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作品:《和前男友在修真界破镜重圆》 所有声音都宛如隔着高墙,瓮声瓮气地响在耳畔,以一种模糊但仔细又能分辨里面几个读音的程度时断时续。
连舒呼吸凝滞,抬手抚上前额,神经犹如长出荆棘,细密的刺痛席卷整个大脑。而一幕幕陌生画面如惊悚电影般迅速切换,最终又闪回到第一幕上。
“姜青,弟子名叫姜青!”
连舒听见“自己”竭力压制的惊喜和紧张介绍道,而话音刚落,一双糅杂希冀与审视的眼神蓦地浮现在眼前。
空气重新流动,连舒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四周从幽暗的玉骨牢内瞬然变为弟子群聚的演武场,他的身边是一张张被模糊的脸,自己能看见四周的人嘴唇翕动,可诡异地是,除了面前人的声音,他听不见丝毫杂音。
“别开玩笑……”连舒恍惚着将视线重新投射在越明商身上。他呼吸略微急促,大喜大落之下笑容牵强,看着自己的眼神从最初对上时的希冀,在说话间,缓缓随着低下的音调转为审视和失落,可犹不相信,故作轻松地抬手——
不轻不重地捶在连舒的肩膀上。
“别闹,现在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好似看出了连舒眼底的疑惑,越明商笑吟吟地收回手,可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什么时候来的?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连舒心下微动,努力想要回应,但都毫无作用,他只能同步当下另一个人所产生过的巨大狐疑,和仿若窥见什么隐秘的紧张恐惧:“弟、弟子——”
“够了!”
不等姜青说完,一声低吼在耳畔炸开。
连舒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此时内心的震动是原来姜青的情绪,还是自己被陡然沉下脸的越明商惊住。
稳定的画面也仿佛被强劲的灵力震碎,连舒的意识被迫颠来倒去,这小小记忆片段进入大脑产生的眩晕感让人胃部排山倒海,连舒下意识偏头踉跄几步,脊背抵在冰牢的冰柱上,紊乱的喘息声惊动了牢内瑟瑟发抖的人。
魏清嘴唇不断张合却没有声音,只在心中默念法诀,全身心抵御阴寒之气,可外界那断断续续的干呕声还是让他忍不住睁开只眼睛,透着外面隐隐的烛光,方才还好奇的眼神顷刻变为厌恶,他身形摇摇晃晃地踱步到冰柱前,在狭窄的缝隙中探出手去,冷不丁一下拽住连舒的袖口——
“姜青!你怎么会在——”暴吼声猛地一断,魏清难得在电光火石间想清楚一切,顿时乐不可支,“姜青啊姜青,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会是被仙尊舍弃,沦为一个杂役弟子了吧?”
魏清一边讥笑一边冷得打寒颤,话说不利索:“杂、杂役的活,我们天下第一的姜青师兄怎、怎么在干?”
连舒站在原地缓了缓,忍着不适用力拽开扯住自己袖口的几根手指:“说话这么冲,怎么,我以前欺负过你?”
“放屁!”魏清破口大骂,“你人人得而打之、骂之、诛、诛、诛——啊切!”
“诛、诛、诛——诛什么啊,小结巴?”连舒随便找了块干净地面坐下来,手上的烛台放在面前,幽青色的火苗宛如地府鬼火,照得人脸颊泛着淡青色。
烛火并非凡火,为了让修为低下的杂役弟子在玉骨牢内能行动自如,分发的烛火能驱散牢内的森寒之气。连舒将烛台放置在地上,撑着脑袋,一边揉发胀的太阳穴,一边实在有些好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什么秉性,让他从穿越到现在,除了越明商外没得到过一个人的好脸色。
他倒是问过越明商,对方言简意赅:“年轻人,心气高,容易飘。如果不是这次差点弄出人命,仅看人缘跟你有得一拼,但伤人不够还想杀同门,那就是根歪了。”
魏清冷得牙齿咯咯作响:“姜青,事到如今你还嘴硬。”
连舒的态度太反常,丝毫看不出往日的脾性,没有知晓自己成为废人的颓废或者阴霾,也没有不可一世的傲气,魏清看他不免带上一丝狐疑。
“你还没听说吗?我失忆了,受伤醒来后就失忆了。”连舒对他无奈地耸耸肩。
“失忆?!”魏清先是不信的嗤笑,而后见他神色确实轻松自在,没有一丝成为杂役的羞恼,双手猛地抓紧冰柱,不顾寒意上蹿瞪着一双眼睛死死望向他,“你?失忆了?!你怎能失忆?难道你真忘了自己做下的毁人道心、夺人机遇、拆人情缘、冒名顶替的那些污糟事?!”
