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雯曾带可乐去过神农国,无功而返。


    可乐是因为缺了一条染色体生病,神农国主学中医,再牛掰也不能让基因重组,只能暂时抑制,可抑制的药就那么几种,先不说数量,万一吃出抗体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我们只能用传统的化疗手段来抑制可乐身上的癌细胞,尽可能延长她的生命,研发出特效药。


    我只能帮上一点忙,毕竟我主学是机械而不是生物,嘉雯也不允许我把她的女儿改造成机器人。


    再说说我吧,我以前不怎么生病,医院去得少,就算去也是去能用医保卡的大医院,加上医生是只狗而非人,所以我一直以为喵手回春是个兽医院。


    首席告诉我后我十分痛恨自己眼高手低,这些年我和嘉雯东奔西走算什么啊!看到结账单时突然庆幸自己好高骛远。


    这狗子收钱是真他妈的狗啊。


    现在也一样。


    打个石膏就花老子三千,你怎么不去抢!


    旁边那位不成人样的仁兄让我好受一点,他现在就是喘着气的干尸,胸口有一道致命的刀伤,喂血也不管用,我想咬回来也下不去口。


    江主任火急火燎冲进来,奉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神医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保他七天命。


    “你没骗人吧?就不能再抢救一下?”我拦住神医。“是不是钱不够?你等着,我这就……”


    “小马哥!”江主任叫住我,短短一夜,她仿佛被抽尽了力气。“不用劳烦了。”


    江惠莲收拾好东西,交代好一切,用一块木板背着赤牙,我跟在她后面,她去哪我去哪。


    “小马哥。”她拦住我,把我往回推了推。“就送到这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跟她上船。


    “对不起……”快走时我拉住她的衣角。“擅自把你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我想说得很多,比如——


    【海上风凉,当心别感冒。】


    但她有真气护体,不怕冷,再者她带了两条厚毯子。


    【去那边万事小心,最近玄武国乱得很。】


    可她就是在那边长大,哪家风吹草动她比我清楚。


    【带得钱够吗?不够我可以借给你。】


    这个可以有,人离开钱万万不能,她的全部积蓄换了赤牙七天命,我出来混这么多年,钱还是有一点的。


    可我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


    我想让她留下来,但我做不到,我拦不住她,说服不了她,她爱着赤牙,而这年轻人的遭遇跟我有关。


    我没有资格留住她。


    “不用道歉。”江主任回过头,像从前那般整理好我的领子。“我还要谢谢你,倘若不是你替我说出口,这些话怕是一辈子也说不出。”


    “我以前太过自视清高,犯下过不少错误,原本来这个小岛自我放逐般过一辈子,没想到见识了不一样的风景,还遇到了你!”


    江主任把其中一条毯子披在我身上:“我在这里躲够了,是时候该面对过去。”


    “……那我还能call你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轻笑,麻利地登上小船,留下最后一句话:


    “这十年来,多谢你的关照。”


    少女乘着小船消失在海岸线中,让我想起河边的纸船——


    一去不复返。


    从今以后,我失去了靠山。


    我下意识摸烟,却摸了个空,连打火机也一并顺去,想了想在这期间唯一碰过我的人,犯人是谁不言而喻。


    我亲爱的惠莲小妹妹,你可真是学坏了。


    “小马哥好雅兴啊,一大清早就散步。”熟悉的广普打破悲伤的氛围,伴随机车的轰鸣,停在我面前的是一辆白色的小车。“我刚刚去看大春,发现你不在,于是就出门找你,你是不知道啊,大保愁得毛都掉了不少。”


    我静静看他耍宝,观察他身上的伤口,绷带有些许血丝,再这样下去大保不知道要对谁发火。


    “走吧。”我坐上他的后座。“为了那只死肥鸡不那么早来中年危机。”


    首席应和着,下来把我推到前面,坐在我后面圈住我。


    “七啊。”


    “怎么了小马哥?”


    很好,他还叫我一声哥。


    “咱俩这样……有点那个啥吧?”


    “确实啊……”首席往后靠了靠。“小马哥这样好受点了吗?”


    我用你给我让座啊!


    “七啊,哥喜欢女生。”


    “我也喜欢啊。”首席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放心了小马哥,我有喜欢的人。”


    “只是单纯地想让小马哥坐在前面,这样就像小马哥在开车。”


    电车启动,行驶在公路上,首席依旧趴在我的肩上。


    “第一次跟可乐一起坐车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我应该是趴在你身上,还有个人挤在我后面,好像肉夹馍啊。”


    “我记得那个时候很冷,但是小马哥你身上暖暖的,后面那个人也是。”到医馆门口,首席把头抬起来。


    “我很喜欢坐小马哥的车。”


    直到被首席送回医馆,我才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次坐首席的车。


    文中我总是叫他“首席”,可我有真正把他当成首席看待吗?


    我帮大春盖了下被子,顺手帮他解决他的早饭。


    也许是有吧,两年前在小鸡岛见到的第一面被吓翻车……但我是因为什么被吓到呢?


