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风头
作品:《风登》 “......”
“不是你想的那种药,那是止痛药。”
张伯然不清楚她和陈竞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陈竞航的脸色不对,他叫了个代驾,临走时跟她们说会把卢以姗安全送到家。
卢以姗大气不敢出。
任由张伯然把她推进车里,扬长而去。
等送走俩人,郁烟才摁了摁耳朵,对他讲:“洛索洛芬钠片,我看过了,是处方药。”
不管她如何解释,陈竞航就是不信,他握着那颗药仍旧不肯给她,语气不好的质问她:“怎么了,你哪儿疼?用得着喝这种东西。”
“来月经了。”
他噎了下。
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今天,他拍了拍脑袋,脸色算不上好,“那你也不能乱喝别人给你的东西,这万一是dp呢?”
“其实我就没想喝,做做样子而已。”
“?”
“我打算趁她以为我喝了的时候扔掉的,谁能想到你先一步过来拦我。”
“?”
“我又不傻,cjh,”郁烟拢着外套睨他,一派胸有成竹,“我命这么好,再怎么也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冒险。”
她命这么好,要钱有钱,要爱有爱,要皮囊有灵魂,要能力有坦途的,就算他不拦她,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冒险。
“知道就好。”陈竞航盯了她几秒钟,反手把那颗药扔进垃圾桶里,拍拍手,“我还以为你是康庄大道走多了,想给自己挖点沟坎寻刺激。”
“我是那么不知死活的人么?”
“难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惧年少得志,就怕老来叛逆。你现在已经年少得志了,可千万别再老来叛逆了啊。”
“你才老。”
“我是让你别叛逆。”
“我要真想叛逆你说这话根本没用。”
“你还别说,郁小烟,”街道空旷,耳畔的风声呼呼的,陈竞航说:“如果哪天你真想叛逆,我一定会用尽全力把你拉回来。”
“就像你那天拉我一样。”
“......”
车子驶往酒店的途中,张伯然发来消息,说他已经把卢以姗安全送回家,问她现在怎么样。
郁烟崴在座椅里,跟他说没多大事情,让他放心,他回了个“好”,旋即问她:【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有个事情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好,】她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那张导你定地方,明天我睡醒就过去。】
【张伯然:好的,明早发你定位。】
【烟雨:ok。】
等了一会儿,张伯然没再回复,郁烟曲起手肘顶了顶旁边假寐的陈竞航,“明天中午我去跟张导吃个饭,吃完回杭州。”
“收到,”陈竞航阖着眼皮,却没让她的话落在地上,“快吃完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
“......”
“......”
年前的工作日正是最忙的时候,有空出来吃饭的人并不多,张伯然没要包厢,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才点好咖啡,郁烟挎着包匆匆进来。
她一口闷了杯子里的白水,与他正式握手,“久等了张导。”
“不久,我也刚来,”张伯然立刻站起身,手指并拢虚虚搭在她冰冷的掌心里,与她交握。满眼的欣赏,“坐吧,想吃什么就点,今天轮我请客了,不准跟我抢哈。”
郁烟笑看他。
没跟他说她昨晚结账其实是刷的宋栖寒的卡,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她请客,就只半开玩笑道:“张导愿意破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你理所应当,不用跟我客气。”
菜品很快敲定,候在一旁的侍应生收起菜单去后厨传菜,郁烟又喝了一杯水,注意到他频频摁揉眉心的动作,半抱怨式的关心,“昨晚那酒不太行,喝多了头痛,张导是不是也一宿没睡好?”
张伯然捏眉心的动作停了下,实话实说,“有点,感觉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尤其是耳朵,就像快失聪一样。”
“张导以前没去酒吧玩过吧?”
“嗯,昨晚第一次去,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难怪。”见张伯然并没有想主动袒露昨晚出现在酒吧的原因的意思,一直避重就轻的跟她打太极,她也没再多问,顺势转移话题,“昨晚你跟我说有事情要征求我的意见,是什么?”
“哦,这个,是这样:我不是年后要调来浙江省博物馆工作吗?正好省博最近在跟电视台谈一个项目,想做一个类似于《国家宝藏 》的这种文物宣传类节目,馆长一合计,决定让我去露面。”
郁烟单手托腮,心知肚明前面的这些长篇大论只是他的铺垫,真正重要的话,在之后。
“嗯,然后呢?”
“然后,”他搅动着咖啡,缓缓道来:“我跟他们说想带一个人一起,以我助理的名义,他们同意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郁烟再迟钝也能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眨眨眼,一语捅破窗户纸,“你想带的人是我。”
“聪明,”明明是在夸她,张伯然捏着搅拌匙的指尖却突然绷紧,隐隐泛白,“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来说,作为主讲人都绰绰有余,让你以我助理的名义跟我上节目确实有些亏待你了,所以我打算,等报酬下来全部都给——”
“——张导这就跟我见外了不是?”
郁烟放下手肘,靠在椅背上,不躲不避的直视他,“据我猜测,省博里想借这个机会去露面的人不在少数吧?”
“馆长之所以会给你递橄榄枝:一是因为你是从国博调过来的,无论是名头响亮度还是专业性都当之无愧;二是因为你形象够好,能撑的起省博的门面。”
几句剖析直白的话语兜头而下,就算张伯然早有心里准备,都仍然忍不住暗暗咂舌。
他一直都知道郁烟聪明能干,却不知道她的心思也这么细腻入微,都还没有入职省博,就能通过他的三言两语把事情看的这么通透。
眼底的欣赏之色更加浓重,他毫不吝啬赞美之词道:“郁烟,你真的太聪明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郁烟就笑。
语气不卑不亢的继续道:“既然如此,我要是再因为那些所谓的名头或者报酬就推三阻四、嫌七厌八的,那我才是真的不知好赖了不是?”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
如果不是张伯然喜欢她、看中她、想要重点培养她,就凭她还没有正式入职省博这一个硬性条件,他都不会给她递这个橄榄枝。省博有能力、想往上爬的人那么多,随便带哪个不行?就非得是她?
