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宁僵着一张脸往张毅家飞。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


    虽然一个激动耍帅说出来了，但她恐怕这几天都不能回家，防止安华女士一个暴怒开始“竹笋炒肉”……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陆安宁飘在张毅卧室的窗户外面。男人缩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陆安宁双手圈在双眼前，看清他手上拿着的约莫是全家福，一家四口挨在一起，脸上都是幸福的笑。照片中的张毅张敏还是没有父母腿高的小豆丁，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


    男人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才沉沉叹了口气，将相框放进抽屉里。陆安宁觉得这个状态很适合利用，在空间里快速翻找出催眠粉，悄悄把窗户拉开一条缝，挥来一阵风将粉末散满整个房间。等了一会，男人恍惚地靠在椅背上，陆安宁直接拉开窗户进去，站在张毅面前，轻声问：“你父亲为什么要送张敏去戒网瘾学校？”


    那似乎是一段十分糟糕的回忆，以至于张毅在催眠状态都紧皱着眉头，过了一会才飘忽着开口：“小敏……小敏不喜欢男生，爸知道后非常生气……他把小敏关起来，骂她打她，小敏哭得很伤心……”他的声音也痛苦起来，“但是小敏不肯认错，还想逃走去找她的……朋友，但被爸发现了。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有戒网瘾学校可以把叛逆的孩子变成正常人，把小敏送进去了……我，我没有阻止……”


    他不自主地回忆起他的妹妹被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救出来时行销骨瘦、精神恍惚的样子，衣服下的皮肤上全是被鞭打绑缚的青紫痕迹。他从警察口中知道了所谓戒网瘾学校的“戒网瘾”手段实际就是殴打和洗脑，自责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陆安宁神色平静，接着问：“张敏当时是不是有女朋友？”


    张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声音都控制不住变大：“那个女人不是小敏的女朋友！”


    “是谁？”


    “周怡。”


    “她现在住在哪里？”


    “东辰小区6号405。”


    陆安宁诡异地看他一眼，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张毅显得更加愤怒：“我去问她为什么背叛小敏，她居然说小敏蠢！”


    陆安宁沉默一下，走之前为他下了一个安睡咒。


    东辰小区6号405内，陆安宁瞠目结舌地看着爬满蛛网的房子，地上一二三四躺了一排人。沙发上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满脸是泪。她的下半身已经变成蜘蛛的模样，一对肢节从她的腹部两侧伸出，鲜血染红了蜘蛛网。孩子深深地睡着，蜘蛛网却已经包裹住她的身体。


    女人等着浑浊的眼睛，绝望地盯着爬在墙上的人头蜘蛛。


    那只蜘蛛，应该说张勇，它睁着八只猩红的眼睛，涎水从嘴角流下，四对肢节卡在墙壁上，尾部一下一下地摆动。它一下就注意到陆安宁的到来，肢节一弯，高高跃起，快速冲向她。


    “你比那只雌的快多了嘛。”陆安宁躲开攻击，捞起地上躺的人，一个一个扔到阳台，又给他们套上结界。


    她变作半龙的形态，巨大的尾巴甩动将张勇拍飞出去，在它试图放出蛛丝吊住自己时，她高高跳起，龙爪掐住了它的脖子。


    “好弱啊。”陆安宁提起它的脖子左右晃了晃。


    “嗬嗬……敏，小…敏……”蜘蛛张勇布满皱纹的脸扭曲着，病变的喉咙艰难地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陆安宁扬起恶劣的笑，低低的声音像蛊惑的妖精：“你女儿？你女儿被你害死了，被你，亲手，害死了。”


    张勇意料中被刺激了，仰着头大喊，足节疯狂摆动，尾端也不停地扭动，但它怎么逃得过龙爪的桎梏呢？陆安宁稍一用力，它的呼吸就变得困难，挣扎地力度也小了下来。


    另一只龙爪掌心冒出一团火，直接丢到它的尾部，陆安宁松开掐脖子的手。


    蜘蛛在地上扭动，痛苦地喊叫，火焰接触到满地的蛛丝，迅速在房里蔓延。火舌爬上墙壁，爬上家具，热度不断攀升，陆安宁站在火中，冷漠地看着张勇已经燃半的下半身。


    “啊——好疼……小，小敏……”


    陆安宁一下子笑出声：“为什么要摆出一副你很爱张敏的姿态？你来这里是想干吗？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觉得是周怡带坏了你女儿，都是因为她，张敏才变成同性恋，都是因为她，你才要把女儿送进戒网瘾学校，都是因为她，张敏才恨你。”


