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所谓灵珠

作品:《我在两具身体里反复横跳

    柳伯达的信是第二日回的,接柳瑛的人是第三日破晓时到的。


    柳瑛身体特殊,没法长时间待在马车里,因而赶路的时间要比普通人多上一倍。


    柳伯达派来四个武婢,一大早就在后院打闹,梳洗的时候听到她们在那儿“嚯!哈!”,主仆二人都忍不住朝声源转了转头。


    晴茵明显雀跃了不少。


    二人走去后院,一路上听到打闹声越来越小,等绕过一间屋子,声音已经完全消了下去,迎接柳晏如和晴茵的是四个看起来孔武有力又不苟言笑的靠谱武婢。


    柳晏如:“……”


    里头的老大主动走上来,行礼,稳重道:“瑛小姐,奴婢名叫大春。这是二夏、三秋、四冬。”


    柳晏如一一颔首,闲言少叙,晴茵扶着柳晏如上了马车,大春驱车,二夏陪在车厢里,三秋、四夏则策马跟随。


    一路上,只有晴茵和柳晏如说话,二夏有时候会走神,有时候又忍不住听晴茵在说些什么,听到有趣的话还得辛辛苦苦憋笑。


    及至正午,马车停在了乡间面摊边。主仆二人一桌,武婢单独一桌,六碗清面出锅被端了上来,柳晏如盯着碗里慢慢转悠、沉浮的面条,一瞬间走了神。


    她辟谷得早,沾的人间食物不多,面却尝了不少次,早年间收了个徒儿,练功累了会下面,顺带给她做一碗,不过也许久没吃过了。


    她打散回忆,接过晴茵递来的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旁桌的武婢们连连加碗,吃得畅快,柳晏如听到嗦面的动静,不禁也胃口大开,多吃了几口,头上冒出了细汗。


    埋头间,有童稚嬉闹声顺着春风飞过来。


    “锦姨!”五六个小孩在茶摊前停了下来,同面摊老板打招呼。


    “诶,干什么去啊?”


    “阿文新得了‘法器’,我们正要去试试威力呢!”


    法器?柳晏如抬头,看着那群孩子,孩子堆里也有两三个人打量着她,柳晏如开口道:“什么法器?我能见见那神通吗?”


    面摊老板笑道:“都是小孩闹着玩的。”


    “谁闹着玩啦,”被簇拥着的小孩上前一步,正是那个“阿文”,“是一个仙司赏给我的灵石,能测灵力强弱呢!”说着,便把灵石掏出来,灵石在他手心上发着微光,放在柳晏如桌前后就熄灭了。


    虽然大方,却也谨慎,手没收走,一直悬在灵石上,怕柳晏如拿走跑了。


    是真货。


    柳晏如一眼认出,伸手碰了碰灵石,灵石没有动静。围着的小孩“咦”了一声,正要说什么,晴茵猛地把灵石撇到自己身前,道:“刚刚她没碰到,我来测。”


    话音未落,指尖一碰,灵石蓦地绽出强光来,众人纷纷捂住眼睛,柳晏如见此动静,不禁多看了晴茵几眼。


    阿文怔了怔,不甘大喊道:“这个灵石肯定是假的!”


    四姐妹也凑了过来,挨个碰了,却都没有晴茵那般灼亮,纷纷称奇。二夏说:“前年我陪同瑶小姐去孙家的择徒宴,也没见过这样的,晴茵,你该去修行呀。”


    晴茵不以为意,撇撇嘴角说:“这我不稀罕。”


    二夏拿手肘杵了她一下,“做仙司有多好你知不知道?不愁吃不愁穿,有钱有权有势!”


    晴茵打回去,“这人间的达官贵人,不也是这样?”


    若说真的不稀罕,那定是假的,只不过晴茵知道这种好事轮不到她,嘴上逞能,况且小姐还在一旁,听到这些,不知道心底有多难过,想到这儿,晴茵偷偷看了看她的脸色,忙把话给引到别的地方了。


    柳晏如心思在别处。


    晴茵灵力如此旺盛,的确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只可惜这些被玄都筛漏了,她一下子思量得极远,盘算着晴茵如何能表现一番。


    沉吟间上了车,下午走走停停,在天黑前赶到驿站,一夜修整后便继续上路了。


    柳晏如不想拖了行程,本该说未时就该到了河安府,但午后她开始气短胸闷,直泛恶心,干呕不停。


    实在不行了,柳晏如挑开了帘子透气,视线朝外一斜,看见不远处有个酒招子,说:“晴茵,我们去那酒店歇歇。”


    酒店是座单体两层的木楼,柳晏如披上斗篷入内,一层店内有八桌,有四桌被占着,喝酒人抬眼打量她一瞬,随后撇开了视线。


    柳晏如择了靠里的两桌。一坐下,晴茵又是掏药又是给她擦汗,慌得不行,柳晏如抓住她忙乱的手,扬唇安抚她:“休息休息就行,你也休息一会儿。”


