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五封信
作品:《匿名爱意》 宋恩年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发送键上方悬停许久,最终按了下去。“老李的背景,给我说清楚。”
机屏幕暗了又亮,始终没有回复。
宋恩年给老头打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喂?小年年?”
宋恩年深吸一口气,“少废话。”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巷口的梧桐树下,那个可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那天接单的老李,到底是什么来路?最近赌场那些人,一直在这附近转悠。”
老头罕见地沉默了几秒。“最开始我接到的消息就是那样。”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谨慎,“不过你两小时前问的那个人...我查到些东西。”
宋恩年:“查到了什么。”
“老李不简单。”老头的声音压低,“那个箱子里装的,恐怕不止是黄金。他现在人在美国,具体的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老头说,“他在那边做偷渡的生意。”
宋恩年皱眉,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又迅速凝结成冰。“你的意思是...”
“老李可能一直知道孙剑的下落?”
孙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在舌尖滚过,带着铁锈般的苦涩。那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五年不见踪影的男人。
“没人知道孙剑去了哪。”老头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但如果真的出国了...总得有人接应,帮忙伪造身份,老李很巧就是干这个的。”
宋恩年沉默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世界...可真是小啊。”
小到让这些本该毫无关联的人,突然都聚集在了一起。老李、赌场的打手、失踪的父亲...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他周围慢慢收紧。
不管老李非要拿到那个箱子的目的是什么,不管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不管老李是否真的认识孙剑。光是这些天的欺骗,让他去当诱饵这件事,这梁子也结得足够大的了。
可是,他身边实在有太多牵制。
他还有外婆,他要学习,他还有自己的生活。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
“孙剑...”宋恩年轻声念出这个几乎陌生的名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电话那头说:“关于老李更详细的资料,能弄到吗。”
“对了,在拉斯维加斯有个人,右手小指断了半截,最近在港口的地方出现过,帮我查一查。”
“小年年,”老头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这事水太深,你确定要趟?”
宋恩年沉默片刻,“他们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还有选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键盘敲击声,“稍等,我托人查一查,这需要一些时间,有线索了回电你。”
“好。”宋恩年说完,挂断了电话。
只觉得浑身有些冰凉。
他干坐了一个小时,老头打来电话。
“查到老李半年前从洛杉矶出境,回到中国,布局几个月就为了赌场那个箱子。他表面做进出口贸易,实际上是“蛇头”张老三的手下。”
宋恩年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张老三,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孙剑失踪前,最后一次通话里提到的就是这个人。
“还有更糟的,”老头继续道,“赌场那伙人不是普通的追债的,他们是张老三的对头,来找的不只是黄金,还有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偷渡客的真实身份记录。据说你父亲孙剑,就是当年的关键证人。”
宋恩年的大脑嗡嗡作响,他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交给老李的金属箱。当时老李说里面是黄金,他信了,因为箱子确实沉甸甸的。
但如果...如果里面装的是比黄金更重要的东西...
“喂?在听吗?”老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好了,我明白了,多谢。”宋恩年找回自己的声音,“拜托帮我继续寻找线索。”
老头笑了声,“行吧,就当是你这些年一直给我干活的报酬了。”
挂断电话,宋恩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像一团乱麻,但仔细梳理,似乎又能看到其中若隐若现的线索。
有些事情,终究是避不开的。
他走到床边,从床头的铁皮箱子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钥匙。钥匙做工精巧,齿痕复杂得像是某种密码,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就算是有人想要刻意模仿,也是不能简单就模仿出来的。
这是那天帮老李取箱子时,在昏迷的女人身边发现的。他本以为是开保险箱用的,后来才知道保险箱只需要密码。
这把钥匙就一直被他收着,连老李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宋恩年把钥匙举到眼前,阳光透过钥匙孔,在地板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光斑。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现在两方人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猎而来,却不知道真正的猎物早已易主。
*
宋恩年任由自己躺在小躺椅里面,沉浸在这一场专属于天地万物与自由的回声当中。
有时候不去想太多,反而能让事情变得简单些。
他划开手机屏幕,企鹅图标上显示着十几条未读消息。孟修的头像在消息列表里上蹿下跳,点开后满屏都是关于方依珞的碎碎念。
一会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奋起,一会又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怏怏的。
宋恩年眼角直跳,照例回复:“别想太多,顺其自然。”
发完这句,他习惯性地点开了余念的空间。
最新更新的动态停留在半小时前,是今天和方依珞去新城区吃火锅的分享,评论区里顾苒的留言带着夸张的感叹号:“啊啊啊早知道就不睡懒觉了!”
看着活跃的评论区,宋恩年忍不住心底一松。
但一向活跃的[榕城一中交流群]如今却诡异地十分安静,宋恩年点击去,往上划拉几下,才知道是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
孟修的消息弹窗而出:“老宋,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你还是第一名。”
“我的政治历史成绩都进步了,哦耶!”
