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社员朋友

作品:《重生七零,糙汉老公娇娇妻

    苏沃野袁木夏,一前一后走过门前小路,下了土坡,拐上公路。


    自然的如同要回娘家的小两口。


    张场长都站在门前坡头看。


    他老婆胡银花从身后探出头。


    山上几层的住户也都有人在坡头看。


    袁木夏没有察觉,轻盈的跟在苏沃野身后。


    苏沃野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山上层人的注视,浑身不自在。


    也走的笔挺刚直,自带气势。


    走到和馒头山之间的峡谷,现在已经修建成几个大型的碾场,水泥地面,铺满了麦子,几十个戴着草帽的工人看守,不停挥舞着长长的绳索条,赶着抢食的鸟雀们。


    看见他们,一个个都笑着打招呼:


    “这不二野么?回来啦?”


    “二野,这是要去哪儿啊?”


    “二野,这次回来待几天?”


    “结了婚就跟单身不一样了,以前单身的时候,好几年没回来,娶了媳妇,这才几天又回来了。”


    “老刘头,瞧你说的,你年轻时候还不一样,恨不得天天跟着你媳妇儿。”


    “那是,少年夫妻老来伴,谁年轻的时候不黏媳妇。”


    “说的是呢,部队上都是男人,没结婚还能忍着,结了婚肯定想媳妇儿。”


    抢收的这段时间,职工们都没休息,现在所有的麦子都运回碾场,很大一部分都碾完,扬麦,颗粒归仓了。


    还剩下小一半,今儿难得的休息一天,只找了几个年纪大点的看着场,晒晒麦子,赶赶鸟雀。


    明儿个大家都上班,他们休息。


    看守麦场挑的都是五十以上,农场工作十几年的。


    看着苏沃野长大的。


    打着招呼,互相逗乐。


    苏沃野满脸堆笑:“刘叔”


    “李叔”


    “王姨”


    “仇姨”


    一一的回应,点头。


    走过碾场,上了一条土路。


    袁木夏总是忍不住想笑:


    “苏沃野,你这辈分挺高的呀,我怎么听这些叔叔阿姨都叫你二爷。”


    平时一个两个的叫二野,还不那么明显。


    今天二三十位叔叔阿姨你一声他一声,怎么听都是二爷。


    苏沃野哑然失笑。


    “你都听出我的外号了?”


    小时候同学给他起的外号就是二爷,为此他没少跟父母争执。


    分明是根红苗正,无产阶级。


    可父母解释的也没错,他们姐妹三个本来都不叫现在这个名字。


    当年父亲来到这深山老林,看着一望无际的山川峡谷,感慨万千。


    父亲农民出身,跟着队伍打天下时就向往良田沃野,山林葱郁。


    当时下定决心,要将农场变成他心目中想象的样子。


    先给自己的孩子改名:沃田,沃野,沃林。


    小名便是排行加上后面的字。


    农场的职工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口音都不一样。


    虽然老师要求统一普通话,都是带着地域口味的普通话。


    他至今还记得同学们喊他小名,一个人一个声调,老师笑的灿烂无比的样子。


    袁木夏也笑了。


    她以前不知道他的小名,第一次听是从李雅竹嘴里叫出来的。


    母亲喊自己的儿子二爷,也不知道自己别扭不别扭。


    走了一段土路,穿过后山种满了苜蓿的峡谷,转过对面山脚。


    两人一会儿并排,一会儿前后,也没再说什么话。


    路上遇见几个放羊人,还有提着篮子的女人。


    都是生产队的队员。


    都盯着他们看。


    后脑手都能感觉到眼里的惊艳。


    袁木夏知道是他们看起来和朴实的山里人不一样,跟他们平时看到的农场职工也不不一样。


    很脱俗呢。


    袁木夏出门的时候带着自己编织的柳条凉帽,样式很别致,能遮着太阳,还好看。


    出门前也往脸上拍了点自制的芦荟配了中药的防晒液。


    所以虽然走的香汗淋漓,脸上却白净粉嫩,似乎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养病的时候她还配了点天然野花提取调制的花露,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同路边的野花香味相得益彰,很沁人心脾。


    苏沃野穿着当下流行的月白衬衣,淡蓝色的宽裤,衬衣塞在裤子里,系着宽宽的军用皮带。


    高大挺拔的身材,乌黑浓密的头发,深邃坚毅的目光,配上英气十足,完美到难以复制的脸,简直就像从电影中走下来的英俊小生。


    不管是并排走还是为了躲避路上的小坑杂草跟在后面,袁木夏都平息不了心跳!


