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随手救的绿茶说我负了他

    牵缘观的上空乌云密闭,敖祈凌空而起,对准弘清并指捻诀,身旁的佩剑悬于空中嗡鸣不止,随即化作一束光刺了出去,势如破竹。


    刹那间,血光四溅。


    雷声、风声、剑的嗡鸣声,悉数皆停在正殿门前。一袭松绿长衫突然出现,挡下所有。敖祈未曾预料,当即怔然。


    常青拼尽全力才勉强挡下这一剑,身前防护碎裂的瞬间只觉全身修为都在体内胡乱涌动,死命地绞着五脏六腑生疼,一时血气上涌,竟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空中的蓝鸟啁啁嘶鸣,忧心不已,正欲靠近却对上他抬眸间一个眼神,无奈只好乖乖绕了一圈,又飞回远处。


    “里面那妖道是你什么人,要你舍命救他?”敖祈怒极询问,连腰间玉佩的异动都未能察觉。


    常青却不言不语,低头拔出右肩插的长剑,面色痛苦地抬头,他一步步向敖祈艰难走近,一步接一步,突然脚边炸起一星火花。


    他低头瞥了一眼脚下那块砖石,已经碎得不成样子还冒着丝丝缕缕黑烟,下一秒他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又坚定迈出下一步,抬眸望向敖祈时,故意面带痛楚地笑着:“娘子,我是在救你。”


    “住口!谁是你娘子!”


    她愤而召回佩剑,指尖旋转,锋利的剑尖又直逼常青眼前,他身形一晃,连着后退两步,踉跄站稳。


    仍不死心地劝道:“娘子不认我也罢,想要我的命也罢,只求放过里面那个道士,他伤成那样,不死也难活多少时日,干脆就放任他自生自灭吧。”


    “我可一天、一个时辰也等不了,他今日必须死。”


    “我本无家可归,又曾遇人不淑,幸得娘子出手相救得以脱离苦海,若娘子要常青性命,小生绝无二话。可是娘子心怀正义,必不会是弑杀无辜之人,如今打也打过了,娘子何不如宽宥一次,让那道长引以为戒,洗心革面呢。”


    说完,常青自觉地合上双眼,等待受裁。他适才殿前挡剑的那一下伤得不轻,伤口还在汩汩淌血,鲜血染透右肩,顺着衣袖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敖祈手中剑诀略有迟疑,片刻后,闪身出现在他面前,收剑入鞘。


    她倾身贴近常青,近到呼吸可闻,目光一动不动停留在他白皙的脸上,直至他睁开双眼也没有回避,四目交汇时敖祈试图从中看出他心底真实所想,岂料除了愉悦,并无多余情绪,仿佛于他而言,这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倒像两个有情人在含情脉脉地对视。


    意识到这点时,敖祈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偏头看向一侧。恰好此时,一只鸟迎面冲了过来,坚硬的喙部结结实实啄上她脑门。登时一阵钻心痛,敖祈捂紧额头,顺着额角摸向两边显现的龙角,赶紧运气化形收回去。


    常青笑意尚在,看到这一幕,口中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而后笑着伸手要替她查看伤势如何,却被敖祈飞快抬手拨开了。


    “笑什么笑。”她挪远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一松手便露出眉心的红印子,恼道,“还有,别再叫我娘子,我可没答应做你娘子。”


    也许是尴尬,也许是嘲笑,总之他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减,还没有丝毫言语,让她心头火大。狠狠瞅了他一眼,反手就将空中那只还没来得及飞远的鸟捆住。


    蓝鸟无法振翅飞翔,瞬间从半空开始下坠,好在落地摔死前被常青及时接住。


    “给我。”敖祈见状上前朝他伸手,“这不长眼乱飞的家伙,定是故意的,我要折了它的翅膀。”


    常青看着掌心被五花大绑的蓝鸟拼命挣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蓝鸟额头柔软的绒毛,以示安抚,在敖祈作势要抢之前就手指合拢,握着蓝鸟藏到身后。


    “一只普通的天堂鸟而已,你看它吓得直哆嗦,自是没有胆量的,不如娘子先消消气,待会儿我替你教训它,先让我瞧瞧伤得如何?”


