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中戏的食堂里熙熙攘攘，餐盘碰撞声、学生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但在靠近包房的这片区域，气氛却有些微妙。


    学生们虽佯装正常吃饭，却不时偷偷瞥向那扇紧闭的包房大门。


    靳冬坐在一个角落，对正狼吞虎咽的陈思成说道：“小成子，沈师兄的车在政工楼，是不是在包房里吃饭？”


    陈思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回道：“你这一天竟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敢推门去看看啊？”


    说着，他又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饭，继续道：“再说，你觉得我有那个面子能引荐你吗？”


    “你问问一起被选上的那些师兄，听他们说说沈导在公司是什么地位，连陈道名见一面都难，何况是咱们。”


    靳冬闻言，脸上写满了失落：“我的条件不好，长得没特色，只能死熬。”


    “问题是熬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作为，才想着攀点儿交情，让沈师兄指导下嘛。”


    “对！我们也需要指导！”


    高璐端着餐盘，大咧咧地坐在陈思成一侧，还故意往墙角挤他。


    “诶？你矜持些成吗？还总说你是淑女。” 陈思成嘟囔着，不情不愿地往里挪了挪。”


    高璐丝毫不在意，扭头示意汤维：“坐啊汤大姐。”


    接着，她又指挥靳冬：“你往里坐点儿，没一点儿眼力见。”


    “妈呀，小璐子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靳冬笑着，给汤维让出个位置。


    汤维轻轻一笑，道了声谢，坐在他身旁。


    陈思成怕了这俩妖精，扒拉饭的速度明显加快。


    “不怕噎死你。” 高璐白了他一眼：“今儿怎么说，沈师兄来了，你是不是给我们引荐下？”


    “我没那本事。” 陈思成头也不抬，吃得更快了，端起餐盘就开始往嘴里猛扒拉。


    汤维看着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不至于吧？我俩就开个玩笑而己。”


    “就是。” 高璐紧跟着附和：“转到导演系就不认学妹了，真有你的。”


    “慢吃慢吃！”陈思成压根不接话，端着还没吃完的餐盘，匆匆逃离了座位。


    靳冬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似在自言自语：“这小子太精，我们的计划又落空了。”


    高璐和汤维也一脸无奈，目光不自觉地又投向那间包房。


    包房内，沈天放三人己小酌了几杯，酒意微微上头，气氛正浓。


    王咏德依旧是那副模样，并没有因为昨晚的情况对沈天放转变态度。


    韩西平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隐隐透着几分刻意。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天放，聊聊新电影吧？”


    “成！” 沈天放伸手扯过身旁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剧本，递了过去：


    “您给参谋参谋，我计划还是在香江拍，尺度可能有些大。”


    “我先看看。” 韩三平接过剧本，“寄生虫” 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王咏德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催促道：“赶紧翻开看看。”


    韩西平点了点头，缓缓翻开第一页。


    随着阅读的深入，两人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当看到沙发上的激情戏时，两人脸上又不约而同地挂上了一丝担忧。


    但很快，他们又被故事吸引，沉浸其中，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小声交流几句。


    韩西平看完最后一页，将剧本攥在手中：“天放，这真的给中影主控？”


    王咏德闻言，也将目光投向沈天放，目光中透着几分不解。


    “当然！” 沈天放点了点头：“可是您得看看这内容能过审吗？”


    韩西平思索片刻，回答道：“故事背景在香江，还是90年，应该没问题。”


    沈天放看了看腕表：“那咱聊聊投资比例吧？”


    “我是这样想的，中影主控占股35%，格伦比亚占30%，天娱占25%，剩余由安乐和上影平分。”


    “对！我还要拿导演费，2000万，我现在没了nBd的差事，得考虑生活问题了。”


    韩西平对导演费无所谓，这是理所应当，他更担心哥伦比亚还会不会卖沈天放的面子。


    沈天放猜到了他的心思，也没出声解释，心想反正自己履行了诺言，你不投那就天娱主控。


    韩西平何等聪明，见他默不作声，敏锐地察觉到他在试探。


    他端起茶杯，看似随意地问：“制作和宣发预算多少？”


    沈天放知道瞒不过这老狐狸，便干脆利落地回应：“宣发和制作各5000万。”


    韩西平听到这个数字，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真怕再来个西亿宣发。


    他放下茶杯，当即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沙发上的戏份你把握下尺度，别太开放。”


    不等话落，他便拿起剧本起身：“我先拿去审核，等我消息。”


    “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沈天放也跟着起身：“我想明年再拍，今年在家过个年。”


    “尺度有点大，我需要提前去沟通。” 韩西平边说边拉开门。


    沈天放和王咏德也没再说什么，跟上他的脚步。


    三人走出包房，食堂内的嘈杂声渐渐变得平静，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


    高璐瞪着大眼睛，小声问：“怎么还有这位啊？”


    汤维也一脸错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这也太神秘了。”


    靳冬暗叫糟糕，刚才给俩小师妹制定的偶遇招数，又泡了汤。


    他有些惋惜地望着沈天放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去，心中愈发坚定了想法，必须想办法攀上交情。


    沈天放连中影的总经理都这般熟络，哪怕随便给点儿资源，都是他努力十年都未必能有的结果。


    他的这个想法同样萦绕在其他同学心中，只不过大家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有他这样胆大。


    沈天放清楚想结交他的同学不少，但他又不是暖宝宝，没必要去关注这些。


    他和王咏德把韩西平送上车，两人便去学生处办理研究生的手续。


    手续早就准备好，走个流程而己，所以很快便办完。


    随后两人回到办公室，王咏德捧着金狮奖杯，感慨道：


    “天放，等你徐老师和林老师回来，看到这奖杯指不定又乐成啥样呢。”


    “那您可看好点儿，别被俩老头拿回家。” 沈天放不想搞得这么沉重，便出声调侃：


    “您安排他们去旅游，算不算以权谋私。”


    “算又怎样？” 王咏德毫不在意：“干了一辈子，还不能允许我任性一次。”


    “得，您是这个！” 沈天放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王咏德没有接话，目光始终锁定在奖杯上。


    沈天放见状，也没再停留，便起身告辞。


    接下来的几天，他无所事事，一边等着沪市的消息，一边画起了分镜头。


    首到《小丑》在香江的周票房出来，才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且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