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冷落我五年的夫君成了植物人》 没有人比薛氏更明白,她坚强的外表下有多害怕生离死别。
她一句话就让徐素湘回想起了这段时间深埋于内心,自己都不曾面对的惶恐和茫然,她总是在这种时候强硬地逼自己去面对去解决,去顾及将来,但,那并不代表她不怕。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惶惶然看不清前路,但醒来之后生活又是新的一天,她仍然充满希望。
徐素湘低着脑袋只觉鼻间酸涩,再抬起头来却换了笑颜:“好在,我已经想通了,日子还是要好好地过下去。”
薛氏微微点头:“那你定是已经想好侯府未来的路了?”
徐素湘沉默片刻,说道:“侯爷无后,他若不醒,我迟早要在宗族里挑选合适的孩子过继到他膝下,帮他支撑这侯府。”
“但是……”她说着,眉眼间露出倔强的神色,“母亲,我不想就这么被他……被这侯府困住一辈子。”
“困?”薛氏凝眉,不赞同道,“夫妻之间贵在一心,要能同甘也能共苦,当初男婚女嫁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又怎能说是他,是这侯府困着你呢?”
徐素湘慢慢垂下头,咬着唇半天也没说话,片刻之后,她抬起脸,却并不看薛氏:“若是夫妻,自当如此,可我与他、他……”
薛氏看出了她脸上的难堪,到底经过世面,顿时就懂了她的意思,她拧紧了眉头,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们至今都未曾圆房?”
徐素湘绞着手,艰难地点了点头。
“……”薛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怪整整五年徐素湘都未曾有喜讯传来,她叹了口气,问道,“他这么做,可有什么缘由?”
若是身体不行……倒也不能怪人家。
但徐素湘却笃定地摇了摇头:“他不曾说过理由,但我知道,他身体定是没问题的。”
“你怎……”薛氏才问了两个字,顿时打住。
想到这孩子从小大胆出格的行事作风,必定是做了什么猥琐的事来验证,她还是不问的好。
徐素湘也怕她问,毕竟,当初趁裴放醉酒,□□撩拨于他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而且,他不仅把持住了,还拿被子将她团起来扔贵妃榻上了,丢人!
……
往事不堪回首。
薛氏清咳一声,换了个话题:“你也说了过继是迟早的,不想被困住又能如何呢?”
徐素湘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母亲,我还想多玩两年。”
“孩子气的话!”薛氏一噎,责备地看了她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如今又成了婚,怎么还想着玩?”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这府里一天多少事,外头又有多少双眼睛,你也不怕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
徐素湘解释道:“母亲误会了,我又不是要出去惹祸,就是想自己过几年悠闲日子,就算出门那也是悄悄的,绝不惹事。”
“你先能镇住侯府再说吧。”薛氏道:“侯爷这才刚出事,他那两个庶妹就打起了过继的主意,焉知这侯府里其他人有没有异心呢?”
徐素湘想了想,点头道:“我会注意的。”
薛氏又道:“我和你哥哥也不宜在侯府待太久,否则外人嚼起来要说我们挟持你霸占侯府了,等过几天那边的宅子布置起来,我和你哥哥嫂子就搬出去。”
“那宅子就在桐庐大街,离的不远,你若有事,随时过去找我们。”
薛氏交代两句,就想回去歇下了,徐素湘却想起一事来,忙道:“母亲,还有一件事。”
薛氏定定坐着,看向她,徐素湘便把花小蕊的事说了,提起重开灵蕴学堂一事,她道:“学堂就此没落,未免可惜,我和小蕊一样,也想将学堂重新开起来,那毕竟是母亲您的心血,也是……我们的回忆。”
薛氏一时百感交集,灵蕴学堂对孩子们来说是青春,是回忆,于她而言更是意义重大,那不仅是她的心血,更是房陵十年艰苦生涯里她灵魂的寄托。
从云端坠入泥淖,从天之骄女到布衣民妇,纵然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也无法忽视这巨大落差带来的失落和不适应,最初的那几个月她常如丢了魂一般浑浑噩噩,流放路上的磋磨削去了她的锋芒,贫瘠县城里的缺衣少食却要折断她的傲骨,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
开学堂这个主意还是当时和她最不对付的那个女人提出来的,她强硬地撕开笼罩在她头上的阴霾,给她送来了一道曙光,就此,两个人又成了关系古怪的半个家人。
想到那个人,薛氏心中酸涩,不敢再触碰这段记忆。
她叹息着说道:“没想到小蕊这孩子竟有这样的志向……”
“是啊,”徐素湘点头道,“阔别八年,她真是成长了不少。母亲,您愿意成全她么?”
薛氏仔细衡量了片刻,终于有了主意:“要教她,倒也不难,不过是费些时间罢了。只是,事关她的将来,终归要她父母点头才行。”
“再者,她若盘桓在京城,难保她娘不逼着她嫁人。”
这确实是个问题,徐素湘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花大婶的事,我来解决。”
“那明天,我就带她来见母亲?”
