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梵天塔
作品:《只有我是路人吗?》 “这里人都把贯穿整座城的建筑叫府邸吗?”
许苔露出了狰狞的仇富嘴脸。
鹤春山像是觉得有趣,斜斜撇了她一眼:“东方极清宗,北方药王谷,南方岳女出,西方姜氏族。这四大势力瓜分了整个修真界,姜氏一族虽然在四大势力中排行最末,可他们有的,依旧是旁人可望不可即的。”
只不过,这四方势力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你核桃宗的宝地。
鹤春山没有说出来最后一句话,而是单手托腮,默默盯着表情愈加丰富的许苔。
姜雀看着对面魔头那副眼神肉麻恶心黏上小师妹的模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戳了戳许苔,用手语和她交流。
她本来还想低声交谈些什么,可一想到上辈子灭世的魔头在旁边听着,她就觉得哪哪都不劲,所以才用了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用到的手语。
姜雀:死魔头别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姜雀本来是拿手语回应许苔,说她有办法。可三人在门口站定后,姜雀却又改了主意。
“师姐说,给她一点时间。”三人最后还是来到了一间客栈,许苔夹在二人中间充当翻译。虽然不懂大师姐为何“临阵脱逃”的意思,但秉承着“先享福先快乐”的人生信条,顺手点了几份看起来不错的菜品。
鹤春山没什么意见。毕竟人已经到这儿了,东西又不会张腿跑走。倒不如说即将要取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脾气不好的小鹤美人罕见地好说话了一些。
【小苔花,你师姐好像跟姜家有关系。】
系统翻看着面板——
【数十年前,姜家分支出过一个女孩,名叫姜阙】
【你师姐和她重名了。】
“没有吧。”
许苔在识海中道:“大师姐是鸟雀是雀,那个人不是,只是字音一样吧。”
而且她听师父说,师姐加入核桃宗的时候,才不过七八岁,和她当时加入宗门的年岁差不多大小。
虽然她心里觉得自家宗门就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地方,可是她也不是笼中不知外界情形的金丝雀,目前在修真界,核桃宗好像排不上什么名号。
如果师姐真的是看起来富裕尊贵无比的姜家人,她的父母又怎么会让她这么小就离开家里,让她孤身一人去一个小小的、没什么名气的宗门呢?
她看着师姐如临大敌般坐在鹤春山对面,好像他动一下就会被姜雀一板子拍飞,只得自己去接店小二端上来的“白脂凝翠”。
白脂凝翠是由豆腐和皮蛋做成,后厨刀功了得,简单的食材却显得特别美味。许苔放在桌子上后立刻下了一筷子,心中默默点评,脑中又想着让二师兄以后做给她吃,却不想一心二用吃得太急,豆腐表面撒上的豌豆粉呛到了自己。
她一边压住喉咙中的痒意,不愿意放下木筷的右手僵持在空中,另一只手臂乱挥着找水。
水没让她勾到,却碰歪了自己身后茶客的茶杯。那茶杯中颜色颇深的浓茶丝毫不顾及茶客目眦欲裂的表情,尽数洒在了桌上,也把上面的东西洇了个透。
于是,整个客栈回荡起茶客崩溃又锐利的哀嚎声。
“——我的宝贝账本!”
茶客的声音惊天动地,抱着桌上已被浸湿的账本直直飙泪。那副绝望的架势特别有感染力,不知道的还以为许苔杀了他全家。
连一向喜欢闹腾耍赖的许苔都被他瀑布一般的声势惊到了。
她谨慎地伸出一根食指戳戳茶客:“你……你抱着的东西没事吧。”
“没事。”茶客面如死灰,“一会儿我要去和他殉情,希望陪葬品可以多些松烟墨,最好再加上几沓白鹿宣,择个良辰吉日多烧点金元宝下去,让我能打点一二,好好做账。”
这么严重!
许苔肃然起敬。她一向很敬畏这些平日正常,但一到正事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如同账房先生之类的。
她从芥子袋翻出一个粉色酒坛,顶着大师姐千分拒绝万分阻止的目光,犹犹豫豫地朝茶客递了过去。
“喂。”她看茶客还是抱着他的账本,一副天地都塌了的样子,直接一把抢走账本,另一只手把酒坛塞到茶客怀里。
“这是我师……老爹酿的酒,平日里都藏着不让我看。这坛是我生辰日偷出来的,虽然只剩半坛,但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我们核桃宗的桃花个个漂亮,那可是无价之宝,我们卖核桃都不卖它们的。无价之宝酿的酒,自然也是无价之宝。
许苔假意中还夹杂着一丝情真意切的肉疼:“这是我最深切的歉意,你一定要收下,然后停了你的神通吧!”
我身边可是有杀人不眨眼的魔核在啊!
茶客闻言,竟然真的拿起茶碗来喝。他一饮而尽,眼中光亮大放,在姜雀伸出手阻止之前,抓起酒坛水牛一般屯屯屯朝喉咙里一饮而尽,直到坛里一滴也倒不出来。
“吾友……”他激动道:“此酒绝非凡物,就连天上仙人也会迷恋上它。不知可否将配方转卖给我,只要你开口,什么价都可以!”
