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相报相杀(上)
作品:《九狱燃灯》 (1)
青相子自那日从那小和尚处被抬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块“木头”。
——醒来之后,浑身上下除了眼睛能动,再无一处能活动之处。
大蓟小蓟吓坏了,轮番上阵把了几次脉之后,更纳闷儿了:从脉象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啊?!
两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青相子的气色、发现确实并无异样,两人也都消停了点。从最开始的吃惊焦虑,渐渐转移到了“如何治好青相子”这件事情上来。
大蓟判断青相子是中毒了,小蓟觉得青相子是突然得了什么怪病。
两个人叽叽咕咕讨论了一番,决定各自按照自己的判断拟方子来煎药。
他们俩还很恭敬,每次拟好了方子还会在青相子面前读一遍,试图让师父指正一二,奈何青相子除了嘴巴里面哼哼、加上眼睛瞪得溜圆这两个反应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有效的“指点”了。
大蓟小蓟只好靠自己。
若问他俩为何不去找旁人帮忙?
一则,没有旁人。这重云宫中,只有他们永春堂这一处“医馆”,整座山上只有他们师徒三人的医术最高。
——虽听说新上山来的和尚医术还行,但青相子日日在他们面前将那和尚说的一文不值,因此大蓟小蓟还真就以为那和尚也跟以前的人一样,是个沽名钓誉没有真才实学的家伙,因此,一丁点去找那和尚帮忙的心思也无。
二则,大蓟小蓟都判断,青相子无大碍。即便大蓟觉得青相子是中了毒,但他依然觉得这毒并不严重,至少与青相子以前研制出的那些毒药相比,一点都不凶险。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了。
就是有点麻烦。
麻烦在于青相子的反应上,因为他舌根僵硬、腿脚僵硬,因此突然变成了一个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废人”,每日吃喝拉撒都需要人悉心照顾,颇为劳神。
但这些日常照顾病人的辛苦,大蓟小蓟并不觉得什么,毕竟平日这样的活儿他们也不少干。——甚至因为缺少了青相子的打骂,这活儿干起来还比以前要顺心许多。
唯一让大蓟小蓟忐忑的是,他们拿不准青相子的反应。
开始的时候,两人小心翼翼的写出两个方子,念给青相子听了,青相子只给出几声略显粗壮的哼哼。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以为青相子这是认可了,于是就都欢喜地去寻药煎去了。
两人约好了,每人以五天为一个疗程,轮流给青相子用自己的药。
然后通过观察青相子的反应,再调整药方。
刚开始喂药的时候,青相子还很抗拒,紧闭嘴巴不肯吃。大蓟以为青相子这是中的毒上了头,连嘴巴都张不开了,两针下去,就让青相子长了嘴,这才将药勉强给他灌下去。——虽然呛咳出来不少,但大蓟煎的药有余量,也没耽误事儿。
后来,不知怎么地,像是药有了效果,青相子能张得开嘴了,两人喂起药来就更顺利了。
就是青相子的反应还是不大好,小蓟的几服药之后,青相子每日的解手的次数都少了,腿上甚至肿了起来,小蓟赶紧调方子再试。
连着十几副服药下去,青相子脸色都变差了,吓得两人又赶忙连夜改方子,别提有多用功了。
就这么着,半个月过去了,大蓟小蓟战战兢兢地给青相子灌了许多药下去。他俩用了许多办法,针也不知扎了多少次,但青相子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眼见着到后来,青相子连眼都不愿意睁开了,大蓟小蓟都慌了。这一次,大蓟的针都没能将青相子扎睁开了眼,两个人终于想到去找那小和尚了。
当初青相子不就是在他院子里晕倒,才被抬回来的吗?
他总不能不管吧……
其实大蓟小蓟也有点心虚,他们并不知道青相子和小和尚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若就此赖上那和尚,两人又有点于心不忍。
正在大蓟小蓟纠结努力的时候,那小和尚不请自来了。
芯灯出现在永春堂门口的时候,大蓟小蓟别提有多高兴了,两个人几乎是毕恭毕敬地将人请进来的。
“你们这里的药材好全啊……连这样的野山参都有?!”
芯灯一进来就被院子里晒着的和收着的药材吸引了,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大蓟和小蓟见他这人如此亲和,看起来跟自己年纪也差不多,都乐颠颠的跟上来,热心地给他介绍起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竟然全然忘记了屋子里还躺着的青相子。
直到几人聊尽兴了进屋,才看见青相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瞪着眼梗着脖子用余光瞥着他们,嘴里一直不停的哼哼着什么。
芯灯摸了摸鼻子:“听着像骂人……骂的挺脏啊你?!”