“……”
饶是有所猜测,但原主做的事情还是让他足足沉默了半晌,四目相对几息后,连舒在对方紧逼的视线下面不改色地拿出昨晚剩下的瓜子炒货,友好摆手招呼他:“来,前两个我不太感兴趣,后面的拆人情缘和冒名顶替怎么回事?哥们,介意详细说说吗?”
*
甲字冰牢的最后一间,连舒侧身半靠在冰柱上和里面的魏清聊得正欢,魏清一改方才的萎靡之态,说到兴处脸上回天返照般爆发出一阵红晕。
“……就这样,那日分明是罗遇师兄出手在妖兽嘴中救下妙娘,却被你顶替了救命之恩,令妙娘对你暗生情愫,若不是后来罗遇师兄偶然提及此事,妙娘得知真相,还不知她与罗遇师兄现今是何情形。”
魏清盯着连舒恨恨道:“你厚颜无耻应承下这恩情,若是你对妙娘真心也罢了,你却三番两次当着妙娘的面与其他师妹卿卿我我,至妙娘于何地!”
说到动情处,魏清狠狠重捶冰柱低骂一句:“贱人!”
“…………”连舒面不改色剥着花生壳,对飞溅到自己这边的唾沫星子侧身避过,“妙娘是谁?”
“!”魏清双眼怒睁,整具身体像是绷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下一刻夺命的利箭直冲连舒那让人恨得咬牙的面孔,“你竟敢将妙娘也忘得一干二净!姜青你个贱人!!”
“你喜欢她?”连舒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帘,面上未有一丝被咒骂的怒容,反而嘴角往上扯了扯,“所以你把我当情敌看?”
“放屁!你算什么情敌?我就是心悦妙娘又如何!妙娘能有如今修为全靠自己拼杀得来,她温柔不失坚韧,和煦又不欠果断,道心坚定你远远不如!不过是金丹破损你就能被心魔搞得失忆,区区被丹药堆起修为的货色,不需几年我也能超过你,更别提罗遇师兄和妙娘!”
连舒为他的口才啪啪鼓掌:“你的真情我感动不已,但是你或许对我有所偏见——拒绝那位妙娘,虽说我如今记忆全无,但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以我为人是断断不会做出这些事,里面或许有不少隐情……”
“呸!你是真品行低劣,能有什么隐情?”魏清显然不信。
连舒搓掉黏在指尖的花生皮,眼神带着点揶揄的意味:“里面的救命之恩我如今想不起来龙去脉,冒名顶替这回事我便先不提,只说感情。”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强撑也还是微微颤抖的魏清:“你问我至她与何地,我才想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有过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和她在一起了?”
“你个小人也配!”
“这不就得了。”连舒无辜地眨眨眼,“我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我与其他师妹们卿卿我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个妙娘?你说我品行低劣,我怎么觉得恰好相反,我还挺光明磊落。”
渣得光明磊落。
“你——”
连舒抬起手打断魏清的咒骂:“我对她并没有同门之外的情意,那干脆利落地拒绝不好吗?难道你觉得我一边用含糊不清的态度对她,转头又和其他人卿卿我我更好?”
“狡辩之词!”魏清气急败坏。
“我狡辩了什么?”连舒觉得这人真是一根筋,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原主洗白,没办法,这不是现代的人情社会,人缘差只是让人举步维艰,放在修真界,人缘好坏直接关系到他宝贵的小命。
连舒看得清楚,越明商的身份能为自己带来一定程度上的便捷,就像是公司里的老板或者学校里的老师,而最后自己能混得怎么样,是需要他亲自经营。
醒来后他接受到的所有信息,都无一不彰显原主低到地心的人缘,这对他未来的发展并不好,总不能什么事情全靠越明商,两人的关系说得好听是老同学,说难听点,八百年前的前男友,帮是情分,情分又能被消磨,连舒不喜欢赌能被消磨干净的情分。
他轻声地引导面前情绪上头的小年轻:“她于我有意,我干脆利落地拒绝,难道这是错?”
