是批斗会。我们每天就像夹在夹板里的饼干,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这工作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好吧,原来离了我,你们真的会死。”蓝茵轻轻地挖了一下鼻孔,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论哄人的本事,蓝姐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王芳主管一脸自豪地说道,那神情仿佛蓝茵的本事就是她自己的荣耀。
“那可不?哪怕是个秃顶、发福、满口大黄牙的糟老头子,凭蓝姐的三寸不烂之舌,都能夸成绝世帅哥!那些跳广场舞的老阿姨,全成了蓝姐的‘姐妹团’!蓝姐这张嘴,就像神奇的美颜滤镜、时光穿梭机,能让人瞬间年轻二十岁!就蓝姐这本事,谁能比得过?谁能不爱蓝姐?”张娜主管毫不夸张地说,眼神中满是敬佩。
“哎,我那个相亲对象,要是有蓝姐一半的哄人本事就好了。”娇娇老师一脸哀怨地看着蓝茵。
蓝茵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直犯嘀咕:“咋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不过蓝茵挺爱听小年轻的恋爱故事,就问:“啥时候去相亲啦?那男的条件咋样啊?”
“就上周,家里亲戚介绍的,知根知底,门当户对。他在体制内工作,清闲又稳定,长得还挺帅,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我也想跟他好好处。可是,出去吃了两次饭,我就失望透顶了。哎,那男的太不会说话,也不懂为人处世。要是他有蓝姐这张嘴,我估计早就答应他啦。”
同事一场,蓝茵结合自身过往的深刻体验,语重心长地给她提出了忠告:“在任何一段关系里,对方愿意哄你,未必是因为真心在乎,或许只是别有所图罢了。”
“那要是不哄我呢?”
“若连哄都懒得哄,那说明你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在那仅仅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叶启铭感觉这句话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戳进了肺管里。
他静静聆听着她们的对话,再联想到蓝茵一路走来的人生境遇,似乎彻底看清了她。她如同花丛中翩跹的蝶,看似沉醉其中,实则不染纤尘,是个深谙感情游戏规则的“局外人”。
自幼父母双亡,只能寄人篱下,这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唯利是图的本性。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面对不同的人总能游刃有余,说出来的话恰到好处。哄人对她而言,不过是在这世间求生存的手段罢了。
为了生活,为了那碎银几两,她会对房东卑躬屈膝,对领导阿谀奉承,对刁钻的客户笑脸相迎。哪怕对方打她一巴掌,她也会伸手去摸摸对方的手,假意关心对方手疼不疼。
她没有羞耻之心的羁绊,没有自尊心的束缚,更不见真心的踪影。她的心,就像被一层厚厚的茧包裹着,旁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温度。
最高明的猎人常常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在人际关系这场棋局里,她看似处于卑微的角落,实际上却是掌控全局的棋手,将所有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谁要是把这份游戏当真,将一片真心交付于她,最终只能是自讨苦吃。
而他,自始至终都不在她的狩猎范围之内。在她眼中,他连成为猎物的资格都没有。是他不够富有吗?
不,是她根本就瞧不上他这个人。
——
病房里,一群人围坐一团,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十分热烈。而蓝泽宇独自待在一旁,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书的世界中。他神情专注,好似一尊沉静的雕塑,外界的喧嚣丝毫无法惊扰到他。
欢欢老师满脸羡慕,不禁感叹道:“蓝姐,你家儿子天生就有个适合学习的脑袋!住院了还不忘学习,自律性太强啦。再看看我家那调皮鬼,一到上学就状况百出,不是喊肚子疼,就是这儿疼那儿疼,满脑子只想着玩。人和人真是没法比呀!”
一旁有人笑着搭腔:“只能说这孩子在娘胎里就挑了好基因,聪明着呢。欢欢老师,你羡慕也没用啦。”
又有人附和:“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蓝姐你家儿子一看就不同凡响,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没错,蓝姐,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以后可有你享福的了!”
要是换作以前,听到这些夸赞,蓝茵心里肯定甜得像灌了蜜,早就得意忘形了。毕竟,蓝泽宇从小就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无论走到哪儿,蓝茵都是众人羡慕的焦点。那种感觉,就如同不经意间捡到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仿佛上天突然降下巨大的惊喜,幸运至极。
然而如今,同样的话语落在蓝茵耳中,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这张“彩票”的真正主人已然出现,“彩票”随时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
一想到被关在卫生间里的孩子亲爹,蓝茵只觉头疼不已,烦闷得如同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这时,王芳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真诚地塞到蓝茵手中,说:“蓝茵,这是我们对孩子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拒绝。这孩子从刚满月就来到咱们园里,我们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这么多年下来,就跟自己亲生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这次孩子受苦了,你拿着这钱给孩子好好补补身体。”
蓝茵轻轻掂了掂红包,凭经验,她心里便有数,里面大概装了三千块钱。
这笔钱真可谓是及时雨,刚好能解她的燃眉之急。蓝茵正准备假意推辞一番,然后在大家的热情劝说下“勉为其难”地收下红包。
这时,婷婷老师开口了:“王芳主管,你是不是对蓝姐有什么误解呀,像蓝姐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哪会跟你客气呢?”
