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重生后驸马变装货》 “程束?”讶然的声音从薛蕴容身后响起。
越承昀落后一步,跃下马车时刚好听见侍卫所言,顺着目光看去,程束身着常服正站在不远处樟树下。
程束与越承昀都出身德州平原县。平原县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街巷里随意聊几户就会发现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程束与他在堂叔祖父那辈互为本家亲戚。但说小也不小,十四年前景元帝开放科举时,二人才在小书院认识。
平原县是德州的一个普通郡县,不比繁华都城资源丰富,为科考而新建的书院自然也相对落后。二人从少时一路求学,跌跌撞撞、互相扶持,才走到建康城。怀正十六年,越承昀高中一甲入了太常寺,程束也得了三甲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少时情义难得,又同朝为官,自然关系更近。
薛蕴容对这二人求学往事有所耳闻,知晓二人有一番话要谈,转身便欲进府。
裙摆扫过门槛,手腕冷不丁被拉住。
越承昀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阿容,我去去就回。”
程束远远看见车架在公主府门前停下,瞧见越承昀突然握住公主手腕,着实吃惊。
此刻见他走近,立即发问:“你与公主何时和好了?”同时,他也没错过薛蕴容挣开的举动,小声道,“公主还真是好大的脾气……”
过去的两年,越承昀的烦闷几乎都摆在脸上,作为至交好友,程束对其中内情一清二楚。
“公主本就为君,何况是我有错在先。”
越承昀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程束的妄言。
没等程束继续,又问道:“你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话甫一出口,竟有些赶人的意味。
程束匆匆咽下了疑虑。
“你这驸马好威风,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程束锤了越承昀一拳,随后正色道,“确实有事。”
却见他顿了顿,似乎有些尴尬。
“前些日子我阿母从平原县寄了些东西来,我想着与你们同分,但你不在,我就先去了扶光书院。”
回想着,他面露困惑。
“但也不知为何,素吟竟没见我。我之前就听说书院里的世家小姐们不好相与,就怕她胆小,遇到了什么事偷偷难过!”
看着程束愤愤的模样,越承昀想到了前世胞妹嫁于他难产而亡的结局,下意识抗拒。
他垂下了眼眸,话语中辨不出情绪:“你竟比我这个当兄长的还关心阿吟。”
似乎没料到越承昀是这个反应,程束一愣:“我也算她兄长,怎么不行……”
对于这个好友,越承昀一向信任。
但此刻见他关心阿吟,联想到陈岩一事,再观其面貌,竟看出了一丝刻意。
越承昀担心自己多想了,但还是开口问道:“你可了解陈岩?”
话题转的忒快,程束一怔,随即面露喜色:“你也听说了?我本想过几日告诉你,想让你引荐引荐。”
他自顾自说着:“我与他通过书信,很有才华,而且他是真定人。”
晋朝疆域广大,先前门阀制度根深蒂固,朝中寒门子弟甚少。而真定离德州不算远,勉强也能算同乡,程束因此感到雀跃。
听程束所言,他似乎并没有与陈岩深交,仅仅书信往来。加上所展露出的“重在同乡互助”之意,越承昀稍稍安心,暂且放下了疑虑。
待他说完,温声提醒道:“好与不好,陛下应自有决断。”
程束愣神之际,越承昀已从他手中接过包袱:“我会交给阿吟的,多谢了。”
建康城中的宜阳公主府一应配置格局几乎与吴州的府邸无异,连院落名都一致。
秋眠拎着茶炉进屋时,薛蕴容正在临窗小几边支额小憩,眉头微微蹙起。
将茶炉搁在桌案上,秋眠留意到自家殿下的神色,想起有客来访一事,猜测道:“殿下不喜程大人?”
薛蕴容放下支额的手,换了个姿势斜倚在背靠上:“谈不上喜不喜欢,都是朝廷的可用之才。”
“那便是不合眼缘了。”秋眠笑笑。
薛蕴容不可置否。
天下之大,世人无数。眼缘这东西玄之又玄,怎会对人人都合?
摆开桌岸上的青碧色茶盏,倒了一盏,将其递给薛蕴容,谈及府内侍从的犹疑之处。
那日一回建康,公主与驸马便径直去了宫中,是以这几日两人都居住在宫中。
回府后本该依旧分院而居,可这些时日驸马改变颇大,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体贴程度更甚新婚之初。秋眠回想着从吴州一路的情形,有些犯了难:“驸马的澹月轩要收拾吗?”
“你管他做什么,从前如何安排的如今便如何安排。”
薛蕴容睨了她一眼。
得了一时好、听了他一路关心便能既往不咎吗?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如此,自己不过是看在前路要事与他暂时平和相处罢了。
思及此,手腕被紧握的一圈却隐隐发热,薛蕴容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袖,手边的新茶看着也没了滋味。
“让他睡澹月轩!”
