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作品:《千山来》 眼见着大半个时辰过去,姜迎还没有回来,姜逢有些急了,天色渐晚,她一个姑娘家在外头总是不安全。
姜逢想了想,道:“我去隔壁看看姜迎,等我回来咱们就走吧,这些活明天再干。”
她起身开了门,正准备抬脚迈出去,却发现姜迎一个人落寞地蹲在门口。
“姜迎?”姜逢惊叹了一声,随即蹲下身摸了摸她双臂,“你没出什么事吧?怎么这么久?”
姜迎摇了摇头,明显心不在焉,她把姜逢拽在她身边坐下。
良久,她开口:“我遇到裴再贤了。”
姜逢愣了一瞬,迅速在脑海中寻找着这个名字,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姜迎说的是谁。
“你……还好吗?”
姜迎笑了下,那笑里带着苦涩:“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刻意不去想他,总以为他过得很好,我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说不定他早就忘了我,早就成家了,他是个负心汉。”
“可是没有,他读不成书,来提亲又被父亲打了出去,打断了一条腿,拖着年迈的老母开了个香烛铺子,那铺子里逼仄矮人,又有一股湿霉之气,我闻着眼泪都要掉下来,我总觉得他也快发霉了,他任由自己身上长满青苔,却无力去清理。”
“若是早知道这样,我多希望他就是个负心汉,别惦记着我们之间那点儿可笑的情意,早早娶个可心的妻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叫我瞧着,心都要碎了。”
不知为何,姜逢忽地想起白日里那租房老板说的话:“他们生意不错,前几天还接了城南那位严监丞家的生意,说是他家儿子纳妾,在他家订了喜烛……”
他在接下那笔生意的时候,究竟知不知道要嫁人的是他心心念念许多年的姑娘,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做好那批喜烛的呢。
姜迎抹了眼泪,转过头来看着她,她的眼神里带着一往无畏的勇敢:“我方才向他求婚了,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姜逢:“?”
许是姜逢眼里的一言难尽之色太过明显,姜迎被逗得笑出声来:“他拒绝了。不过没关系,他总是拗不过我,不忍心我伤心太久的,我多去几次,相信要不了几日,他就会乖乖地嫁给我了。”
“嫁?”
“对啊。”姜迎无谓地耸了耸肩,“谁嫁谁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这次谢了,要不是你租这铺子,我怕是这辈子都遇不上他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姜逢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地出声喊道:“那你倒是给我干活啊!”
姜迎背对她闲闲挥手:“你确定人情要用在这种地方?”
“……懒鬼!”
第二日姜逢只留了夏绿和陈嬷嬷打扫铺子,她悄悄叫了姜小四出门陪她采买物件。
“姜姐姐,你要买什么?”
姜逢也不知道,只是她想着姜迎就要嫁人,那总得给她备点嫁妆,虽然如今不比在姜府的时候,房产田产那些都别想了,但一个女儿家若是连嫁妆都没有,那岂不是叫婆家轻视吗?
姜迎那个穷鬼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指望她不如指望菩萨。她现在就祈祷着姜迎能快点搞定那个什么裴再贤,可别叫她一番心意落空才好。
她前些天写信给姨娘叫她寄了点银子过来,虽说买不起什么贵的,可一般人家有的,姜迎也不会差。
这样想着,姜逢索性给姜迎定了些首饰头面,另买了些喜被和衣物,想也知道,那个裴再贤这些年日子不好过,估计没多少积蓄,只希望到时候大婚不要太磕碜才好。
唉。
姜逢在心里暗暗欣喜,她都快爱死自己了,姜迎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得来她这么个好妹妹。
姜小四抱了满手的包裹,艰难地跟在姜逢身后,见她依旧兴致盎然,比自己成婚还要高兴,姜小四心底叫苦,他真是腾不出手再拿其他了。
行至十里街巷,前头似围了一圈人,不知在做什么。
姜逢有些好奇,拉着姜小四凑了上去。
“兄台,里头怎么了?”她随手抓了个人问道。
“嗐,别提了,听说逮了个玄甲军的小头头,正要缉拿归案呢。”
“玄甲军?这事儿还在查呢?”姜逢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可不是?听说圣上这回是下了狠心了,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也不知这顺阳王究竟死没死,若是没死,那他藏哪儿去了?他治下的将领都一个一个被找出来了,就他连个影儿都没有。”
“谁啊?我之前好像也听到什么顺阳王的,大家是不是都挺讨厌他?”姜小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插嘴问道。
“何止是讨厌!”那大哥手舞足蹈夸张道:“兄台你上外头看看去,多少流民无家可归,这都是那顺阳王造的孽!要不是他通敌叛国,咱们至于连失五座城池吗?唉,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了,竟还不满足,真是人心难测呐……”
姜逢心里听得不舒服,一把将姜小四拽出了人群,姜小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怎么,你少听他们乱讲,百姓们就爱夸大其词,说不定那顺阳王只是单纯失踪了呢,而且他位高权重手握实权,就连圣上都要忌惮他三分,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谋反呢。”
听着姜逢话里明显的袒护,姜小四有些吃味:“这么说姜姐姐你认识顺阳王?你还挺了解他?”