既然被看穿了,蓝茵索性不再掩饰,说:“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钱都收的。比如说,需要回礼的钱,我可不敢收。别等我收了这钱,以后你们谁结婚、生孩子、孩子满月,都来找我回礼。我穷得叮当响,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人情往来,只配接受别人的施舍。”
如此理直气壮地“哭穷”,这般“不要脸”的姿态,着实少见。
张娜主管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什么施舍不施舍的,钱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就当是我们投资给孩子了,说不定等孩子以后发达了,能十倍百倍地回报我们呢!看泽宇这资质,这波投资绝对稳赚不赔!”
“那我就替孩子谢谢诸位了。”蓝茵说着,利落地将红包揣进了兜里。
叶启铭静静地听着众人交谈,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成一团,满脸不悦,心里暗自腹诽:这当妈的做事太不靠谱了,儿子还这么小,就被她弄得背上人情债,也不想想,这人情债压在孩子身上,能不累着孩子吗?
眼见饭点逐渐临近,叶启铭略作思索,便掏出手机,快速给十八里船餐厅的老板发了条信息,打算请蓝茵的同事们吃顿饭,也算是还上这份人情。
然而,信息刚发送出去,叶启铭就后悔了。他心里暗自思忖:我干嘛要去请她的同事吃饭啊?她对我这个态度,我还反过来讨好她的同事,这不是自讨苦吃、自取其辱吗?
回想起过去的日子,叶启铭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风光无限。可在蓝茵这里,他却仿佛被命运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所有的光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憋屈地躲在卫生间里,连大大方方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叶启铭心中充满了郁闷,自我怀疑的情绪如同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他的心里不停地蠕动着。
他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双眼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越看,他心里就越憋屈,忍不住在心里嘟囔道:“我到底哪里拿不出手了?论长相、论气质,我哪点比不上别人!”
——
半个月没见面,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话题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偏到了北太平洋。
“对了,蓝姐,我跟你说个好事儿!”张娜主管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两天会计不是在做上个月的工资单嘛,我无意间看到你的啦,好家伙,出勤天数写的是全勤呢!你这次等于是带薪旷工呢。你就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哼,高园长可算干了件人事儿!”娇娇老师双手叉腰,满脸的愤慨,“那简直就是个周扒皮转世啊!想当初我们几个实习生去青岛培训,车费、住宿费,一毛不拔,想报销?门儿都没有!平时就知道让我们义务加班,带薪旷工?我活这么大,头一回见!”
“蓝姐,高园长的良心都给你了!我有时候都怀疑高园长是不是爱上你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一天能骂你好多遍,活像个被老公抛弃、成天怨天怨地的怨妇一样!”
蓝茵听了,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没有说话:“……”
半晌,蓝茵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赶忙说道:“对了,有件事得拜托你们。孩子明天就出院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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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末在家休息两天,下周我就回来上班。孩子这次元气大伤,免疫系统受损,肠胃功能也紊乱了,得好好调养一阵。所以我给孩子在幼儿园办了休学,后面我得带孩子来上班,还得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
“这话可就太见外啦!泽宇是咱们大家的宝贝,长大了肯定会孝顺我们。就像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我们现在付出点又算得了什么,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别人想有这机会还没有呢!”
“这两天我把保健室收拾出来,书桌和床都提前给孩子安置好,孩子来了就能直接住进去。保健室虽然空间不大,但胜在清净,没人打扰。”
“蓝姐,我记得你家没有砂锅,回头我带个砂锅来,给孩子煲汤喝。”
看着同事们考虑事情如此周全,比自己这个亲妈还细致,蓝茵不禁有些自惭形秽,笑着打趣:“你们呀,比我这个亲妈还上心。”
孩子的事情安排妥当,蓝茵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接下来,她只需心无旁骛地努力赚钱。
生活渐渐回归正轨,每一个角落都被希望的曙光温柔笼罩。
此时的蓝茵,满心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甚至暂时忘却了孩子的亲爹就在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
叶启铭眉头紧蹙,一只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仿佛那里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原来,那份亲子鉴定结果,在蓝茵眼中不过是一张毫无价值的废纸。自己作为孩子亲爹这一事实,根本没在蓝茵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蓝茵的人生蓝图里,从未为他这个丈夫预留过哪怕一寸位置,哪怕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行了夫妻之事。
也是,从她未婚生子的大胆行径就能看出,世俗的观念根本绑架不了她,她就没有道德。
她根本不会因为一份亲子鉴定就同他结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混乱的思绪在不断翻腾,就像汹涌的海浪中纠缠在一起的水草,沉沉浮浮。叶启铭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衣角,一下又一下,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翻涌的愤怒。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一腔情愿,亏他还想着怎么力排众议,娶她进门!
