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随手救的绿茶说我负了他》 众道士闻言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交头接耳的人群中突然有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休得妄言!无根之谤岂能做信,你毁庙伤人,已是有错在先,现下污蔑我们道长,可有证据?”
敖祈不耐烦地合上双眼,从腰封处摸出两张红纸,随手扔在地上。
众人警惕不减,只有离得最近的小道士缓缓猫下腰,从脚边捡起来一看,就是两封再寻常不过的姻缘帖,每天从他们庙观里发出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并无古怪。旁边的人拿过去揭开内里细看,指着上面的字迹大惊失色。
“这、这两封姻缘帖分明是一对儿,可怎么……”他左右张望,将红纸递与他人,“怎么分别写着两个男人的姓名、生辰八字?”
是啊,凡人坚信姻缘天定,自古善男信女来此求签拜神,为的就是觅得佳偶,喜结良缘,哪有一女配二男的说法。
可见定是有贼人心怀不轨,做出这番偷梁换柱的龌龊行径。
众人将目光齐齐转向弘清,他被敖祈提在手中,此时因呼吸不畅,脸色已透出紫青,再一听小道士的话,立马心虚得昏了过去。只是头甫一耷拉下来,差点碰到敖祈手背,反被她及时甩开,扔在地上。
扔完她还嫌恶地看了看那只手,冷笑道:“怎么样,纸张、墨印皆出于你们庙观之中,这可抵赖不得了吧。”
说完见弘清道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照着大腿就是一脚。
“别给我装死,起来。”
道士们围聚一圈,一面继续用长棍对准敖祈,一面传阅那两张姻缘帖。
盖有印章的洒金红纸与墨色货真价实,若非说是有心人伪造也说得过去,但这字迹确实出自弘清之手,人人心知肚明,当真抵赖不得。
但话又说回来,弘清此举固然可恨,可在场众道士皆要仰赖这庙观的香火讨活计,不论是否知晓或参与过此事,每个人脸上对敖祈的敌视都丝毫不减。
妖孽凶恶她见得多了,人心复杂倒是没有体会,面对冷眼相向,敖祈不屑一顾,只当这些人善恶对错不分,概是一丘之貉。
而主谋弘清此时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吭声,敖祈不肯善罢甘休,突然手腕一转,带动剑刃朝地下轻轻划动,油润的皮肉就此翻开,溢出浓浓血腥之气。
他痛嘶一声,忙睁开眼去摸脖颈和心脏的位置,一顿翻找,最后捂住受伤的手臂在地上打滚,见佯装失败,哎哟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没等坐直就被敖祈一脚又踩了回去,活像那砧板上的鱼。
她脚尖踩在柔软的肚皮中央,故意狠狠碾了两下,这舒服的触感不禁让她想起曾在北海龙宫戏耍水母的经历,想来随师父修炼已有两千多年不曾归家,当真怀念。
顺势俯身屈膝,压低重心,将一只手臂搭在腿上,垂首说道:“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不如我就成全了你。”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认。都是那姬小公子寻上门来,威逼利诱,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又开罪不起他,只得答应,可我只帮他伪造红帖,并没有强占民女啊,旁的这些我一概不知,一概不知。下次再也不敢了!哎哟——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
说的倒是轻巧。
“这次我就送你到阴曹地府,让你亲自去跟那些被害死的亡魂忏悔吧。”
回想在姬府后院的所见所闻,再垂眸看地上的弘清疼出眼泪,不断哀求,敖祈心里只觉得讽刺。
那些因此失了妻子或女儿的人家夜夜悲啼,有冤无处诉,有亲无处寻,不答应女儿嫁进来就被报复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他们又能向谁讨要“下次”?
他们连命都没了。
更何况,这黑心道士绝不可能像他口中说得这般无辜。
姬府后院二三十名女子乃她亲眼所见,那么多人不可能是一夕之间嫁入府中,少说也得有个把年月。这期间定然会有如珍珠同样遭遇的女子亲人前来质问弘清,不然方才她一踏进这里,那些道士怎会反应如此迅速。
可见他恶人反咬一口、暴力压制无辜受害百姓的事也不是做一次两次了。
越看越觉得此人肥头大耳还死不悔改,实在面目可憎,原想捉他下山请罪,现已然没了耐心,恨不得就地斩杀了事。
索性将手中剑柄一抛,反手提握,刚一抬手要捅下去,只听他扯着嗓子大呼救命。
“女侠明察,都是那姬小公子为非作歹,仗着他父亲是分封统管扬州的大将军王,平日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他找上门来,拿牵缘观威胁我,哪敢不从啊!”
噗地一声,弘清一只手掌被剑刃贯穿,牢牢钉在手臂方才被划开的伤口上。
新伤叠旧伤,他疼得冷汗直冒,连连哀嚎,也只得被压在地上扭动,围在周围一圈的人见此情形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不敢上前。
从前来哭闹的百姓倒是也有,可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见到血就像是眼睛放光似的。
敖祈再一开嗓,所有人都跟着浑身一颤。
“我看你嘴硬的很,还当是浑身上下刀剑不入了。”
“姑奶奶饶命,就算我财迷心窍,我的错。可我真的只是多写了份姻缘帖,没干别的,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绝不敢欺男霸女、害人性命啊,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放你一条生路?”敖祈垂首看他点头如捣蒜,骤然抽出剑刃,冷冷说道,“恐怕你是打着算盘想让我替你去收拾那姓姬的,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是不是。”弘清的心思在敖祈面前显露无疑,他不住地摇头,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不是?那就是回头你要寻那姓姬的,一起来找我算账是吧。”
“不敢不敢,我哪敢啊。”
敖祈直接揪住衣领,将他整个拎起,嘴角勾起轻蔑的邪笑:“敢也没用。”
云霞见暖,白刃淌血。
弘清撕心裂肺的讨饶声响彻四方,传到了山下,都传到常青的耳朵里。他刚过半山腰,听到动静后先是懵然抬头望向山顶,而后瞬间了然,玉色容颜上升起笑意,如霞光般明亮。
待加快步伐,运气前行。登顶后,眼前的一幕果然令人目瞪口呆,几十个道士堆叠在一起,摞得比庭中香炉还高,撕碎的符箓和折断的棍棒遍地都是,连空中盘旋的蓝鸟都悄悄振翅,特意飞远了一些。
常青先是试探了那些人的鼻息,发现他们暂无性命之虞,只是昏迷,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想跑!”
