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重生后驸马变装货

    越素吟在书院桌前静静坐了一会儿,等到学堂中人渐渐离去,她才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来扶光书院已有两年,她还是不太习惯与人同行。


    刚迈出书院大门,她就看见了越承昀。


    平心而论,她与这个兄长不算特别亲密。大抵是兄长天资聪颖,少时忙于求学甚少回家。兄妹二人都是寡言的性子,见面更说不了几句话。见到兄长竟有些束手束脚,甚至不比与公主在一块自在。


    即便如此,越素吟看见他还是很高兴。


    “阿兄。”她慢吞吞走过来,眉眼弯弯。


    越承昀没说话,冲她点点头,接过小包。掂了掂重量,估摸着是几本书册。


    下山路上,又是一阵无言。


    越素吟是个温吞的性子,偷偷瞧着兄长,还是没忍住:“阿兄与公主和好了吗?”


    十月半兄长便奉诏前往公主封地吴州,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此意何为。公主明明不是难相与的性子,可兄长总是莫名便与公主有口舌争辩。


    此时在京见到兄长,越素吟难免关心。


    问完开始紧张,忧心兄长会不高兴,却见越承昀没有表露出丝毫不耐,面色沉静安抚道:“阿吟安心。”


    没说和好与否,但是看兄长态度,应该也不会剑拔弩张了,她心下稍安。


    “程束送了东西来,他说你不肯见他。”越承昀斟酌着语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这话,越素吟有些犹豫,思考片刻还是老实说了真心话:“我不喜欢他。”


    “他太聒噪了,而且总是埋怨。”她眉眼带着忧色,神情认真,“因他与阿兄是至交好友,我一直未言明,可他实在……口无遮拦。”


    越素吟见兄长似与往日迥异,索性讲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程束总是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替兄长埋怨公主,情绪激动处更是言辞不当。虽是好心,可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说成越氏藐视皇权,那还了得?


    更何况越素吟觉得,兄长与公主之间更多时候是兄长多思所致,事后又不愿低头,自然渐行渐远。她私心以为程束在把她当傻子,有些不想让兄长再与他多接触。总担心和他相处久了,兄长也会越变越陌生。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了这么多年他们二人共同求学为官的艰难,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想必阿兄心里肯定有数,自己总不能无端揣测。


    未曾料到越素吟会这么说,越承昀先是一愣,随后笑了。


    这是妹妹第一次直言,先前他并不清楚阿吟是如何想的。前世还以为她与程束两情相悦……是自己疏忽了,以后定要更加上心。


    既如此,便好办了。


    “在书院一切都好吗?”越承昀想到刚刚山道上遇见的紫衣女郎,关切道,“崔家小姐可曾为难你?”


    崔蘅音?


    越素吟面露疑惑:“四娘子虽然娇纵了些,说话也不甚好听,可她从不乱来。”顿了顿,补充道,“我刚来书院时,有一日忘带墨块,她还曾借过我。”


    越素吟目光澄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想了想,恐兄长因为外界传言有所误会:“阿兄,做人论迹不论心,眼见为实,崔四娘子并未与我起过龃龉。”


    ……看来是只对自己有敌意了。


    越承昀回想着几次相遇,这位崔四小姐对自己从无好脸色,心中发笑。


    前面传来几道人声,听着有几分熟悉。越素吟还没看清,就见兄长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


    薛蕴容收回视线,没有理会石阶上形色各异的几人。


    “容姐姐,这是……”崔蘅音见她面色不虞,声音渐歇。


    薛蕴容只是朝她点了个头权当问候,视线淡淡扫过默不作声猝然贴在自己身侧的越承昀。


    “走吧。”


    惊鹊扶起泪流满面的老妇,紧跟着下山了。


    越素吟见此情形,明白这是有急事,急忙小步跟上,扯了扯越承昀的袖子,小声道:“阿兄,我自己骑马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推他快走。


    宜阳公主府内。


    “你是说杨五郎将你丈夫的腿打断了?”


    连媪泪水涟涟:“是,是!我家老头现在还在床上起不来身,身上没一块好皮。”她粗糙的手胡乱抹了抹脸,语调急切,“公主,我们老两口的儿子与儿媳早亡,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可是她前些日子被强掳了去,至今都没有消息。知晓今日公主必会前往万佛寺,这才躲着拦住您,并非有意冒犯。”


    说着,她又磕起了头,吓得惊鹊立刻阻拦。


    “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如此。我们虽出身贫寒,但阿姚也是我们老两口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她是个好姑娘啊,她孝顺听话,那日才会主动和老头子守摊子,这才糟了难,她是个好孩子……”