    没有意识神智的张勇当然没办法给她回应，她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说：“你可真不要脸啊。把罪都推给别人，自己还心安理得地当一个好爸爸，城墙都没你的脸皮厚。赎罪吧，傻逼。”陆安宁伸出尖利的爪子，用力穿透张勇的心脏。


    另一只手从空中挥过，一只极小的蜘蛛在掌心里试图往外爬。


    “跑啥跑，你老婆都被我吃了，进本座的肚子里和它作伴吧。”陆安宁直接丢进嘴里，快速吞下。


    “积分到账100。”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响起，陆安宁惊喜，“懒懒！”


    “吵儿，有人来了。”


    陆安宁马上就想走，但看了看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睛一转，再次变成黑袍人。


    -


    “老大，我来了！”


    宋听禾在黑制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斗篷，宽大的帽檐罩住她下垂的尖耳朵，轻车熟路地进了李易泽的办公室，一推门看见的却是人高马大的吴杉老大爷似的端着保温杯喝水。她下意识立正，声音打着颤：“吴吴吴局！您怎么在这？”


    吴杉撇了她一眼，刀刻般坚毅的脸上露出锋利的神情，沉声训斥：“工作期间穿什么高跟鞋，赶紧换了！”


    宋听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新买的带点小跟的皮鞋，也不敢反驳，唯唯诺诺地应好。她快速凑到李易泽旁边，“怎么个事？”


    李易泽把基地的监控给他们看。


    两人看到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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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放话都是脸色一变，宋听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拉斯玛！？那个传说中的亡灵法师？他不是死了好几千年了吗？”


    吴杉在艾欧大陆的年龄比她大，知道的更多：“旧世代5127年，死灵之海在极西之地消失，那些耶各人在全大陆悬赏杀害拉斯玛的凶手。后来耶各人被光耀骑士团团长清剿，几百年都没有在大陆活动的痕迹，直到5562年才再次出现，至于杀害拉斯玛的凶手一直都没有消息。”


    “耶各人？”没去过艾欧的李易泽举手发问。


    “耶各人就是信仰亡灵法师的教徒。这个人……”吴杉看着视频里的黑袍人，“应该就是耶各人。那些人都是这种装扮，用黑雾模糊面容是耶各人特有的术法。”


    宋听禾：“所以这个也是穿越者？还是个妄图统治人类的穿越者？”


    李易泽又拿出一份资料：“可能性很大。这个有关是‘蜘蛛’的信息，你们看看吧。”


    纸张快速翻动，宋听禾一下抓住重点：“这个张勇现在很危险啊。”


    李易泽头疼道：“对。小禾，需要你找找张勇的去向，一天过去，咱们失踪的小队凶多吉少，需要尽快找到他。”说着递给宋听禾一件张勇曾穿过的病号服。


    “交给我！”宋听禾放下帽子，一手浮在衣服上吟唱起来。


    作为一名吟游诗人，她可以通过唱歌跳舞获得灵感，也可以用来找人寻物，不过需要周围有相关之物。


    “东南方向，是一个小区，小区里面有漂亮的喷泉。还有一个女人，三十多岁。”


    随着光芒消失，病号服自燃化作灰烬，宋听禾慢慢说出得到的消息。


    李易泽将信息同步给情报部的人，“没有别的信息了吗？”


    东南方向有喷泉的小区，小区里面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条件太宽泛，筛选需要时间。


    “还有没有最近和目标有接触的东西，这件衣服只能得出这么多信息。”


    张勇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接触最多的就是医院里的物件，但基本都拿到后勤部门消毒了。李易泽想了想，出门一趟，拿回一个水杯，说：“这是失踪队员的物品，你试试。”


    光芒再次亮起，宋听禾缓缓说：“东辰小区。有一间复式，一个女人被蜘蛛网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水杯化作灰烬。


    李易泽松了一口气，让情报部接着筛查东辰小区符合条件的人家，并让其他人整队，先行出发去小区。


    “吴局，耶各人的事需要你跟进。”


    吴杉放下保温杯，点点头。


    “小禾，我们走。”


    然而，等七队赶到时，黑烟从一户人家滚滚冒出，居民聚在楼下议论纷纷。


    李易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后勤疏散人群，自己带着人冲上去。刚接近起火的房间，门就自己打开，熟悉的黑袍人大笑着飞出。


    “你们来晚了，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