更别说他还是主动放弃一个人去露脸,自愿将戴冠冕、赢喝彩的机会分给她一半,以此来抬举她,她要是再不知足,那真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果不其然。
张伯然听完她的话之后,笑的极具深意,“要么说hollis手底下那么多研究生,我唯独就对你念念不忘呢?”
“还不是张导慧眼识珠?”郁烟在承下他夸奖的同时,不忘也捧他一把,“如果没有你这个伯乐,那我这匹千里马还不知道在哪乱跑呢。”
张伯然哈哈大笑,“太会说话了,烟烟。那就这么定了,等录制的具体时间出来我提前知会你。”
“没问题,张导,合作愉快。”
“和你合作,只有愉快。”
“......”
陈竞航听完她的转述后,无比夸张的叫道:“郁小烟!你说你这都是什么命?啊?!一出生就站在两家人的肩膀上俯瞰世界也就算了,怎么往天上爬都有人生怕你辛苦,一个劲儿的往你面前递通天梯?”
“要么我总说我命好呢?”郁烟戴着墨镜蜷在副驾里玩开心消消乐,“cjh,真不跟你开玩笑,还是那句话:我的人生,就算乱写都是满分。”
“你还是太谦虚了。”
“?”
“应该说:你的人生,就算交白卷都是满分。”
“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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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不是满分,”下高速收费站,郁烟降下车窗将准备好的零钱递出去时,阳光浩浩荡荡的照了她满身,她就浸在耀眼的阳光里,张扬又热烈,“我有野心,也有与之匹敌的能力,所以,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满分,而是超越满分的附加分。”
“满分是有限制的,而我的人生,没有限制。”
条条大路通天梯。
......
话是这么说,该付出的努力也一点不能少。
自从张伯然跟她说了这件事后,她就推掉了所有的委托,天天早出晚归,把省博里每一件文物的来龙去脉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大到制作修复,小到民间传言,没有一处是答不上来的。
时间也在不经意间翻过了一月份。
二月一入,张伯然的消息如期而至,说最终的录制时间定在了2月5号,并且把初步拟定好的台本传给了她。
她打印出台本,对照着上面每一个预定出场的文物,第无数次的补足有可能缺漏的知识。一晃眼,就到了录制这一天。
郁先生打从知道她要去电视台录制节目开始就一个劲儿的在她的着装方面下功夫,不仅托关系请来归山已久的梁老亲自为她设计旗袍,更是花重金为她定制了一双纯手工的苏绣鞋。
从头到脚,将她打扮的宛如民国时期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才送她去了电视台。
张伯然早已等在后台妆造室。
见她娉婷袅娜的走进来,眼底划过一丝惊喜。
他再次整理了下中山装的立领,放下手里的台本,站定在她身旁,轻声道:“不用紧张,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就好。”
“紧张的真的是我吗?”郁烟用蜷成一个棒子的台本敲敲他隐约有些抖的手,玩笑道:“张导,等等可别打结巴拖我后腿啊。”
一句话,让张伯然瞬间放松了下来。
导播提醒两人马上就要上台了,郁烟摆弄了下腕间的玉镯,跟在张伯然身后,雍容典雅的走上被几台长枪短炮对准的大舞台。
明灯亮盏之下,中山装的暗纹栩栩如生,朝代交叠之中,旗袍上的刺绣活灵活现,说是助理,张伯然却把大部分的讲解时间都让给了她,她站在台前,对每一件镇馆之宝娓娓道来:
“《西湖游览·南山胜迹》中有说:净慈寺前,为雷峰塔,俗湖中有白蛇、青鱼二怪,镇压塔下。”
“雷峰塔曾两次被烧,一次是水浒传的方腊,一次是进犯杭州城的倭寇,不过都只烧毁了塔身的木质结构,并没有烧毁砖砌的塔心,明末清初,当地的蚕宝宝突然被蛇偷袭,因为白娘子的传说,有人就表示雷峰塔的塔砖可以驱蛇,还能治病,众人都前往抽砖,这一抽,竟然还在砖内发现藏有经卷,导致大家都开始哄抢,1924年,雷峰塔突然倒塌。”
“......”
“2000年,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为了恢复雷峰夕照的美景,准备重建雷峰塔,雷峰塔的考古工作也先行展开,2001年,浙江省电视台对地宫的发掘进行现场直播,考古人员没有在地宫内找到传说中的白娘子,也没遇到青鱼怪,而是得到了我们今天的主角:”
“鎏金银阿育王塔。”
“阿育王塔内的金棺里供奉的正是:佛螺髻发舍利。”
“佛螺髻发舍利作为传说的头发舍利,是头发丝还是别的圣物,出于对佛祖舍利的尊重,塔身至今没有被打开,我们也无从知晓。”
“......”
“我们无法预料未来是否会有人解开其中的谜题,就像当年的钱俶没有想到我们会解开雷峰塔的千年谜题,正是这一代代的保护与传承,才让我们今天在一睹阿育王塔的风采的同时,对未来充满期待。”
“讲到这里,我不禁想对所有愿意收看这档节目的观众说:保护文物,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我们每一个有意无意的举动。”
“崇敬文物,传承文物,从我们每个人做起。”
“感谢大家的观看,我是文物传承者。”
“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