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赐婚 说亲

作品:《嫁给死太子还是活状元

    程湍用力向外拔出箭头,血汩汩地往外冒,不是中毒的黑血,反而是鲜红的亮色。程湍一把扔下箭头,将粗布死死压在血口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头发抖,他眉眼彻底舒展开来。


    郑清庙质疑的眼色未减,就这么干站着,看程湍拔出了箭。


    程湍挪了下垫子,靠着墙边,眼神清明,“郑兄,你是不是该解释下,你为何出现……不对,是为何又出现了?”


    上次是程府刺杀,这次是暗巷埋伏。


    屋外突然轰隆作响,程湍拔个箭的功夫,已经是乌云密布。


    郑清庙眉眼一挑,“碰巧,我本打算去……晏府看看。”他幽幽地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点燃,在桌子上随便找了个缝隙插进去,点燃。


    是那日亭子里的香。


    程湍心里发笑,这人怪,救了他两次,却不要他领情。只是,这次好解释,他在当场,有很多蛛丝马迹可以探查到是那毒。那上次,他如何知道的,光靠闻了下他喝的药吗?


    香路袅袅,悠悠地转着。


    “这香……”程湍深吸一口,昏沉的脑子清醒几分。


    “那毒要不了人性命,但会让你上瘾,出现幻觉,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医者治病救人,天经地义。”解释完了,很清楚,大义凛然。


    郑清庙看向窗外下起的秋雨,有些乏。


    门外巷子中穿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人撑着伞在半开的院门外站定,与窗边的郑清庙遥遥相望。


    “我要走了。”郑清庙回头看了下程湍,没有多余的话,径直往外走。


    房子外头的人也撑着伞往里进,他给郑清庙一个深深的眼神,郑清庙微微地点了下头。


    两人在杂乱不堪的院子里擦肩而过,那人打着的伞边,雨聚成一注一注细流,流过郑清庙的肩头。


    “真是,也不多带把伞。”轻声的一句被雨声遮掩掉。


    那人进屋收了伞,将伞放到一旁。程湍看到来人,惨白的脸色立马变了,就要撑起身站起来。


    “不用了。”皇帝摆摆手,上下打量他。


    程湍又坐回去,吃力时候肩膀抽痛,程湍皱了下眉。


    “伤势很严重?”皇帝看在眼里,体恤状元郎。


    程湍摇了摇头。


    皇帝抖了抖衣袍,席地而坐。


    “都收拾干净了?”他指的是程湍这些时日在暗中努力想要逮住的那群人。


    窗外雨纷纷,凉飕飕的。


    “是。”程湍挪动了下上半身,更舒服地靠在墙上,他不想解释太多,没有心情解释。


    皇帝笑了一声,“收拾不干净的,”他顿了顿,“还记得殿试那天你说了什么吗?”


    程湍没说话。


    “我让你留在京城,你说你要回江表,你说你将以守护大闰为己任。可你看看,你就是在京城,都保护不了自己。”


    “几年才能出一个状元,你非得回泯县做县令……”


    皇帝心中的气很难显露出来,但此刻的他和殿试那晚的他一样,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是可惜吗?也不是,是有话不能直说,安排好的一切都错乱了的无序折磨着他。


    皇帝一向是被所有人架得高高的,谁又真的能懂他想的是什么,尤其是当他对着他的……


    “你把榜眼案的折子给我的时候,朕什么都没说。你可知为什么?”


    程湍依旧没说话。


    “将那些人绳之以法很容易,我甚至可以直接杀了他。然后呢?江山易主,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周氏再势力庞大,盘根错节,顶上也就那几个人。哪天皇帝不爽了都杀了也不是不行,但……后果呢?他要做的事就永远成不了了。


    “朕只是一个传递者。”


    程湍惨白着脸看向窗外,嘴唇有些干,他抿了抿唇,嗓子脖子都肿成一片,半开口也没说出什么话。脑子里嗡嗡地伴着雨声,有些嘈杂。


    他听不懂也不想听,也很可笑,当朝皇帝在他面前解释,找借口找理由。


    “大闰总有一天会交到下一个人手上,而朕要做的,是尽力维持一个平衡。打破平衡的那一瞬,就是那人要接过去的时候。”


    皇帝盯着他,狼眼锐利,“现在还不行,这就是朕的回答。”


    那人还太年轻了,羽翼未丰,而且平衡不能是由那人主动打破。他会逼别人先反,这就是他的计划,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


    “陛下何故与臣解释这些?”程湍的眼神中莫名有几分空洞,话语直接,少了些尊卑和礼节。


    皇帝倒是没有在意,反而更加心平气和,耳提面命,。


    “朕以为你在和谁较劲呢,所以朕解释下,宽宽状元的心。”


    程湍的脑子里要炸出烟火了。


    从程湍接手榜眼案开始,到今天,将近两个多月,他也只是把被当刀使的一批北州人收拾干净了。


    “臣没有和谁较劲,只是事情摆在那,臣兼领大理寺正,也还是要去做的。”


    皇帝笑了下,“你的路还很长,不要纠结于眼下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微不足道吗?程湍不觉得。做更大的事吗,急什么?他一点不急。


    “朕来是要和你谈谈你回江表的事,江表西临夏西漠国,二十三年前两国的纷争被平息后,便没有什么往来。朕让你回去,不是真的放你回去做个小小县令,你更重要的任务是加强与夏西漠的往来,以备……以防万一。”


    程湍点点头。这意思皇帝之前话里话外就暗示过。


    “这你知道,所以,要在京城找个地方,做信息往来之处。有些消息不能入宫。这也是朕今天来此的原因。”


    程湍耷拉着眼皮听着,雨声渐息,脑子里清明一些,伤口处逐渐不再跳动,也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还要有名线人,这个你考虑下,得是你了解的,能抓住把柄还很可靠的。你在江表操持着那么大的家业,你应该懂朕说的什么。”


    程湍点点头,“陛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养好伤,秋猎你得去。”皇帝抬手指了指程湍。


    说罢,皇帝起身,忽然又停下。


    “你多大了?”