    “我看你们是一伙儿的。”敖祈冷笑一声,眉眼压低,眨眼间指尖凝聚起灼灼红光,“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都别想从我手里逃走。”


    眼看火光离常青越来越近,他试了几次,却半点法力也施展不出,只好两只手紧紧捏住蓝鸟,护在怀里,免得被它从掌心逃脱。


    然而预料当中的疼痛没有来临,一睁眼,反而正巧看见一只鸟被敖祈用法力刨开肚子。


    准确来说,那不能算作一只寻常的鸟,而是有翅膀的鱼。早就听闻,东海有一种叫做文鳐的鱼,鳍长如翅,可水中遨游,亦可空中滑翔。常青直勾勾望着那条破了肚的鱼,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兴奋和好奇,他更想不到,还能拿它用来传信。


    敖祈神情严肃,将文鳐鱼从地上拾起,鱼肚中乖巧地滑出一条锦帛,展开便浮现出几行字。隔着几步距离,他并不能看真切,只看到敖祈脸色红一阵绿一阵,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总归不会是好事。


    毕竟,她看完抬手销毁一切,用眼神恨恨剜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便化作一缕红烟消失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离开前,敖祈特意打晕常青,朝正殿抛了一簇火苗,很快大火迎风而起,吞噬了整座寺庙。


    蓝鸟早在被常青护在身后时便找机会挣开束缚,此时浓烟四起,它奋力从手心中钻出一丝空隙,跳到地上,幻化成青年男子的模样,将常青叫醒。


    此时的寺庙火光冲天,正殿的门前已经快被火势淹没,灼热的气浪吓得常青脸色惨白,半天不敢靠近。


    “原来恩人还是怕火的,可刚才对上敖祈怎么不见恩人躲呢?”


    寻飞走在前头嘲笑他,猛一回头对上冷冽如刀的眼神,瞬间收敛,灰溜溜地埋头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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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二人在塌了一半的房梁下找到弘清道长时,他已经被熏晕了。烈焰燃燃,火舌无情地卷上帷幔,灰烬和浓烟呛得二人连连咳嗽,眼睛也睁不开。


    完全没注意到大殿神像前的供案上,刚点燃的香闪烁着几点不起眼的猩红。白烟袅袅上升,直入云霄。


    弘清被寻飞扛在肩上逃出火海,颠簸中迷迷糊糊睁开眼,口中小声念叨着什么。


    常青用袖子捂着口鼻,贴耳凑过去问:“你说什么?”


    “祖师……传信祖师……”


    弘清没说完,彻底被熏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宽敞的庭中,寻飞独自将所有人转移到火势蔓延不到的安全区域内,一个挨一个横七竖八地铺在地上,常青站在旁边一眼望去,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搬完最后一个,寻飞屁颠屁颠跑过来:“都安置好了恩人,放心,一个都没死,我挨个探过鼻息了,保证没漏。”


    常青点点头,转身下山。


    “走吧,她的气味越来越淡了。”


    常青这是在说敖祈已经走远,再不追上就要跟丢了。寻飞呆在原地,歪头看恩人的背影,脸上全是不满。


    直到常青的背影一步步从山阶下沉,就快看不到了,他才轻轻扑打了两下落在身上的灰,快步跟上去埋怨:“我果然没说错,她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不会收留你的。恩人为何偏要心悦于她,我看咱们还是……啊!嘶……”


    “恩人干嘛拽我羽毛?”


    常青将羽毛藏进袖中,温柔的语气中隐约透着责备:“叫你多事,不是跟你说了飞远点。”


    寻飞听出来这是在说他心急去撞敖祈脑门那件事。


    他把头耷拉下去,捂着翅膀,弱弱地说:“我那不是怕她再伤你嘛,本来只是想让她分神,谁知道她突然转过来,我一下没刹住……”


    “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哪样的人?”


    常青没再回答,替敖祈说完好话后,眼神沿着台阶向下延伸到逐渐失焦,也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唇边抿起一条弯弯的弧线。


    寻飞撇了撇嘴,跟在后头一蹦一蹦地不解追问:“恩人为何如此肯定?难道就因为她救了珍珠姑娘,打跑姬公子,她就是心善的好人吗?可那是您出主意让珍珠姑娘在江边哭泣等人路过,根本没想到她会寻死,就算当时没有旁人,您也会出手救下她的。”


    “恩人你别光笑不说话啊。”


    “哎等等我恩人,”寻飞摇身一变,宽敞的袖子变成一双翅膀,飞在常青头顶询问,“可是现在都不知她去哪儿了,咱们怎么追啊?”


    常青始终沉默不语,缓步踱至山下河畔时,望着东流而下的江水轻笑,慢悠悠说:“天下的水总归于一处,五湖四海,总能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