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爱情…挺玄乎
作品:《流年欲壑难填》 于是钟睿之的笑容又凝固住了,若久才哦了一声。
“景哥不知道啊…”
沧麦丰无奈叹气:“你说呢。”
以钟睿之的想法,黄秀娟那么年轻,现在是新时代了,没有封建规则叫女人必须守寡,她有改嫁的自由。
如果是别的男人,还不如是沧麦丰。
虽然讲出去兄弟俩娶一个,叔嫂很不好听,但沧麦丰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
“你们可以慢慢跟他说,景哥不是难说话的人。”钟睿之还是很单纯的。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父母感情不是很好,如果姚勉离婚后,嫁给大伯,他虽然会不理解,但也不会阻拦,他觉得那是母亲自己的事。
而且如果母亲能过得幸福,他也会衷心祝福的。
沧麦丰道:“你不知道,逸景和我哥感情特别好,他甚至是崇拜着我哥的。”
“那是你和阿姨,就这么偷摸着?”他说出口,又觉得自己不也是和沧逸景偷摸着,“嗯…我是觉得这样耽误了你们,你们早些定下来,没准还能生个孩子。”
沧麦丰过年三十三岁,还是未婚的。
黄秀娟三十九了,如果她愿意,还是可以继续生育的。
沧麦丰也不想和钟睿之说这些,可他这些事一直闷在心里,没地说没人说,这会儿有人跟他提起,他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唉…这也是她不乐意跟我好的原因,她说她都四十了,生了两个了,不能再生了。”沧麦丰道,“逸景又大了,过两年也要生娃,弟弟生出来跟哥哥的儿子一样大,不像话。”
“景哥…这两年……不会结婚的。”钟睿之道,“晓燕姐姐已经跟梁稳定下了。”
“广阳镇这么多姑娘呢,就咱逸景这条件,县里市里的都配得上。”沧麦丰道,“别说十里八乡,就整个秦皇岛,到北京都难遇上长那么周正齐整的人。”
他是夸沧逸景长得帅,这点钟睿之无比的认同。
黄秀娟就漂亮,但景哥应该是更像父亲的。
沧麦丰说着又瞧了眼钟睿之:“当然,你是例外,不能算进去。”
钟睿之当然知道他景哥长得好,只要他在一天,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接近他的景哥。
钟睿之:“景哥才二十一呢,男人年纪越大越有味道,你们急什么。”
他知道什么叫男人味呢?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小屁孩儿,只是鹦鹉学舌,为着自己的私心劝沧麦丰他们别那么早给他景哥找女人结婚罢了。
不过等到1988年,二十九岁的钟睿之就会懂这句话了,三十二岁的沧总,板正西装下裹着强健的蜜色肌肉,覆上浅薄皱纹的眼角,粗砺宽厚的手掌,青年人的青涩感完全褪去,沉稳老辣又强硬的手腕,面对任何事游刃有余的做派,和那因最爱时遽然失去而逐年增长,趋向偏执的占有欲,的确都很有味道。
沧麦丰挑眉看他:“少他妈恶心,老了有什么味道?烟味儿?酒味儿?”
“我景哥不喝酒,烟也抽的少。”钟睿之很快就被套出了话,“他身上洗的可干净可好闻了!”
小少爷说这话时眼睛都是放光的。
于是沧麦丰眼睛里的光暗下去了:“你怎么回事儿啊?”
“啊?”钟睿之愣住了。
“你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说另一个大男人好闻?”
钟睿之嘟囔:“实话都不让说啊。”
沧麦丰继续道:“还有,我上次就想说,我是沧逸景的小叔,又不是你的小叔,你跟着瞎叫什么?”
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钟睿之开始跟着沧逸景叫人,管沧正才叫爷爷,管汪大花叫姥姥,自然沧麦丰就是小叔。
除了黄秀娟还是阿姨,其他的称呼都和沧逸景保持了一致。
钟睿之继续小声辩解:“你现在也不是队长了啊。”
沧麦丰道:“那就叫麦丰叔!”
“小叔好啊,显得咱们亲近,他们都叫你麦丰叔,我就想不一样点儿。”钟睿之讨好道,“小叔,你就让我叫你小叔吧。”
沧麦丰其实并不讨厌钟睿之,这小孩又会卖乖,又为他打过架,刚刚那笑脸也是真心支持他的恋爱。
于是他一时倒是也说不出重话了,停顿了半天才问:“你和逸景,别挨那么近。”
钟睿之不明所以,他一直觉得他们俩隐藏的特别好,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俩住一间屋啊。”
“要不我不在家的时候,让逸景去我屋睡吧。”沧麦丰道。
“为什么呀?”钟睿之不用去高考了,正打算今晚要粘着沧逸景面对面再来一回。
上次坐在他身上,被他揉着屁股干,虽然刚开始有些疼,后头是真的爽。
沧逸景的手从大腿揉上来,在腰上掐按,被填满,抱着拥吻的感觉太好了。
沧麦丰突然啧了一声:“你们俩,天天晚上睡一个炕,不会是已经好上了吧?”