姜逢被噎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打着哈哈:“我怎么可能认识那般人物?都是我瞎猜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你不对劲!”姜小四仍不放过他。
“你才不对劲!我好得很!”姜逢回怼。
“你就是不对劲!”
“……你滚!”
姜逢懒得搭理他,带着满肚子的气回了知春苑,一看姜迎不在,她没好气地问付凝玉:“姜迎呢?”
付凝玉嘴里叼着块饼,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找她未来夫君去了。”
“……”姜逢气得咬牙切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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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现在就把姜迎给抓回来,“她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避嫌懂不懂?一个姑娘家天天往陌生男人那儿跑什么?名声已经够烂了,还想再烂一点吗?”
付凝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你不还给你姐姐买嫁妆去了吗?谁惹你了,气成这样子,还撒到姜迎身上。”
姜逢一顿,随即矢口否认:“谁说我去给她办嫁妆了?”
“喏。”付凝玉朝那堆红彤彤的布料努了努嘴,“这不都是成亲用的吗?玉如意,红盖头,红喜帖……口是心非啊?”
“……我给狗买的!”
姜逢愤愤抱起那一堆东西气鼓鼓回了房间,留下两个摸不着头脑的人面面相觑。
“你惹她了?”付凝玉问
姜小四挠了挠头,不确定道:“……没有吧?”
“得,就是你。”
姜小四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姜逢了,她把别的男人挂在嘴边上,还夸他千好万好,该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吗,怎么姜逢还气起来了?
都是那个劳什子顺阳王的错!害他姜姐姐生气!
虽然不知道这个顺阳王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姜小四已经在心里暗暗记了他一笔。
远在迎香行的姜迎这时猛地打了个喷嚏,裴母关切问:“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
姜迎有些混沌地吸了吸鼻子,含糊道:“没事,应该是昨天回去的时候吹了风,有些头痛,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远远听见二人的谈话声,裴再贤熬乌桕籽的手一顿,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担忧,随即又很好地被他掩盖住。
“那可不行。”见姜迎对自己的病这么不上心,裴母不由得有些急了,“这风寒可大可小,若是严重起来那可是要人命的,怎么能如此马虎呢?这样,我叫贤儿带你去医馆看看,我也好放心。”
虽然姜迎确实很想与裴再贤待在一块儿,但她想起裴再贤的左腿,还是摇了摇头作罢:“算了,回头我自己去也行。”
正说着,那头的裴再贤已解了围裙,撂下手里活计走了过来,淡声道:“走吧。”
姜迎受宠若惊地起身,轻轻拽了拽裴母的衣袖,裴母心领神会,鼓励道:“去吧。”
她屁颠屁颠跟在裴再贤身后出了门,因着有陈年旧伤在身,裴再贤走得不快,姜迎便也慢慢悠悠落在后边踩他影子玩儿,裴再贤扭头看向她,发现她丝毫没有察觉,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而后又迅速压了下去。
“到了。”
裴再贤突然出声,姜迎吓了一跳,连忙站好故作端庄:“好。”
姜迎走进去让大夫把脉,裴再贤就站在她身后,眸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切谁都没瞧见。
“还好,不算严重。桂枝、芍药、生姜各三钱,炙甘草两钱,大枣十枚,回去煎煮服下即可。”
“多谢大夫。”
姜迎道了谢,回头看向裴再贤,理所当然道:“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