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看吸血鬼题材的小说，你很喜欢看人类和吸血鬼的爱情故事，而且结局一定要是HE——这对恋人最后在一起了！虽然有种族的隔阂，但人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吸血鬼克服了自己的食欲。在这些故事里，生理天性的冲突在爱面前显得那么渺小脆弱，任何永恒都不及爱永恒，任何诱惑都不及爱强烈。这样的情节凸显了这样的真理：爱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维系住爱的人就能维系住自己的幸福。


    现在，轮到你来在你的现实生活中对你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了，你做的选择是：


    这份“爱”，你不要了。


    甚至你男朋友（或者该叫他前男友了？）都没做过什么佐证过他那种天性的伤害你性命的事——公爵做的最坏的事也不过就是和别的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监视你的贞洁并因为你和别人【】让你痛——只是这么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过了。至于另外一位对你实施过真的算得上是违法犯罪行为的恶劣的自我意识过剩的专制暴君，魔王每次让你痛也看不出是出于什么施虐的欲望，反而能看出他的重点是之后【】……然而，只要想到这两位对“刺穿”你的热衷原来不止局限于【】意义还包括了非【】意义，你连自【】的时候都要吓萎了。


    唉，其实你也不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你现在上五休二，每天下班家里空空荡荡，没人做好饭等着你迎接你在你想撸狗的时候变成狗想撸人的时候变成人——并且在另一个世界还给你准备了公主一般的生活，而且还一直在努力试图让你从被囚禁的不能见人的公主变成能自由自在到处走的公主——最重要的是不管你们两个有了什么样的矛盾冲突，他总是会让你感觉到他对你的爱而不是他和你的隔阂，就连这次也是……


    他在那边，没有一次尝试过召唤你，一直在乖乖地等你去召唤他。


    可是……他是那种东西……法则的投影……天性的意志是……


    你不能接受谈这样一种恋爱。跨世界可以，这个不行。


    公爵爱你，你很感激，很遗憾，很内疚。但是你要分手。并且你希望着……虽然这么说有点像个坏女人，但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希望公爵看在他的爱的份上别再来打扰你了，留你在这里独美吧！你愿意为了公爵这么好的恋人一辈子不再和别的男的睡觉了反正地球上这些男人有谁还能好过公爵？！看在你都守贞了的份上——分手吧！


    如果这是别人的故事，说不定你会讨厌起女主角竟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可这是你自己的故事。你，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赌一份爱到底是不是真的足够强大，能时时刻刻都遏制住对方天赋的使命，叫对方不至于一时冲动把你清除，把你毁灭。


    *


    起初你做这个梦的时候，你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他。有一只狗紧跟在你脚边，在你望向它时对你摇尾巴，在你蹲下来摸它时舔你的手。你醒来，被上五休二还加班折磨得浑浑噩噩的大脑立刻把这个梦抛之脑后，你忙着赶紧起来去上班。


    但是，可能是见你没有太多抵触的情绪，他越来越大胆。一周后，你又梦见了黑狗，这次它皮毛的触感更清晰。然后是三天后，狗的体型变得更大，像一只小马驹，主动让你骑着它在你的梦里冒险。接着，只隔了一天，这次是一只无比清晰的黑色的大狗，睁着它猩红的眼睛，你一回头就望到了它。


    显露出这个模样，他让你感觉太熟悉了，于是你在梦里想起了它是谁：你的男朋友——不，前男友！他哥当初用过的他和你发誓说他哥再也不会用的魔法，他自己用了起来。他不召唤你，但跑到你的梦里来找你。


    似乎在梦里你的情绪会变得很明显。狗望着你，瑟缩了一下，接着梦就散了。后半夜，没有狗。


    可是下一夜，黑色的狗又在你的梦里自然而然地出现。你忘了这个梦之前的剧情是怎么回事，反正当时你趴在它毛茸茸暖呼呼的身体上，一边蹭一边感觉你真喜欢它！


    然后蹭着蹭着，你又想起来了。你立刻起来，站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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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和他说能不能不要来找我了，但又想起你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时你说你一定会再召唤他。虽然当时是权宜之举，但现在这样明显地践踏自己的承诺会不会激怒他呢？毕竟他手里握着召唤你的魔法，把你永远囚禁在那个世界的权力。


    “……我……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你这样说。


    你和一动不动卧着的大狗对视，突然意识到：他知道你在说谎。他知道你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他完全离开你，再也不出现。你索取的不是接受他的时间，而是忘掉他的时间——他不愿意给！他让自己反反复复的在你梦里出现，让你不能忘掉他。


    梦散了。但是人需要睡觉，梦总会再回来，他总会再回来。


    他从来不变成人，也许他知道变成人也没有用——舌灿莲花的魔王都说服不了你，他又能说出什么精彩绝伦的句子劝你接受？


    他只是作为一只温暖的，安静的，你一望过来就欢欣鼓舞地朝你摇尾巴的狗，始终你的梦里跟在你近旁你一回头就能望见的位置。似乎打算永远这么跟下去。大部分梦里你总会在见到他后不久就记起它实际是什么，记起你自己的处境。但也有小部分的梦里，你不会。你只会快乐地让它跟着你，高兴有一条威风凛凛又对你百依百顺的狗陪着你。你们在你那些光怪陆离地梦里冒险，有些情节醒来就会忘记，有些情节醒来也像真的回忆一样留在脑海里。


    说真的，这些梦让你心烦意乱，因为你发现自己的抵触越来越少。就像之前在一起时你越来越习惯自己的生活里有他，你现在越来越习惯自己的梦里有他。以前你觉得他就像个虚拟男友，不能介绍给亲朋好友，只有你一个人能接触到。现在他变得更虚拟了，他不能做饭，不能分担家务，不能和你【】……只剩陪伴。


    而这样的陪伴的确可以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他没法在梦里伤害你，就算有一天他的冲动抑制不住——蛇已经展示过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了。


    你会惊醒，你不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