    说到最后,连媪已经半身倾倒,无力捶地,只知喃喃,花白的发在动作间愈发凌乱。


    薛蕴容面色难看,胸口因气愤剧烈起伏。


    杨氏五郎,她听说过。


    弘农杨氏三房中,只有长房为嫡支。可这么多年长房子嗣艰难,只有杨五郎一根独苗,自是倍加宠爱。


    先前只是听说他行事嚣张,不学无术在府内花天酒地,可从未听说过有何大祸事。


    现在看来,怕是全被杨家拦住了。


    薛蕴容想起刚刚在山道间杨九娘青白的脸色,此事恐怕八九不离十。


    但谨慎起见,还是要确认一下。


    薛蕴容侧头吩咐秋眠道:“带个医官去看看。”


    秋眠了然,应声离去。


    叹了口气,薛蕴容扶起连媪。


    布衣憔悴的老妇枯井般的眼睛此刻蹦出微弱的光。


    薛蕴容对上她的眼眸,只觉沉重的悲伤与绝望铺天盖地地扑来,心中闷痛:“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管,眼下你就先在我府中住下吧。”


    惊鹊依言带着她下去了。


    薛蕴容站在前厅,忖度着如何不打草惊蛇,口中念念有词。


    “前些时日杨府换走了一批仆从。”


    耳畔冷不丁响起一道男音,清浅的吐息扑在耳侧,薛蕴容这才反应过来越承昀仍在身侧。


    自万佛寺归来,因心里被老妇匆匆几句惊住,薛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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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暇顾及其他,而越承昀竟也安静得毫无存在感。


    “杨五郎近身的那几个被分去了庄子。”他补充道。


    薛蕴容一愣,猛地偏头:“你怎么知道?”


    她没料到他离得这么近,偏头间脸颊擦过一处温热柔软。


    是他的唇瓣。


    又是一愣,不动声色拉开一些距离。


    眼前浮现万千景象,越承昀定定描摹着薛蕴容带着怒意的眉眼,轻轻道:“凑巧。”


    不是凑巧。


    前世杨氏突然萌生反意,与其他几个士族暗中勾结广平王意图上位。彼时他外放于漳州,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何事,等他意识到不对、匆匆回京后一切都晚了。在往后独行的几年中,他慢慢摸索线索,才拼凑了一些零碎的真相。只可惜公主府芙蓉花早已凋零,物是人非。


    因此,前些日子回京后,他便一直留意着杨家的动向。


    “仆从一事我去查。”


    “你信我。”视线落在薛蕴容的脸颊,越承昀抿了抿唇,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定会办好。”


    *


    寅时二刻,建康城西南某民居。


    这座民居地处偏僻,据说是夫人亲自为小郎君挑选的。四周几座建筑都是空的,再往西处走几里几乎要到乱葬岗,因此几乎无人在此时路过此地。


    一个仆从正守在门外,搓手哈气,呼出的热气一圈一圈,转眼便冻住了。他一边不停地抖腿以缓解夜间的寒意,一边留意着民居内的动静。


    四下安静,仆从心里嘀咕着怎么没声了,刚刚不还哭的挺大声,不会又给郎君打死了吧。


    虽说夫人让他盯着些郎君,可说归说想归想,谁敢呢?


    他是前些时日刚被拨到郎君身边伺候的,整个杨府谁人不知这位杨五郎的性子——独断蛮横,脾气刁钻,是个极不好惹的主儿。偏偏还有个怪癖,喜欢欣赏女子被虐打。前些年只要看着别人替他甩鞭便高兴,可近两年却不满足于此,偏要自己动手。


    前几日更是当街强掳民女,好在事发时天色已晚,夫人才勉强遮掩过去。而后郎君身边亲近的仆从也被打发了走,换了他们这些新人。


    想到郎君素来的手段,仆从不寒而栗、不敢作声。


    又静了片刻,屋门被打开,仆从急忙提着大氅迎上。


    杨五郎眉宇间充满戾气,面色不耐地将沾血的鞭子扔到他怀里,又从自己袖中掏出手帕,漫不经心地擦去手指上的血迹。


    斜眼看见仆从低头不敢直视,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暗道了声晦气,带着怒气将手帕甩给他:“又没死,至于吗?怎么跟我阿姐似的,胆小如鼠。”见他步调颇慢,又一脚踹过去,“还不把马车赶过来。”


    仆从低声应和,匆匆跑出院门。


    谁知这一去便是一刻。


    马车停的并不远,一刻根本不合理。


    杨五郎暴躁起来,恨声一句找死,怒气冲冲地跨出院门:“死哪去了?”


    话音刚落,墙边一道黑影从侧边给了他重重一棍,狠狠打在杨五郎的后脖颈。


    下一瞬,杨五郎两眼一翻,摔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