    酒店只卖冷酒,好在老板心热,主动送来了泉水。


    未几,店外有灵玉清鸣。


    柳晏如听到熟悉的声响,抬起眼,便见到一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斜对面的桌上,末了还理了理袍摆——相当刻意地捋起了一枚灵玉制成的令牌。


    仙司的人。


    不只是柳晏如,店内的不少人也认出了这令牌所代表的身份。


    仙司内的人所持令牌皆是灵玉所制,这个人戴着的令牌色泽为青中掺木,质地不纯,意味着他只是仙司座下弟子。


    至于其师的品阶……令牌上的衔尾鱼有四对,也就是四阶。


    他言行刻意,对自己的身份相当骄傲,也不忌讳让人看见。


    “……小姐,你在笑什么?”晴茵回过头。


    柳晏如摇摇头。


    他虽骄傲,却也紧张。刚一坐好就拿起了锦囊,清点携带的道具,嘴里无意识地数着数,数完了才松一口气。


    想必今天是初次做任务。


    ——越轻蹄的确是初次,但并非是要完成师尊派给他的任务,而是私下接了一个悬赏。师尊向来是半放养他,对这些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然而没了师姐或者师尊在旁,他难免有些紧张,从下山到这酒店,一想起锦囊里的道具就要清点一遍,生怕落下了。


    况且,他刚一下山,就把携带的“镇山法器”摔了,心里更有些惴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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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容易歇了下来,想了想,便毫不顾忌地从锦囊里掏出来法器——莽灰。


    色泽柔哑的铜绿色法器自端上桌后,就吸引了酒店内所有人的目光。越轻蹄轻哼一声,有些得意,默默地翘起嘴角,复凝神观察。


    莽灰是由三个部件组成的法器,每个部件内部复杂多变,而今日摔散了的,便是最上的环顶,他匆忙中用灵力还原,现在才能细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他刚要收走,一道清冽的女声飘了过来:“环中缺了一枚翠翙嗽灵珠。”


    越轻蹄一怔,看向声源处,只见一女子脸无血色、肤下泛青,垂目轻叩着杯沿——不是修仙者,甚至没什么灵力。


    “……”越轻蹄微微一蔑,后知后觉感到被戏弄了,面颊顿时滚烫,正要开口,那女子倏地移眸,漆黑的眸子犹如鬼魅般攫住他,道:“你修复的时候,是不是先还原的中上两部。”


    越轻蹄脸色微变,原本要拍案而起的手猛地收到膝上,“……嗯。”


    “那么,嗽灵珠就在下部结构中。”说完,女子便咳了起来。


    越轻蹄余光一转,见周围的人还在看自己,不禁觉得有点丢面,但手不受控制地打开下部的一道机关,只听咕噜噜几声,一颗嗽灵珠便被吐了出来,弹在桌上铛铛铛,他忙拿手罩住,脸颊更红了。


    他居然被……!


    越轻蹄咬咬牙,脸色一换,佯作豁达之态,哈哈笑了几声,起身过去向人行礼,“在下越轻蹄,多谢姑娘解惑。”


    柳晏如刚止住咳,闻言便说:“举手之劳。”言罢,她又转了话锋,说:“越仙君是要去哪儿?”


    越轻蹄清了清嗓子,说:“查个案子。”


    柳晏如:“仙君神通广大,幸得你们日夜兼劳,百姓才有安乐。我恰好对这类案子感兴趣,不知越仙君能否讲讲一二?”


    越轻蹄身板一下子挺更直了,在她们桌上找了个空位坐下,说:“难怪姑娘懂得这法器修复之道,想必阅览群书,既然姑娘懂那内行事,那我讲讲也并无不可,只不过我这次的事不足为奇,我师尊才是真厉害……”


    柳晏如轻声说:“我对越仙君的案子更好奇些。”


    “哦哦,好吧,”越轻蹄挠挠头,咳了一声,眼珠子朝四下转着,再矮下身,悄声说,“我这次,其实是帮一家人找一只灵猪。”


    柳晏如:“什么灵珠?”


    越轻蹄说:“有灵智的家猪。”


    晴茵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越轻蹄不满地看了晴茵一眼。


    他继续道:“那家里的男人原本来自一个书香门第,不过后来分了家,他只去做了个小官,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免了官职,一家人去了乡下老家。后来那人的妻子赚了点小钱,就被用去买了三头猪养着,然后,他说,其中一只猪,生了灵智,会通人语,每月初给它喂下一只老鼠,月末便会给出一个生财之道,那家人奉它为祥瑞,却没想到这个月十五,猪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