一片真心都喂了狗,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养不熟的狗东西!
?——
众人围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在房间里不断回荡。突然,房间的感应门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触动,缓缓自动打开了。
伴随着轻微且有节奏的摩擦声,三台送餐机器人稳稳地驶了进来。它们就像毕恭毕敬的服务员,每台都小心翼翼地载着包装精美的饭盒。
饭盒上,十八里船菜那独具特色的标识格外醒目,精致的图案仿佛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未食先觉其香。
这几天和叶启铭在一起,蓝茵每天都享受着美食的投喂,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熟练地伸手打开饭盒包装,把里面的饭菜和碗筷一样样拿出来,动作干脆利落,然后依次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接着,她端起一份小巧玲珑的党参乳鸽盅,脸上带着温柔的神情,轻轻地走到蓝泽宇的床边。看到孩子已经睡着,她便轻轻地把乳鸽盅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之后,她转身回来,像热情好客的主人一样招呼大家用餐。
不经意间抬头,蓝茵发现众人正用一种怪异又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感到一阵局促,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满脸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东西,不光是脸上,你浑身都散发着金钱的腐败味道,都快闪到我们的眼睛啦!”
“哎呀呀,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以前连顿好饭都舍不得吃,穷酸劲儿都写在脸上的蓝姐吗?变化太大啦!”
“蓝姐,这一桌菜可不便宜吧?我听说,这一桌十八里船菜,够我好几个月工资呢,是真的吗?”
“瞧瞧这饭菜,哪像普通的食物呀,简直就是艺术品!你看这每一粒大米,晶莹剔透,就像伊丽莎白一世佩戴的珍珠;再看这松鼠鳜鱼上的番茄汁,红得艳丽夺目,就像最出名的南红玛瑙。我们真能吃吗?”说话的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满是惊叹。
“蓝姐,还没吃呢,我心就疼得不行啦!您说您请我吃饭干啥呀,直接把饭钱给我多好!”婷婷老师假装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的样子。
“哟,你傻呀,啥时候见蓝姐请过客呀?以前蓝姐顶多请得起两块五的雪碧、可乐!”娇娇老师笑着调侃道。
“哦,我懂了,帅气多金又浪漫的豪门贵公子沈筠潇,爱上了咱们这位在困境中坚强独立却有点清苦的单亲妈妈。为了赢得美人的芳心,为了融入咱们这个小团体,他想用金钱来收买我们。不得不说,他这心思虽然有点‘坏’,但我还挺喜欢的!让这‘腐败’来得更猛烈些吧!”欢欢老师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不是沈筠潇……”蓝茵心里暗暗着急,眼神也慌乱起来。
可要是不是沈筠潇,这顿饭又该怎么解释呢?算了,就当是他请的吧!蓝茵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索性默认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牵强的笑容。
提到沈筠潇,再看看现在容光焕发的蓝茵,欢欢老师眼睛突然一亮,好像发现了惊天秘密。她忍不住瞪大双眼,双手捂住嘴巴,一脸震惊地惊呼:“蓝姐,你跟沈筠潇该不会已经……那个了吧!”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蓝茵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像一颗天外陨石砸进蓝茵的世界,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瞪得溜圆,平时口齿伶俐的她,此刻竟忘了怎么反驳,呆呆地站在那里。
“请,请……容我辩解啊。”
蓝茵在心里焦急地呐喊,脸颊红得像苹果,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然而,澄清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这时候再解释,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掩饰。蓝茵又急又恼,偏偏又无计可施。
不过,大家对这个“猜测”兴致很高,顿时热闹地议论起来。
“蓝姐,都什么年代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就好比买车,提前试试发动机性能,才不会买到中看不中用的车!您看您面色红润,连胸都大了一圈,看来沈筠潇很会照顾人嘛!”欢欢老师一边说一边坏笑着,还挤眉弄眼的。
“先上车后补票,挺正常的,只要不逃票,您还是好公民!蓝姐,您应该不是那种提了裤子不认账的人吧?”
“沈筠潇多好啊,帅气多金,风度翩翩,温柔多情,善解人意,难得的是他以曹操为榜样,胸怀宽广!这种万里挑一的好男人,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蓝姐,你再不把他拿下,真是天理不容了!”
蓝茵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筠潇的好,蓝茵一直都看在眼里,心里对他充满了愧疚。她觉得和沈筠潇之间的种种误会,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过错。所以,她说不出一句贬损他的话,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是我配不上他,你们不要再开这个玩笑了。”
“是我配不上他。”
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于叶启铭而言,却好似一把精巧的钥匙,打开了蓝茵情感世界那扇隐秘的大门。他从中听出了无数层复杂的意思,仿佛看到了一个女人在爱情里求而不得的痛苦挣扎,在相思中辗转反侧的无尽煎熬。
蓝茵,或许已经深深爱上了沈筠潇吧!
他的心,在这一刻,如同一座历经风雨侵蚀的旧楼,轰然倒塌,只留下一片荒芜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