薛氏点头:“你明日带她到桐庐大街的那座宅子里,那儿反倒清静。”
她这是担心花大婶得知了女儿的行踪,缠上徐素湘,至于她和徐砚临,花大婶倒还没那个胆气跟他们胡搅蛮缠。
徐素湘点头应下,见聊了这半宿夜已深了,便亲自送薛氏到华辉堂歇息。
次日一早,一家人聚在一起用了早饭,徐砚临自去大理寺报道,苏婉慈带着女儿与薛氏一起去了桐庐大街的宅子里布置,徐素湘后脚跟着出门。
花小蕊早等在四方茶馆门口,她没进去喝茶听说书,只在角落里不安地徘徊。
一见到徐素湘的马车,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素湘姐姐!”
徐素湘拉开侧边的帘子,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唤她:“上来说话。”
红菱和翠竹便出去请了花小蕊上来,随后坐在车厢外头,与两人隔了一道车帘。
徐素湘拉着花小蕊的手:“等很久了吧?”
花小蕊摇了摇头:“我趁我娘去找十二姨说话偷溜出来的,也是刚到不久。”
“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花小蕊好奇道,“素湘姐姐,你今天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徐素湘看着她发髻上簪着前日自己送她的那支黄玉簪子,笑道:“去见我母亲。”
“你母亲不是……”话说一半,花小蕊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薛、薛先生?!”
见徐素湘点头,花小蕊顿时激动起来:“原来先生也在京城?倒是我失了礼数,竟一直不曾上门去拜见。”
徐素湘道:“母亲和哥哥是昨日才到的京城,并不怪你。”
难怪素湘姐姐说昨日不方便见她,原来是先生入京了。
“不行、不行!”花小蕊摇着头,一脸的紧张,“我今日什么都没带,哪有空着手去见恩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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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素湘一愣,笑了起来:“你大了倒是越来越多礼了。”
见她调侃自己,花小蕊认真道:“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先生教过的。”
徐素湘也认真道:“那,我们现在去挑一件礼物再登门?”
花小蕊又尴尬起来,手指绞着衣服,脸都涨红了。
徐素湘顿时明白过来,她这是囊中羞涩了,于是便说道:“这事怪我,没提前知会你一声,不然你昨日肯定都在家备好礼物了。”
“这样吧,我们先去挑一件母亲喜欢的字画作为礼物,我来付钱,你也不必还了,到时直接扣你将来当夫子的薪酬,如何?”
“可是……”花小蕊还有些犹豫,毕竟,她能不能当上夫子还是两说呢,再有,她说了不要束脩的,哪来的薪酬?
“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徐素湘朝外面的车夫道,“去城南书肆。”
茶馆离城南书肆隔了三条街的距离,道上人多马车跑不起来,直走了两盏茶的功夫才到。
徐素湘和花小蕊下了车,让红菱和翠竹在外面等着,两人直接进去挑选字画。
书肆里多是买书看书的文人,偶尔也有小娘子进来,徐素湘和花小蕊两人在里面倒也不算打眼。里面字画是和书籍分开摆放的,徐素湘没在书架边上多做停留,直奔了字画区域。
期间,两人和侍墨擦肩而过,徐素湘心思都在礼物上,并没有留意到她。
花小蕊虽然于字画上造诣不高,但经过薛氏的熏陶,鉴赏能力却是一脉相承的,她一眼就看中了墙上挂着的一幅晚秋山居图。
画上深浅交叠的颜色绘出了秋日层林尽染的美,而深山中孤立的一座茅屋却是平添了一抹孤绝的萧瑟,花小蕊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正投入,书肆里却忽然起了争执,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了书肆里的安静。
“好哇!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竟是鸡鸣狗盗之辈!还不将钱袋还我——”
徐素湘和花小蕊都被这声音刺了一下,两人皱着眉扭头看去,只见侍墨正疾言厉色地声讨一名蓝袍青年,不顾店内诸人的目光,伸手从他掌心里夺下了一个荷包。
徐素湘觉得她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侍墨的声音刚好能令书肆的人都听见,许多人看那男子的眼神便不善起来,尤其读书人最厌恶此等打着读书人的名号却行事下作之辈,一时间看那男子的眼神多带鄙夷。
余怀璧不太清楚侍墨说了什么,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众人目光中的含义,他没有张口,只是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然而侍墨并不看他,仍在喋喋叫骂:“亏你还是读书人呢,身上穿着绸缎,没想到内里却如此龌龊,光天化日竟敢偷盗!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丢读书人的脸!”
她神情厌恶,余怀璧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恶意,一时愣住了。
他的小厮刚被他打发去买宝香斋的糕点了,母亲爱吃那家的桂花糖糕,他懒得在回去时绕路,便让小厮过去,他在书肆等着。眼下这种境况,他没法为自己辩解,也没人能看懂他的手语,他只能静默地站在一旁。
无声的世界里,恶意被无限放大。
他已经习惯了。
然而此时,他的身后有人为他开了口。
“他说他听不见你在说什么。”花小蕊几步上前,将余怀璧挡在了身后,对侍墨道,“他既聋又哑,欺负他,你很得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