那意犹未尽的滋味还没回顾好,钟睿之就被吓出了一背的冷汗:“什…什么啊?!我和…和景哥都是…男人…”
他说到后面自己都心虚,男人两字说的很轻。
“对,都是男人,可你长得像个妖精!”沧麦丰道。
钟睿之双手捂上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起来:“小叔你瞎说什么啊。”
“你跟我说实话,”他看钟睿之年纪小,坚持不懈的去套话,“逸景有没有突然抱你啊,摸你啊,亲你啥的。”
钟睿之要不是刚刚被吓出了冷汗,这会儿肯定忍不住笑了:“景哥又不是流氓,怎么会对我做这些呢,哎呀,小叔,你别瞎想了,景哥把我从泥里挖出来,我感激他,把他当亲哥呢。”
沧麦丰想,或许臭小子有心,小少爷无意。
毕竟是男人,估计臭小子也不敢说出来。
竟放心下来,刚打算结束这次对话,要开门,没想到门却被从外头打开了。
是沧逸景,他回家进院子就看见黄秀娟不安的在沧麦丰屋子门口张望。以至于他回屋放下东西,又出来了,黄秀娟都没发现他。
“怎么了?”他走上前问,“小叔回家了?”
黄秀娟把散碎头发卡在耳后,眼神闪躲,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嗯嗯。”
沧逸景问:“小钟回来了吗?”
黄秀娟起初是点头,而后又快速摇头。
“没回来?”
黄秀娟都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嗯。”
这么异常的表现,沧逸景发现不了就怪了,“小叔叫他进屋了?”
黄秀娟又立刻摇头:“没有…没有,他…还没回呢。”
沧逸景走两步近后,立即听见了屋里说话的声音,隔着门,能听见声,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推门进去。
黄秀娟吓得也冲了进去。
沧逸景看见钟睿之后看向了黄秀娟:“为什么说谎?”
钟睿之不明所以,刚打算开口跟沧逸景打招呼。
却听见黄秀娟很不自然的笑着说:“小钟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啊,你们俩说什么呢?”
钟睿之是有心帮他俩瞒着的,奈何黄秀娟太不会说谎了。
沧逸景知道小叔不会有漏洞,要知道真相还得从黄秀娟下手:“一会儿说小钟在,一会儿说他不在,鬼鬼祟祟的在屋外晃荡,什么情况啊?”
沧麦丰走上前打断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睿之,什么情况啊,小叔跟你说什么呢?”沧逸景道,“你回来时发生什么了?”
黄秀娟看钟睿之要张嘴说话,怕他说出来,立马大声叫了句:“小钟!”
沧麦丰道:“还能什么啊,我问他考试报名的事儿呢。”
“妈你在紧张什么啊?肯定不止报名的事儿,什么事儿不能告诉我呢?”沧逸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黄秀娟又漏洞百出,钟睿之又是哄两句家底儿都能翻出来的单纯小狗。
沧麦丰干脆承认道:“我跟你妈好了,小钟看见我俩抱着。”
钟睿之一脸震惊,吸了口气,嘴巴都张圆了:“小叔…我…没打算说出去的…”
他还打算好好瞒着的,没想到小叔说的那么快。
沧麦丰憋得太久了,他想说不止一两天了,既然被看到了,不如趁这会儿说出来。
他没结婚,他哥死了六年了,他就是喜欢黄秀娟,他理直气壮。
就像钟睿之说的,不能一直偷偷摸摸。
果然,沧逸景眉毛立马皱了起来,早觉得他俩挺亲密的,以前却没往那方面想过,他看向黄秀娟,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我爸吗?”
不等黄秀娟说什么,他就走了。
往自己屋去了。
钟睿之小跑跟上,又回头跟黄秀娟说:“阿姨,我去帮你劝劝景哥。”
沧逸景前脚进屋,钟睿之也挤了进去。关上门后,立马从背后抱住了他:“景哥。”
他只这么抱着,沧逸景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等了大约三四分钟,才把头从他肩侧挤进了颈窝里:“教育部不收我的报名表,我今年不用高考了。”
沧逸景问:“高兴了?”
钟睿之嘿嘿笑:“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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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住沧逸景的腰,“你也高兴点儿?”