    是因为他的威名?因为震惊他的存活?意识到白衣女子计划的成功?还是他和从前的格格不入?


    我说过,我不怕首席,至少现在不怕。


    和常人一样,我有“害怕”这种情绪。跟常人不同,我能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并应对,一切恐惧来源于未知,只要清楚TA的底细就没什么可怕的。


    所以我第一次见首席只是惊恐了几秒,思考过后判断出这人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于是就没再怕。


    就算把我剁碎喂狗我也不怕——想不到吧死孩子!我回去查了翻译软件!


    依稀记得那一天,他对我放完狠话就失去意识,我在前面,首席在中间,白衣女子在后面,我们俩一前一后夹着首席防止他摔下车,因为身高原因他趴在我身上,整个人跟冰块没什么区别。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帮他们,我完全可以丢下他们保全自己。就像嘉雯刚来时一样,这是一个坑,进去很难出来,羁绊一旦产生就跟焦油一样,沾上了很难弄下来。


    但我还是选择帮助他们,也许我在期待着什么,也许对我来说送他们一程就是顺手的事,就像高个子帮矮个子拿东西,谁知道呢?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胃里装不下剩余的包子,可我还是使劲塞,馅料混着面皮堵在喉咙里,我实在受不了,连滚带爬去洗手间大吐特吐。


    【我记得那个时候很冷,但是小马哥你身上暖暖的,后面那个人也是。】


    【我很喜欢坐小马哥的车!】


    冲掉水池里的污秽后,我再一次陷入恍惚。


    那种语气,跟惠莲一模一样。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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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医阻拦冲出医馆,单手骑车到家,忍着痛打开电脑,黑掉小鸡岛上所有的摄像头。


    蓝羽鸡发型少年和旁边的飞机和平常一样散发屌丝味,浓浓的气息快要溢出屏幕。


    很好,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没错,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我在保护小岛安全,要知道岛上不登记的刺客越来越多,还多了个青凤,所以我在用我的方式巡查,顺便视奸……呸!多关照他。


    毕竟干掉一个暗影刺客,百分百得罪人。再说人家平时一口一个“哥”叫了两年,不得帮衬点。


    刚说服自己,屏幕上的两个窗口冒出雪花。


    …………


    点名批评青凤同志,别以为长得帅就随便弄坏摄像头,信不信找江……淦,忘了她刚走没多久。


    第一天,阿七在卖牛杂,生意比平时还好,大保在他旁边整理账本。


    第二天,阿七陪可乐玩滑板,快要摔倒时被小飞接住,晚上干掉两个刺客。


    第三天,魂淡啊青凤你赔我5个摄像头!!!


    第四天清早,阿七换上一身coser服来到码头,平日形影不离的两只蓝羽鸡这次没有在他身边。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活蹦乱跳地穿这身衣服,不枉我大早上在码头蹲点吹冷风。


    “哎呀,这不是我们亲爱的七崽吗?”我炫完一罐啤酒,又新开一罐,冲他晃了晃。“要不要陪哥哥喝一杯?”


    海风吹得我紧了紧毯子,沿海地区就是这样,这个月份昼夜温差大,换衣服是常有的事。


    他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平时挺机灵个人这会儿跟木头似的,他愣了好几秒,嘴角上扬,一张熟悉感满满却违和到爆炸的傻笑出现在这张脸上。


    要不是因为氛围感我高低拍一本,卖到玄武国保准赚大发。


    “小马哥受伤不要喝这么多酒啊。”


    他无奈接过我的酒,坐在我旁边,喝了一口差点没略出来。


    还是个小孩啊……


    “要走啊?”


    “嗯。”


    “大保和小飞呢?”


    “现在还在睡,我昨晚不小心在牛杂里放了点蒙汗药。”


    好一个不小心。


    我摸向啤酒,却发现满满一打全在他那里。


    “我昨天看到梅花十三在服装店挑了一件白裙。”


    “嗯。”


    “青凤的主意?”


    “嗯。”


    “他在给你挖坑啊。”


    “嗯。”


    “你真的想好离开小鸡岛?”


    “嗯。”


    我舔舔嘴唇:“其实,你要是想知道你的身世,我可以现在就告——”


    “小马哥!”他突然喊道,有些若隐若无的哭腔。“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这小可怜儿的模样,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他呢。


    “行了,不想听那就不听,等你想听了也不迟。腿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着。”我费力站起来,扔给他一个背包。“带这么点东西去漂流,真当自己是海贼王啊?”


    包里是跑国运的野外求生装备,应该能帮上他一点忙,至少不会在大海上脱水而死。


    “七啊,有件事哥想跟你求证一下。”我给他披上毯子,用力一拉缩进距离,说出我这几天以来困惑我最大的问题。


    “赤牙,真的是你捅的吗?”


    他猛地推开我上船,以气御剪驶出好几海里,短短几秒就消失在海岸线,避蛇蝎般落荒而逃。


    原来如此。


    是青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