青相子听完,瞬间哼哼地更大声了。
大蓟小蓟面面相觑,真的在骂人?!
他们怎么没听出来?
(2)
青相子心里清楚地很,他这是中毒了。
他甚至在脑中拟出了好几个解毒的药方,可惜没有人能帮他写出来、照方抓药、煎药啊。
这个毒真是刁钻到了极点,他除了不能动之外甚至没有任何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所有的不舒服竟然都是拜他的那俩“好徒弟”所赐。
但就是不能动这一点,对青相子来说也已经是天大的折磨了。
舌根僵硬他就无法说清楚话,除了发出哼哼唧唧的怪声一点别的用处都没有了,甚至吃饭的时候,那粥还会因为吞咽不及而从嘴角溢出,让他像个痴呆。
腿脚不能动,他每日除了躺在床上就什么都干不了,甚至大小解都在床上,需要别人伺候他擦身解手……像个废人。
这大大伤害了青相子的自尊心。
幸好这些事情,都是他那两个蠢徒弟在做,并没有别人看见。
只等他好了,将那二人灭口,这世上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还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刻了。
说到他那两个徒弟,青相子就恨得牙痒痒。
这两个蠢货写的那些药方,简直比那恶毒和尚的药方还要可怕,青相子后来身体上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是拜它们所赐。
偏偏这两个蠢货还丝毫不自知,变着法儿地折磨他……等他好了,这俩兔崽子一个都别想逃,这笔账他一定要跟他俩好好算算。
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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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此刻当然不会认为,大蓟小蓟的医术完全拜他平日从不上心的教导、和永不主动地传授所致。青相子要是能将自己真才实学的一点皮毛传授给他这两个徒弟,他今日也断不会吃这样的苦头。
他就这么活死人一般地在床上躺了这半月有余,最后的一点心气儿也快耗没了的时候,突然芯灯就来了。
青相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挺挺地梗着身子就想跳起来给这恶毒和尚一脚,但因为用力不当,硬是给自己折腾到了床底下。
那和尚就那么看着他直挺挺地滚到地上,又被他那俩蠢徒弟给手忙脚乱地抬上了床,过程因为太过丢脸,青相子在重新躺回床榻上之后就消停了。
“这不光是骂人,还想打人啊?!”
芯灯说着就走到他的床榻边,低头看了看他脸色。
青相子想将自己的脸别去一边,不理会他,但怎奈他脖子还僵硬着,完全动不了,只好将眼睛一闭,用无视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咦……这怎么还严重了……”
芯灯这声惊讶倒是情真意切的,说完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大蓟和小蓟。
两人被芯灯看得有点心虚,就供认不讳了:
“是我们一直在给师父治病……可能是我们才疏学浅,没能治好师父……”
芯灯眼见这俩人一脸老实憨厚相,也是有点吃惊:
“他是你们的师父?”
大蓟小蓟齐齐点点:
“我们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捡来养大的……跟着师父学医……”
“能把你们的药方拿来给我看看吗?”芯灯问。
大蓟小蓟相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回答:“当然可以~”
说着两人就去床榻后面架子上,捣鼓了一阵,取出来两摞厚厚的方子。
一人一摞。
芯灯看得愣住,又没忍住往床榻上的青相子身上瞥了一下,正看见后者冲他翻的一个白眼。
芯灯压下心里的惊讶,伸手先拿了大蓟的药方:
“这方子是按照……中毒的表征列的?”
大蓟点头:“嗯,因为师父四肢关节处僵硬,舌根僵硬,眼底有青白阴影……我判断师父是中了毒……故用了犀角、 防风、甘草、黄连、草乌……这几味药……”
“你倒是舍得用这许多好药……可是你可知这犀角与草乌同用,便失了其大半药力……而这黄连配在这个方子里,又会致人呕吐……”
芯灯指出了大蓟药方中的一些不妥之处,引得两人都走过来,认真听他说。
芯灯见二人如此好学,于是腾开了自己身边的一点位置,让二人坐了。然后拿着二人的方子一一讲解起来。
芯灯不仅指出了他们这些方子的不足之处,还指出了如何改正。
当芯灯准确地说出,病人服药后的反应之后,大蓟小蓟佩服地连连点头,竟无一不准。
只是芯灯越说越有些同情起青相子来,这哪是一个个药方啊,简直是差点没真的毒死青相子的一副副毒药啊。
还好自己来得及时,还好自己来得及时……
芯灯在心里给自己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