“你来帮他们当说客?”沧逸景问。
钟睿之多聪明,又摸得透他的脾气,软绵绵的说:“没有,我只说你喜欢听的话。”
沧逸景回头把他捞进怀里:“心肝儿最好了。”
钟睿之把下巴放在沧逸景的肩膀上,交颈拥抱:“那你有没有想说的告诉我呀?”
“睿之…”他当然想说,他憋屈死了,“我…接受不了…”
钟睿之道:“嗯嗯,我知道。”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沧逸景也才二十一岁,他虽然个子很高,体格很壮,却并没有那么的坚强,尤其是在触及到父亲这个话题时,“他是我爸的亲弟弟啊…”
“景哥,我们俩还都是男人呢。”钟睿之这句话,很轻很浅。
听在沧逸景耳中,却是如雷贯耳。
他不说话了……
钟睿之道:“爱情…挺玄乎的。”
沧逸景道:“那我爸呢?”
“没准就是叔叔在天上撮合的小叔和阿姨呢,他担心你,阿姨和若玫没人照顾,怕阿姨遇上坏男人。”钟睿之道,“小叔多好啊,除了黑了点凶了点,有烟味儿,又爱显摆,又好耍威风,又世故,又…”
“行了行了…”这种时候沧逸景居然被钟睿之逗笑了,“你对小叔意见挺大啊,好没说一点儿,坏处说一堆了。”
钟睿之稍稍站回了点,微微抬头与沧逸景平视,他笑得像暖洋洋的小太阳:“阿姨那么年轻,你舍得她守一辈寡吗?”
沧逸景双手托起钟睿之的脸,用盛满了泪水猩红的眼睛看着钟睿之说:“可我就只认一个,爱怎么能轻易改变呢?我奶死的也早,爷爷只认我奶一个。”
钟睿之道:“小叔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使阿姨比他年纪大,还是嫂子,他也依旧想要去爱她。甚至不惜背负流言蜚语,让人说他不能人道,也愿意不结婚,以小叔子的身份,守着阿姨,帮阿姨和你一起撑起这个家。”
他帮沧逸景擦了眼泪:“景哥,我可喜欢咱们家了,院子里冬天有太阳有雪,春天有樱桃,夏天和你躺竹床上数星星,秋天你太忙了,我坐小凳儿等你回家,也挺高兴的。爷爷和姥姥对我也特别好,从来没发脾气闹急眼儿的。阿姨做饭又好吃,伙食也好,有肉有面的。”
“我爸在时比这更好。”沧逸景道,“渔季有吃不完的鱼,冬天他就带着狗和猎枪,去山林子里打猎,小到兔子野鸡,大到狍子野猪都有。”
沧逸景也知道,那已经是过去了,父亲已经死了。
他以为钟睿之会继续提醒他,没想到钟睿之却说:“如果我那时候认识你就好了,叔叔会喜欢我吗?”
沧逸景道:“会的。”
“即使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还会喜欢我吗?”钟睿之问。
沧逸景想了若久,缓缓开口:“慢慢跟他说,他会懂的,我就像他。”
“嗯,我相信。”钟睿之笑道,“老沧家出情种,叔叔和你都一样。”
小叔也一样。
但这话,钟睿之不能说,说出来适得其反,要沧逸景自己去想。
“你看你这双眼睛,就像桃花的花瓣,长这样眼睛的人,都多情。”钟睿之道,“我的眼睛就要冷很多,不笑的时候凶得很。”
老沧家一脉相承的眼睛,微微凹陷,含情含笑。
“当说客还看上相了。”沧逸景道。
钟睿之问:“那…我有哄好你吗?”
沧逸景道:“这事儿,三言两语过不去。”
钟睿之点点头。
沧逸景长叹了一口气后,改换了语气:“不说他们了,给你带来东西。”
说着他从放在桌上的包里,掏出了三枚鸡蛋。
“我今天吃过鸡蛋了。”钟睿之道。
沧逸景道:“不是吃的,现在政策松泛了,好多人家里都养了鸡,咱们这儿原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鸡打鸣儿,偷着养不敢养多,一两只最多了。我刚刚去庄晓燕家拿东西,她家盖了一个鸡棚,养了三十多只,被我看到不好意思了,给了我这三枚蛋。”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照到了蛋壳上,强光透过蛋壳,能看清里头的胚胎和血管。
钟睿之新奇的看着:“能孵出小鸡啊!”
“嗯,那回来给你解闷。”他道,“我教你怎么孵。”
钟睿之小心翼翼的接过鸡蛋:“二十四小时放我肚子上暖着?”
沧逸景总是会被小少爷的傻气逗乐,他是聪明的,农活白痴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