秋眠应声,出去将此事吩咐给了府内侍从。
天色渐晚,侍从忙忙碌碌穿梭于澹月轩,即将收尾。
松闻耷拉着脸看着自家公子,心道真是火烧眉毛了,公子竟还如此淡然,与公主和好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真是饿死打水的!
一番沉默中他几乎快要认命,提着越承昀带回的包袱,转身欲进屋。
“把床烧了吧。”
声音极轻,却把松闻惊诧得差点跳起来,扭头盯着他。
“公子?”
他自小就被买入府中,陪公子一道长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自是一清二楚。
自小端方持重的公子竟能说出这种话?
松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越承昀面色沉静,眼眸中仿若浸着幽潭,可是细看又仿佛能瞥见一丝难言的痴狂。
他冷静地重复道:“烧了。”
悄悄烧了床,自然不能睡了,澹月轩也一团糟,自己不就能顺理成章的离阿容更近一步了吗?
越承昀不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前世自己太在意脸面了,吵完后觉得不妥又拉不下脸,以至于夫妻越走越远。
脸面有何用,不过是一张薄薄的面皮,虚名在外、充作装点的门面。
怎能坐以待毙,自己得使点手段破局才是。
想到这,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微末的笑意。
入夜。
薛蕴容从净房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见屋内无人,又隐隐听见不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心生困惑。
绕过屏风走到门前,一把挑开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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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从外被打开,刚好对上秋眠略显惊慌的脸。
打开门后,原本像蒙了层纱的声音霎时清晰起来。
“外面怎么如此吵闹?”薛蕴容问道。
注意到秋眠无措的眼神,心中浮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殿下,澹月轩走水了。”
听见这话,薛蕴容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是驸马看书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把帷幔点着了,屋内一团糟,应是住不了了。”
秋眠一边说着,心里一边盘算着驸马今晚能住哪里。公主府分东西二院,除了清晖院与澹月轩外,仅有的侧厢都被充作库房,剩下的便是侍从所居。
总不能让驸马去挤下房吧?
几颗水珠顺着薛蕴容的发梢滚落,在地上溅出几个不规则的点。
……
“殿下?殿下?”
见公主仍愣着,秋眠在一旁小声提醒。
薛蕴容视线从地上一滩水迹上移开,对上眼前的男人。
越承昀素来白玉一般的脸此刻沾了几处黑灰,束得整齐的发冠早已散乱,几缕散发垂落在颈侧。披着大氅,里面仅着单薄的中衣,袖口仍在滴水,落在地面上渐渐聚成一小滩。
屋内几乎静悄悄的,唯有越承昀的喘息声。
“你去……”
薛蕴容终于打破沉默,刚起了个头又一梗。
能让他去哪里,总不能真让他和松闻挤一块吧。
越承昀听见她开口,黑洞洞的眼显得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攥着氅衣的手愈发紧绷,以至于掌心的被木刺所割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瞥见他手掌边缘的红痕,薛蕴容才发觉他受伤了。
“罢了。”她泄了气,“你就留这吧。”
这是最后一次心软,薛蕴容有些恼怒,别过头去。
秋眠悄悄松了口气,领着一旁的小女使进了里屋。
直到女使重新铺完床,薛蕴容都没再开过口。
时隔两年半,屋内重新多了一个人让她很不习惯。
一片缄默中,身侧陷下一块。
几乎没有犹豫,薛蕴容转过身,只用后背对着越承昀。
帷幔被放下,密闭空间下,声响和气味都被无限放大。
越承昀睁着眼,仰面躺着,视线一寸寸描摹过锦帐上的芙蓉暗纹。
这顶金纹芙蓉锦帐他记得。
他们大婚于怀正十六年的秋天,彼时公主府内木芙蓉初开,阖院都浸在香气中。新婚的少年夫妻之间,如同盛开的木芙蓉一般,充溢着甜蜜的气息。十二月的除夕宫宴后,薛蕴容捧着一匹锦缎神秘地回府,被他问起时只道是父皇赏赐来做新衣的。但没多久,里屋的帐幔被去除,望着一旁新制成的锦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顶芙蓉帐,是他们二人亲手挂上的。
灵动欢悦带着羞涩的眉眼,似乎重新浮现在眼前。
而此刻,只余冰冷。
薛蕴容背朝他,如云的墨发拢在身后,隐隐传来香气。
她不喜用梳头水,因此发间只有洗完头后佩兰的清香。
被放大的发香萦绕在鼻尖,熟悉的气息,越承昀几乎在被凌迟。
几缕发丝扫过他的耳际,他轻轻抬手,指尖碰了碰这缕头发。
力道极轻,唯恐惊醒身侧人。
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