    程湍不解地抬头,“二十一。”这话皇帝问过几次了,或许是皇帝贵人多忘事吧。


    “是不是该娶妻生子了?”


    这话倒是头一次。


    “臣心中有数。”程湍微微皱眉。


    “有心仪的姑娘和朕说,朕给你赐婚。不过,程湍,不着急,你的路还很长。”


    “多谢陛下。”


    皇帝拿起伞走出去,外头雨已经停了,皇帝依旧撑开了伞,从泥泞血污的小路走出去。


    大理寺的军士早就到了,被一群皇家护卫拦在巷子外面,两相对峙,剑拔弩张,但谁都不敢伤谁。


    皇帝压低着伞出来,皇家护卫收了手中的刀剑。两队人马无声无息,军士不知道伞下的人是谁,只瞧着护卫队无声无息收了武器快步跟着那人离开了。


    然后,大理寺军士冲进民巷。找到程湍时,程湍已经合上眼睛靠着墙小憩。


    没人敢打扰,齐刷刷地列队站在院子里等候……


    时隔多日终于回到晏府的晏然,觉得有几分陌生,进门的桌子上放了一些熟透的杏子。她随手拿起一个吃起来,很甜,甜得喉咙都痒痒的,是父亲给她留的。


    往书房去,才发现,父亲竟然在家。


    “父亲,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家了?”


    “诶?你回来了?”晏守机笔没停下,眼睛抬起来往上看,一副学究派头。


    “是的。”晏然心中满是期待,也有几分回家见到父亲的喜悦。


    “宫里的桌子修好了?”


    “修…好了。”


    “那便回来静静心,好好读书。”晏守机倒是对修什么怎么修不感兴趣,后宫的事他也不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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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


    “我这些时日也有去书院的,下学才回宫修桌子。”


    “那便好,也累了吧,去整理一下你的屋子,秋天来了也冷了。”


    “父亲,我有件事想和您说。”晏然捏着衣角,语气中已经有些许不安。


    晏守机再次抬头,眉头皱起,“何事。”


    晏然微微低头,不敢看父亲,“今年,我可以去秋猎吗?”


    晏守机的笔停了,将书卷合上,“你为何要去啊?”声音高了几分。


    晏然的心直突突。


    “我……师父给我的任务,是……我需要……要看到一些动物,正好秋猎可以……”


    她停住了,说得磕磕巴巴。


    但,这么多年,晏然终于给出了一个她觉得很好的理由。不是“别的小伙伴都去了,我也想去”,不是“去过的学生说还挺有意思”,不是“整个澄阑院都去了只有我没有去”,不是“我已经攒够钱了,也不会和别的富家学子鬼混耽误学业。”


    晏守机板着的脸上严厉地眼睛看了晏然好久,久到晏然想逃了,她想算了,没什么大不了,做一头鹿就一定要看到活的鹿长什么样吗,可以想象,可以瞎编。


    但转念间,她又开始坚持。这可是和那人有关系的物件,做好了,才能见皇帝要赏赐。


    她想见他,想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活得好吗……


    “父亲,我有钱的,也会保护好自己。会一直和素辞待在一处,我们书院的学子本就在秋猎场外围,没什么危险。回来也会更努力地念书。”


    素辞是极少数父亲认可的她的伙伴,功课好,为人正直,家世品貌都难挑剔。


    她将所有不能去的理由都默默地解释了一下,堵住了所有漏水的口,希冀碗里能留下些水。晏然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就像凌迟。脸上热热的,好像自己做了错事。做错事要罚站要罚跪,没事,只要可以去秋猎,她一直跪到秋猎那日也不是不行。


    她几乎要哭出来,眼底冒出来些水气,根本控制不住。她觉得自己太奇怪了,说几句话而已,怎么先委屈上了。


    晏守机叹了口气,“行,你也大了,也该去了。”


    晏然只听到了行,心中雀跃无比,她想跳起来,她要感谢父亲,“多谢……”


    “你也老大不小了,秋猎不是有好多书院子弟还有京城人家去吗,你可以去看看,与同辈人多接触一下。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有相中的朴实人家,可以与我说,我尽力帮你说亲。”


    晏然脑子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泪水也没了,思绪也不动了,耳边轰隆作响。


    秋风凉爽,周围安静。


    她思索了半天,她还是没反应过来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你去吧。需要钱吗?”父亲又提起笔,开始书写。


    “不……不用。我有。”弱弱的如蚊子般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显得一点不突兀。


    晏然脚踩浮云般离开了书房,往卧房走。


    你可以去秋猎了!可以去秋猎了!你刚刚不是要开心地跳起来吗?跳啊?你该欢喜啊?雀跃啊!


    你可以去秋猎了!


    怎么会呢,更想哭了。成婚是什么?要找一户人家说亲?


    晏然什么都可以认,但只一点,她待在晏府还算安分听话的。不对,她也因为进密室被抓到两次,一次是皇帝,一次是程湍。再往前,她还弄丢了娘的遗书。


    所以这回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像当年被送往履霜山上一样离开家。


    她本难心如何选择回北州和留在京城与父亲待在一处。现下好了,如若她嫁道别人家,是不是不只晏府回不去,北州也真的是奢望了吧?


    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呢?父亲公务繁忙,看起来平时也不需要她在身边,她消失的这一个多月,也没有与父亲往来消息。


    所以她确实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啊?不如嫁给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