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毒害皇嗣之事第二天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


    周彦邦身着蟒袍,面色铁青,以往跟他最是交好的薛清今天是一个眼神也没甩给他。


    薛清背脊僵直,眼神坚定:“陛下!臣冒死觐见,臣闻周氏身为皇后竟残害皇家血脉!皇嗣是国之根本,如此蛇蝎之妇身居中宫实在是有违反祖宗礼法!求陛下圣断,严惩元凶!”


    身后老臣纷纷跪下附和:“求陛下圣断!严惩罚元凶!”


    纪午早些年从副将升了将军,他走到薛清身边,声音浑厚如洪钟:“望陛下废后。”


    “你,你们!”周彦邦急的脸色通红,他连忙拱手上前,“陛下!臣说句不中听的,皇后娘娘是您抱着长大的,她是什么秉性陛下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做出这等子事!陛下定是有人要陷害娘娘!”


    林逸和几个常年跟在周彦邦身边的旧部也纷纷帮他说话,在场形成两派,除了一旁站的直挺的黎渡。


    如今黎宗正借着年老隐退了朝堂,镇国公府由他和公主掌管。


    天还未亮,公主就把他唤醒,说这件事先不要站队,看太后娘娘的态度。


    太后若是站哪,他们便站哪。


    储慈捏了捏抽疼的眉心,让李来喜呈上了一份状纸。


    顿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养心殿西暖房内。


    阵阵抽泣声响起。


    纪铃得了太后应允进宫探望薛妙仪。


    看到她素日里活泼可爱的闺女被摧残成这样,纪铃现在恨不得提着红缨枪去后宫灭了周善。


    “娘…呜呜呜……”薛妙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死死抓着纪铃的衣襟,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呜呜……她在女儿腹中都会动了……昨日她还踢了我没想到今日……”


    纪铃一双眼猩红,未说话,抱着薛妙仪的手却越发的紧了。


    冷宫东房。


    沈湘来看周善的时候,她身着素衣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见沈湘来,周善连忙起身,端端正正的给她行了个礼。


    沈湘扫了她一眼坐下,幽幽道:“起来吧。”


    周善未动,看向沈湘的双眼满是呆滞:“母后,臣妾后悔了。”


    沈湘默默看着她,手指轻点膝盖,思忖片刻缓声道:“周善你是悔嫁入皇家,还是悔在薛妃食物中投毒,这么蠢的办法亏你也能想得出来。”


    周善跌坐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真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她指使,一个丫鬟为了主子怎么可能连九族都不要了。


    但周善很想赌,赌陛下对她的余情,赌陛下会选择让丫鬟当替死鬼,赌他们少年帝后的情谊,但她错了。


    昨日之事,今日满朝皆知。


    她在陛下心中就是个笑话。


    周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高门贵女,家世显赫,为什么就非得在男女情爱上执迷不悟。


    如今她想通了,人越是得不到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


    她就好像那画本子里面的苦情角,在无限接近于幸福的时候,突然被人篡改了命数。


    难道这就是她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