“……”魏清脸色涨红,许久才憋出一句,“那、那可以体面一点,为何要刺激妙娘?”
“你怎知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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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体面的拒绝过?”连舒靠在冰柱上,懒洋洋地望向他,“万一是我拒绝过但她不死心,我才出此下策呢?你看,这摆明不就是你误会我?”
“……”魏清低下头,似乎真思索他的一席话。
连舒微微扬起嘴角,很快就收敛了表面的笑意,蹲下身靠在旁边:“你——”
他顿了顿,从回忆的犄角旮旯翻找出魏清的名字:“魏清,你嫉恶如仇这很好,我如今已经忘记一切,若是以前我为人低劣,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魏清愣愣地抬起头,傻里傻气问出声:“什么机会?”
“放下屠刀,重新做人的机会啊。”连舒尾音都稍稍上扬,他千辛万苦忍住心口那点跳跃的笑意,正儿八经地唬人,“我醒来后周围一切都很陌生,身边的人恶我厌我,都说我不配做人,可前尘往事我一点不记得。”
他看着被唬得出神的魏清,声音更轻了:“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魏清……现在我身边缺少一个能引导我走向正途的知心好友。”连舒抬起手指向牢内,“我看你就很合适。”
魏清被冻得脑子不清醒,越听竟然越觉得连舒说得在理。
连舒不走心地叹口气:“如果以前我身边的朋友都像你一样心地正直,我也不会做出冒领别人恩情的错事啊……妙娘,哎,妙娘也不会因我黯然伤神。”
“!”魏清觉得他心思不纯,可也没想通里面夹杂着什么陷阱,甚至在连舒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频频点头。
是啊!没错!
现在姜青忘记一切,心性和白纸差不多,有他在侧指教提点,怎么也不会做出以前那些腌臜事情!
魏清几乎迫不及待道:“过去的事我能既往不咎,但往后你要改恶为善,算是赎罪。我、我……”
他硬着头皮干巴巴扯出点友好的微笑:“我如今就是你唯一的好友,你要听我的。”
连舒不置可否,只眯着眼睛继续问他前一个问题:“妙娘是谁?”
刚神情缓和的魏清当下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他:“你不记得便罢了,少去招惹妙娘!”
连舒从魏清嘴里问不出来,只能去其他人身上找答案,没办法,其他什么新恨旧仇还好,没有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可一旦牵扯上男女之情,不弄清楚,自己晚上别想睡得安稳香甜。
他魂穿过来,也不是连带着喜欢男人也顺着原主的取向掰直,弯的还是弯的。连舒头疼地回到月华居,才脱掉羽绒服,门口就传来跺跺跺欢快地脚步声,随着推门的清响,越明商那笑得花枝招展的脸出现在门口:“连舒!”
连舒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回头看见对方熟悉的神态,过度思索姜青身上男女关系的神经舒缓下来:“进屋要先敲门。”
“那行吧。”踏进屋内的一只脚快活地缩回去,越明商笑吟吟地重新合上门,清了清嗓子曲着手指敲在门板上,“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
不等他唱完,门嘎吱一声,连舒板着的脸沉沉对人,越明商好似看不见他无语的神情,笑得身体乱晃:“兔哥,你真听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连舒压住眉峰没轻佻上扬:“什么事?”
“今天怎么样?玉骨牢的事轻松吧?人少事少,想找茬的人也进不去。”越明商从他手臂和门板之间的缝隙弯腰挤进去,口吻带着嘚瑟,“我特意选的!”
连舒无奈回到室内,看着越明商重新变出新的零嘴。
“昨晚说到哪了?等等——”越明商自己先找位置盘坐下,在一碟碟精致的糕点旁边拿出竹简,低头开始找,“让我看看我做的标记。”
连舒坐在他对面,支着脑袋看着越明商的发顶,忽地想起姜青身上还有一桩更复杂的关系——替身。
他望向另一个当事人的眸光沉沉,指尖也烦躁地乱点桌面,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问清楚。
“越明商……”
“等等,马上就找到了,咱们接着昨天的八卦聊。”
“你跟姜青是什么关系?”连舒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松缓,口吻毫无波澜,但又觉得这个反应也透着不自然,于是刻意夹杂一点看热闹的揶揄,“不如我们今天讲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