这人怎么一开口就是生意。
许苔心中暗暗吐槽,面上却是半分不显:“这酒是我爹酿的,我也不清楚配方,不过好喝是真的。刚才我不小心损坏了看起来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你喝了这个,咱们俩就两清了。”
茶客看起来冷静了许多,可在场人眼睁睁看着一团红云从他衣领出飞跃至脸颊旁,从浅红逐渐蜕变成深红,衬得这人像个千年番茄成了精。
“嗝……在下冉江,在这姜氏京内做点生意。”
冉江脸色酡红,口齿却格外清楚。
“其实我也没想哭,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一时触景生情,难以自持……我可不是要蹭你的酒喝!”
“我懂我懂。”许苔声音也带了点义愤填膺,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在临时瞎编,“之前有段时间我过得特别黑暗,我爹找了三个小老婆,一个带了孩子,一个怀了孩子,还有一个年岁比我还小,在后院给她们建房子还剥夺了我的小院子。”
“畜生啊!”
冉江慷慨激昂。
远在千里之外的陶鸢:啊秋!
“那个小孩子特别笨,学写‘一到十’学了一个月还不会,把我爹的房子一把火烧了还栽赃陷害我。”
“废物啊!”
冉江怒形于色。
“不过人生在世,哪能不经历风雨呢?”许苔长叹一口气,语气竟然也随着冉江的调子高昂起来。
“虽然现在我爹被狐狸精迷惑,小老婆天天把我当成佣人使唤,小屁孩天天捉弄陷害于我。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命由我不由天!”
许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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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昂有力,周围的空间静默无声。
系统在许苔的识海中关闭了面板,面板上的“龙傲天语录大全”也随之消散。
系统差点要具现化出一条手臂拍上额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精力太旺盛还有点戏精潜质,好像不知尴尬为何物。
她点开自己的面板,默默销毁了数据库内储存的龙傲天语录大全。
“知己啊!”一阵静默后,冉江在鹤春山骤然变黑的面色和姜雀刀子一般的视线中像是突发恶疾,猛猛拍上许苔肩膀一巴掌,刚刚停止的哭声好像又要重新开始。
“我冉江还以为,在这姜氏京里,人人迂腐无比,没想到今天能寻得知己一人!”
他语速越来越快,姜雀朱唇微张,一道气音悄无声息消散在空中。许苔面前却同时出现了一层透明薄膜,为她遮挡住冉江横飞的唾沫。
“那群老头子以为自己的吃穿用度都是别人孝敬上来的吗!哪些灵石珍宝都是凭空出现的吗!一群老迂腐,要不是本少爷天赋奇才,谁能负担的起那些如流水一样的开支!”
灵气与酒气交杂着在冉江经脉里横冲直撞,他甩了甩头,系统竟幻视一头哈士奇悲啸:“在本少爷接管家里前,那账面上的开支跟水一样哗哗淌,收入撑死跟针一样细,算出来居然是负的,账本上全是赤色!库房他娘的连耗子都饿得啃门框!”
“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起,简直丢人无比,简直是奇耻大辱!”
冉江在原地捶胸顿足,头顶本来束得好好的玉冠歪斜地挂在发间,声音感染力之强让许苔在他短暂停顿时秒接:“兄台大气!有你撑着是他们的福分!”
冉江听了“知己”支持,情绪更加激动,刚刚止住的眼泪像是又要重启。许苔离得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泪花。
“本少爷力挽狂澜,让账面上的数字由负到正再到爆,黑炭换成了银丝碳,宗祠里供在桌子上的劣质香换成了千年紫檀香,连下人们的月钱都翻了三番!不把本少爷供起来伺候就算了,居然说本少爷的努力都是玩闹!”
“简直是……太过分了!”
最后一句话随着泪一起飚出,冉江的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你要往好处想。”许苔上下唇一碰就是噎人的话,“供着的是死人,说明你的地位比死人高多了。”
冉江一噎,又抬起酒坛来,想再灌一口酒入喉,却想起酒早就被他喝完了,只得咂吧咂吧嘴皮子,最后愤愤不平地输出:“本少爷就该当那甩手掌柜,收了那些老迂腐看不起的黄白之物,让他们去吃糠咽菜,穿麻布,睡敞铺,看他们还敢不敢对本少爷呼来喝去的——”
话音未落,冉他突然身体一僵,直愣愣地躺在了桌板上。
这人把自己气死了??!
众人大惊,纷纷围绕过去,就连刚才在客栈柜台一直浇花,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人物都一改刚才恨不得自己不长耳朵的模样,拔腿就跑,速度飞快地围了上来。连许苔都被店小二一屁股挤到外围,还是姜雀一手扶住她才避免她闪了腰。
冉江在众人或疑惑或担心或惊吓的目光下,悠悠打起了鼾。
嗯,三长三短,很有规律。
她听着冉江有节奏的鼾声,招呼着大师姐和小鹤美人快离开。二人对视一眼,居然奇异地达成了共识。
以后一定要看紧小师妹/许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