循着这声狠厉望去,那抹鲜亮的红衣身影正站在最里侧的正殿门前,挥剑斩向倒在脚边的中年道士脖颈。
那人侧身倒在台阶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浑身上下到处洇透出来的血迹染红道袍,认命般紧闭双眼,等待死亡。
然而下一秒,铿然一声,风中飘来的一股无形力量,让锋利的长剑停在他下巴处。
黏腻的触感抵在皮肤上,弘清忍不住慢慢睁开一只眼,视线下移,雪白的冰刃上尽是鲜红热血,吓得猛然后仰,重获新生的庆幸感油然而生。
望向常青的眼里满是激动,见终于有人来给他撑腰,弘清忽然有了底气,抬头冲着敖祈叫嚣:“且让你再得意几句,待我禀明祖师爷,看他不收了你这无法无天的妖女!敢来老子的地盘上闹事,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呸!”
“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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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祈稍一抬手吓唬,弘清就痛嘶着捂上胳膊,转头赶紧拖着那条痛到没有知觉的伤腿,朝殿内匍匐而进,爬行间留下长长血痕。
常青叫住她:“娘子教训一下就好,切莫伤人性命。”
然而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光看弘清那两面三刀的模样,敖祈就怒火中烧,眼尾的飞红鲜艳如血。这臭道士当真狡猾,简直就像滑不溜丢的鱼一样令人恶心,竟能从她手底下躲过两招。
周身戾气腾然而起,吓得弘清迅速收起笑脸,但为时已晚,余波震得他没当场晕过去但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扑腾了好几下也没挪动一步。
再回头,敖祈一步、一步,已经缓慢地逼近了。
不远处,常青噙着笑负手而立,原是看这道士不知死活,想看好戏,但见此情形瞬间变了神色。
只见敖祈闭目凝神,烈火般的雷光自指尖亮起,划破长空,倏忽间朝道士奔袭而去。
她这是下了杀心。
常青当下紧张起来,爬到一半累得趴在台阶上换气的弘清也是。
他满身是伤,已经无力支撑身体站起来,出于求生本能,硬是靠一只手爬上去,摸到殿前门槛的瞬间暗自庆幸,企图能躲过一劫。
但再高的门槛也遮不住他肥胖的身躯,还没等他爬进去,就见狰狞雷光蜿蜒而过,沿途地砖都破裂迸开。
电光火石间,一点微弱青光自弘清面前绽放,如涟漪春水,铺开一面薄而完整的圆弧水镜,挡住一切伤害。
感受到阻碍,敖祈瞬间睁开双眼,猩红的幽光在眸间闪烁不停,看清绿衫男子就是常青后面露惊讶:“你究竟是什么人?”
倒还有点本事。
清透的水镜刹那显出裂隙,寸寸碎裂,声音宛如冰雪消融。常青本身修为受损,本就是强弩之末,此前运气赶路,已经消耗了不少法力,能抵住敖祈方才这下进攻实属不易,现下更觉吃力,不禁双眉紧蹙,薄汗已起。
“快停手。”
而敖祈不费吹灰之力,抬手间红唇微启,自齿间挤出两个音节:“找死。”
常青强行催动法力,藤蔓一般的游丝在虚空中击中敖祈手腕,打断了她捻诀施法。
敖祈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多管闲事的,冲着他气急败坏:“你到底站谁那边?不想陪葬就赶紧滚。”
常青见她气焰正盛,赶紧收势,和颜悦色地摆手:“我这是在帮你。他一介修行道士,本就打不过你,你若真要了他性命,恐怕日后会有麻烦。”
“哼,麻烦?什么麻烦?我堂堂的龙宫少主杀他一个妖道,能有什么麻烦!”
弘清见这两人争执起来,无暇搭理自己,赶紧连滚带爬地翻过正殿门槛,躲在门后不敢吱声,只是偶尔忍不住探出脑袋,窥视两人。
敖祈的眼神锋利如刀,偏头望向正殿时,吓得弘清嗖一下缩回门后,继续朝供案处匍匐。
“天道公允,若他当真十恶不赦,自有因果报应,不必你动手,可若你要了他性命,便有恃强凌弱之嫌,容易落人口实。”
常青这番苦口婆心,不无道理。敖祈虽然胡闹,但鲜少游历人间,就是因为知道人间不能自由随性。神仙下界对凡人动用法力,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算触犯天条,扰乱因果,都是会受到惩罚。
但这次情况特殊,她不得不插手。
乌云笼罩山丘,庭中的敖祈周身雷光震动,风起云涌,并无一丝犹豫和顾忌。
她眉眼冷得生寒:“天道若当真公允,就不该生出这般肮脏鼠辈,待我杀了他,替天下有情人讨回公道。届时如何惩处,我自去三十三重天领受。你若还敢拦我,同他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