“话说老师改卷子的速度真快哈,这才放假两天,就全都改完了,应该是老师也想早点放假吧哈哈哈。”
宋恩年回复:“成绩出来,分班表也快要出来了。”
孟修那边安静了一瞬,随后又是一大片的消息刷屏,“求求老天爷保佑啊,一定要分到文科实验班。”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对方着急又期待的样子。
宋恩年没再回复,转而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白纸。台灯的光晕在纸面上晕开一片暖黄,他握着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笔直的数轴。
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都按照顺序写了下来。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数轴上对应的标记也格外密集。
夜光昏暗,小台灯散发出的暖色光照射在这一方干净的纸上,只有少年低头写字的沙沙声。
写完最后一个时间点,停笔,盖上笔帽。
宋恩年对着纸上写的内容仔细思索,将时间串联,考虑多种结果。良久,才将纸折好,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其给撕了,扔进垃圾桶里。
他明确现在的主线任务,就是将外婆的病治好,或者给外婆更好的生活,至于其他的,那是精力之外的事情,他会想办法完成。
万事都应该以主线任务为先。
明确这一点,内心轻盈不少。
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二。
“先睡一觉。”宋恩年对自己说。
这些天来他没有睡过一个早觉,确实有些累。
但刚躺在床上,就看到手机上好几个孟修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宋恩年皱眉,立马点开企鹅,一边将电话回拨,刚被接通,那边就传来孟修的哭声:“老宋,呜呜呜呜,我完了,我选了文科,但是方...呜呜呜呜......”
宋恩年从他呜咽的声音里拼凑出想要表达的整句话,“也就是说,你如愿去了文科,但方依珞没选文。”
孟修点头,“对,她去理科了,自从分班表出来,我们的企鹅已经好久没说话了。”
“好久是多久?”
“整整一个小时!”
宋恩年沉默片刻,“也挺好的,文科实验班也不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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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不是总说,政治历史越背越喜欢了?”
“那些鬼话你也信。”孟修哀嚎,“都是自我麻痹的幻象!”
宋恩年靠在床头,点开班群里班主任发的正个年级的分班表,第一眼先找余念的名字,在二班。
他依然在一班。
榕城一中有个心照不宣的传统,那就是越靠前的班级,学生的成绩往往越好,而一班则是大家口中的“火箭班”。
不知为何,他松了口气,至少早读时还能在走廊遇见她。
孟修还在哀嚎:“老宋,怎么办啊,文科班在六楼,方依珞还在三班,我以后想要来找你们,都要上下六楼了。”
宋恩年点开看文科班的分班信息,“有个和方依珞玩的很好的朋友,叫顾苒,也是和你一个班的,也许方依珞会上去找她玩呢,你们多的是机会见面,别担心。”
孟修抓狂,最后认命一般叹气,“这个世界太残酷了...”
“幸好我爸妈没反对我选文科。大学还有很多文理兼收的专业...应该...没问题吧?”
宋恩年回答,“嗯。”
孟修还是抓狂,泄气道:“但我一直很想和方依珞一个班级啊啊啊,呜呜呜呜”
宋恩年没说话,保持着听这的姿态一直听着孟修在电话那头一直嚎叫了半个多小时,时不时说两句话。
直到孟修喉咙都干了,这场电话才停止。
宋恩年在脑中思索了片刻,接下来的路,要来的阻挡不了,倒不如多放开手脚去做。
他决定明天去找份寒假工。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踏实,至少是在为明确的目标努力。
*
方依珞看到分班表之后,彻夜未眠。
方爸和方妈却很开心,理科一共有20个班级,其中实验班只有三个,而方依珞就在其中一个实验班中。
榕城一中是整个榕城最好的高中,要是进入这所高中的实验班,那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
方妈妈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直到半夜三更还在打电话报喜聊天。
方依珞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心思全在另一个消息上:孟修选了文科。
她叹气,再次点开企鹅,点开孟修的头像框,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俩人互相分享搞笑八卦。
现在想来,孟修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早有预兆。手指悬在对话框上方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打出一个字。
两个人十分默契,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再次叹气之后,方依珞点开和余念还有顾苒的三人聊天群,输入:“分班结果出来了,孟修选了文科,怎么办啊。”
余念也还没睡,刚看到分班表,开心地与家里人分享喜讯,虽然已经十二点,但余爸余妈和爷爷奶奶都很开心。
实验班,那可就意味着以后大学是不会差的了,前途都有保障了,必须得庆祝。
余念抱着大玩偶,闻言在群里发起了语音通话,随着“嘟”的一声,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顾苒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开口:“这说明我们小珞文理兼修嘛!选哪个都能进实验班!”
“重点不是这个...”方依珞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我来理科班是以为孟修也会选理科......”
顾苒有些意外:“他选文科去了?”
随后又变换了一种语气,“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暗恋你!所以才会追着你一同去选文科,毕竟在分班表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你会选文呢。”
余念也开口:“别太难过了,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呢?”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一定会有更好的在等在着我们。”
方依珞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顾苒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她想起每天晚上和孟修聊到深夜,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或许...或许真的如顾苒所说?
他也喜欢自己?
窗外的榕树沙沙作响,像是藏着无数青春的秘密。这个冬夜,四个年轻人的心事如同天上的繁星,明明灭灭,却都固执地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