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主家的女儿

作品:《重生七零,糙汉老公娇娇妻

    向阳花的孩子虽然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亮晶晶的,黑葡萄般的,很可爱,


    袁木夏摸了摸孩子的脸,擦去他脸上的泪珠,从挎包里抓出一把糖来:


    “晨晨,叫大姨,大姨给你糖吃。”


    剥开一个,将糖粒儿送到孩子嘴边。


    有糖吃。


    孩子的眼睛都绿了,稚嫩的叫了声。


    张嘴将糖粒含进嘴里。


    真甜。


    他的眼里闪过亮光


    马上剩下的几个抓过来,往肚兜前面的大口袋里塞。


    塞进一颗掉下一颗。


    “来,大姨给你装。”


    “阳花,跟你说个事儿,我结婚了,这是喜糖。”


    袁木夏帮孩子将水果糖装好,又从挎包里拿出两把塞给向阳花。


    “结婚?”向阳花眼睛睁的老大:“跟谁呀?你不是说要回城的么?”


    袁木夏上次来就是领完证,准备结婚的前两天。


    原主没说。


    “跟一个我一见钟情的人,不过我们能不能走下去也说不准,但是不管我们能不能走下去,我都不后悔。”


    “阳花,你还好吗?他有没有打你?”


    向阳花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吮了几下,感受到了甜的滋味。


    低头:“打倒是没怎么打,就是对我爸妈,爷爷奶奶不好。”


    “前天还推了我爸,可我什么都不敢说。”


    “我知道如果没有他,我爸妈受的罪更大,我爷我奶都七十多岁的人了,饭都吃不上。”


    也是。


    袁木夏长长的叹了口。


    向阳花所在的生产队,因为大多数人都姓向,成立生产队的时候,就将原来的名字改成了向阳生产队。


    她爷爷是老地主,爸爸是地主,解放前在整个县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住的是几进几出的院子,雇了十几个长工,还有丫鬟老妈子。


    解放前夕,省城做生意的两个叔叔带着家人和她的两个哥,一大半的家产,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也没音讯。


    解放后,老宅被收了,分给了贫下中农。


    只留下了一处以前的养牲口的院子,成立生产队以后,家里的成分不好,爷爷和爸爸被斗了几次,都落下了病根子。


    奶奶和妈妈也被吓成了惊弓之鸟。


    两个哥哥走了,家里就剩她一个孩子。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分给了贫下中农,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都成了被穷人打倒的地富反坏。


    都夹紧尾巴做人,向阳花不敢去学校读书,怕被别的同学唾骂。


    日子实在太难过,饥一顿饱一顿,终于等她长大了。


    三年前她十八岁了,村里她家以前长工的儿子愿意入赘。


    长工的儿子叫向前进,根红苗正,真正的贫农。


    向阳花属于高攀。


    长工的儿子入赘做地主家正好可以监视监督教育,地富反坏,改造他们。


    生产队长全力撮合。


    两人结婚的时候,生产队长还专门叮嘱长工的儿子,要翻身做主人。


    向前进是因为家里兄弟太多,也是喜欢向阳花才心甘情愿入赘地主家的。


    自己的爹毕竟给向阳花家当过长工,刚入赘的时候倒也对老人恭恭敬敬,对媳妇也好。


    可是后来日子过得艰难,生产队每次开会又总是将爷爷和岳父当做典型,戴着高帽子,斗来斗去。


    特别觉得丢人现眼,面子过不去。


    便开始在家里真的当了主人,心情不好不高兴就辱骂四个老人,有时候还打向阳花。


    向阳花家的人都不敢反抗。


    向阳花和袁木夏是三年前认识的。


    两人当了好朋友。


    约定每个礼拜天见面,见面之后再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袁木夏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子。


    按照原主以前的意思,将三个月省下来的粮食带给她。


    亲眼看到向阳花,袁木夏的心沉沉的。


    姑娘身体很不好,这么会咳嗽了好几次。


    “阳花,向前进也是心里不舒服”


    “你以后跟他说话的时候柔和一点,不要不理不睬,冷眼相对。”


    “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我这几个月攒了三十斤标粉,给你带来了,还有一盒饼干,给晨晨的。”


    “我看你一直咳嗽,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什么情况。”


    向阳花虽然现在落魄了,毕竟解放前也算是地主家的大小姐。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教育的方法跟别人不一样,骨子里带着贵族的血液。


    她虽然没去上学,该读的书都读了,还写的一笔好字,算盘打的溜溜的。


    向前进读了初中,怎么都是长工家的儿子。


    骨头里带的是下层人的意识。


    向前进其实非常喜欢向阳花,向阳花却有点儿看不起他。


    向前进脾气越来越差,更多的应该是得不到媳妇的温情,融入不了向阳花的家。


    向阳花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看着满满的一个提包。


    眼泪夺眶而出。


    三年来每隔三个月袁木夏就会给她送点白面,对她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白面带回家,家里人都舍不得吃,每天加上各种野菜蔬菜,能凑合半个多月。


    “别哭,你曾经救过我,如果当年不是你救我,就没我了。”


    “你带东西来了吗?”


    向阳花是不敢将提包直接提回家的,如果碰到生产队的人会被拦住检查的,如果查到了会被没收,还会连累袁木夏下的。


    “提着拾粪筐。”


    向阳花现在负责给生产队拾粪,沃肥料。


    袁木夏看着向阳花拖着大肚子,从葵花地里拿出大大的粪筐,从粪筐里拿出面袋子,将提包里的面粉倒进面袋子,扎好口,放回粪筐。


    在面袋上放了一层大草叶,上面压了层牛粪羊粪豆。


    感觉很悲哀。


    还好向阳花家就在村东头不远处,转过弯上个坡就到。


    她坐在土梗上给向阳花把了把脉。


    向阳花也不吃惊,默默配合。


    肺部发炎,气管发炎。


    “你下个礼拜还得来,我回去看看能不能买几支青霉素,找个针管。”


    向阳花肚子里还有孩子,如果是肺结核的话,后果很严重。


    不一会儿太阳偏西了。


    袁木夏从裤兜掏出一卷钱,递给向阳花。


    “给你爷爷奶奶爸妈买点四环素,阿司匹林,让向前进去买。”


    又拿出小挎包里的小衣服:


    “我给晨晨做了身衣裳,是用我的旧衣服改的,蚊子多孩子光身子容易被叮。”


    向阳花接过叠的整整齐齐的小衣服,看到了路边土坷垃里的一只蝎子。


    就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