    这也太刺激心脏了,以后有这机会,要好好把握。


    尽可能最快适应。


    再次转过一道山弯,袁木夏指着前面:


    “我朋友在前面。”


    山脚下有一片葵花地,当地人叫向日葵,此时向日葵的头都向着太阳。


    有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女子,怀里抱着个孩子,坐在地边土埂上。


    “你朋友?”


    苏沃野很是疑惑,离的不远,女人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点不讲究的坐在地边的土埂上,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上摞满了补丁,怀中尽力揽着的孩子,光着屁股。


    袁木夏点头:“我朋友,我来农场四年,只交了两个朋友,绝对是能当一辈子姐妹的。”


    苏沃野将手中的提包交给袁木夏:“真不明白你,这么远带三十斤面。”


    “不能换成粮票么。”


    他提起提包的那一刻就知道提包里是面粉。


    这家伙,手是秤杆子么,这么准。


    袁木夏接过提包:“咱们农场的工人,哪怕家属没工作,孩子多,生活会困难,都不会饿肚子。”


    “社员就不一样了,生产队干活是按工分,分粮分钱的,如果家里人口多,劳力少,粮食肯定不够吃。”


    “如果遇上天灾人祸收成不好的话,更不够吃了。”


    “我朋友家人口倒不多,但是成分不好,爷爷奶奶生病,爸妈经常被斗,他们小两口挣的公分,分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不是不够吃,是一年一半都不够,孩子饿的经常哭。”


    “我倒是想给两票,可他们兑不出粮食。”


    苏沃野无语。


    他确实不知道,现在还有半年就吃不饱饭的人。


    农场工人是有家庭条件差的,但是再差也就是穿的破破烂烂,吃的杂粮多点。


    也不知道粮票怎么就兑换不了粮食呢。


    “你不想过去,在这等我。”


    兵哥哥久居军营,不食人间烟火了。


    有机会给他普及。


    苏沃野没说话,走去土路转弯的地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拿出一包烟,点了一根。


    袁木夏提着提包往后退了退,睁大眼睛看了下。


    长得好怎么都好看,抽根烟的姿势就这么帅炸天。


    今儿多亏苏沃野跟着来了,要不然三十斤的东西。


    她提到这儿,估计太阳都快落山了。


    袁木夏往前走了几步,看不见苏沃野了,喊了声。


    “阳花。”


    正在哄着扭动身子哼哼唧唧儿子的向阳花,扭过头看到她。


    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及时抓住想要挣脱的儿子。


    跨过土埂,上了路,用手遮着太阳:“木夏,你没事儿吧,我真害怕你今儿个也不来。”


    袁木夏已经二个礼拜没来了。


    她觉得袁木夏跟以前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前两个礼拜我都等你到太阳下山,给你带的结杏,樱桃都拿回去了。”


    向阳花才二十岁,已经是生了一个孩子,肚子还怀着一个的小媳妇儿了。


    她脸有些肿,脸上布满了妊娠斑,头发乱糟糟的,穿了件补着好几个补丁的碎花大衬衫,同样补了好几个补丁的蓝裤子,蓝色的浅口布鞋,肚子已经很大了。


    整个面相好像三四十岁的妇女。


    手里拉着的小男孩一岁多点,穿着大大的肚兜,堵住了前面,光着屁股。


    孩子的头发也长了,乱糟糟的,脸脏兮兮,手里拿着一根蒲公英茎塞在嘴里嚼着。


    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袁木夏,脸上还挂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