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昏迷

作品:《当猫爪踩上狼耳尖

    萧黎烟愣了一下进了门,床边太医正在给诊脉。


    靠近床边,盛柒庭的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的伤口应该都被上了药,全身都被包裹住看着有些吓人。


    “刘太医情况怎么样?”萧黎烟认识这个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了。


    “回殿下,盛大人本就得了风寒,后又受了伤,元气大伤,等下臣会开几味药调理,外伤也需要每日按时上药,只是今晚可能会继续发热,须尽量降一降温。”


    萧黎烟点了点头,“梁蔗,送太医。”


    屋内只剩下萧黎烟,她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将被子又往上拽了拽。


    她看了一眼怀里,刚才买的那包陈皮糖,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不一会儿,梁蔗推门进来,“殿下,刘太医开了药材。”


    萧黎烟嗯了一声,“你去熬药吧。”


    梁蔗顿了一下,“主子这边...”


    “我在这儿。”


    梁蔗没有说话,将门轻轻关上。


    萧黎烟没有伺候过病人,头一次要看一个病人,她也有点手足无措。


    床上的人儿没有生气,鼻梁可见细小的血痕,薄唇干裂,她将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还是热得烫人。


    萧黎烟想着平时自己生病时,莲心都是如何照顾她,拿起帕子放在水里浸湿。


    回到床边,她顿了顿,还是将帕子展开擦在他的脸上,靠得近可以看清那张脸上轻微的血痕。


    第一次给人擦脸,萧黎烟尽量控制的力度,即使床上的人还是昏睡中。


    帕子掠过唇边,盛柒庭突然动了动,嘴唇微微张开。


    萧黎烟以为他醒了,“盛柒庭?”


    可他没有要醒的迹象,她身子微倾,耳畔靠近他的脸。


    “黎烟...”


    她的名字?


    萧黎烟突然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想起来,救他出来时,好像也听到了她的名字。


    认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盛柒庭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还是在昏迷中。


    奇怪的感觉...


    他呓语几声就没了反应,萧黎烟看着她那干裂的嘴唇,起身倒了一杯水一点一点润湿,只是喝不下去水,大多数都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萧黎烟一手拿着茶杯一手还要拿帕子及时擦掉嘴角的水。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有耐心。


    就这么守了他两个时辰,外面天色昏暗,盛柒庭还是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所幸他不继续发热了,也不枉费她守在床边,来来回回,换洗帕子。


    莲心又推门进来,对萧黎烟轻声道,“殿下,您一直没进食吃点东西。”


    她来了好几回,但是公主一直推辞,莲心也担心这么下去,驸马没醒,公主的身子也熬坏了。


    萧黎烟又摸了盛柒庭的额头,不是那么烫,松了口气,“吃饭吧,把东西拿到这儿来吧,万一醒了呢。”


    莲心只得应下,一盘清淡的菜肴和一碗清粥端了过来,公主一直的习惯,只要是晚于正常饭点,都不喜欢过于油腻的。


    今日一天萧黎烟都没有休息,去矿山、闯大牢、在朝堂上对峙又在床边守了几个时辰,坐下来吃着一碗热粥,将她感觉到出奇地放松。


    莲心不忍,“殿下,您早点休息,让我们守着驸马吧。”


    “不用,或许一会儿就醒了。”萧黎烟轻描淡写地道。


    莲心也未见过,公主那么在乎一个人,“那殿下您有事一定要喊奴婢,奴婢守在外面。”


    萧黎烟拍了拍莲心的手,“一天比一天天冷了,在外面守着再得了风寒,更让我分心。”


    莲心觉得自己要哭了,明明是千金之躯,却每次都会照顾好其他人的感受。


    萧黎烟将最后一口粥喝完了,“好了吃完了,你也回去吧。”


    “是,殿下。”


    莲心出门时,正碰到了要推门而来的梁蔗,风尘仆仆,带着些许凉意。


    萧黎烟抬头看他,“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整个执金吾所有与柳韦相关的人都被清理出去,矿山那边,太子殿下,将其围住,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再靠近矿山。”梁蔗熟练地做好萧黎烟安排给他的工作,不过两天,他快变成了萧黎烟的手下。


    萧黎烟点点头又问道,“矿山遇难人员统计好了吗?”


    梁蔗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好多名字,原本都是一条条的生命,却因为政治斗争,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去找莲心,从公主府拨出银两按照名单,交到他们家人的手中,再命人妥善安置。”这些遇难家属,朝廷会给补助,但她还是想再给出去一份。


    她将这张纸拿回梁蔗手中,“记住,分发银两时,不要以及公主府,以朝廷的名义。”萧黎烟一向不喜欢这些虚名,既然坏名声已经坐下,又何须这些。


    梁蔗接过,几番犹豫,还是开口,“殿下为何要以朝廷名义?”


    萧黎烟抬头看他,那双眼睛充满着对答案的渴望,“你家主子没有说过,你的话太多了吗?”


    梁蔗一噎,“殿下恕罪,属下这就去干。”


    “对了,把盛柒庭的药热好再端过来,应该也快醒了。”


    梁蔗出去后,萧黎烟又坐回床边,仔细打量面前的人,脸好像没有那么苍白,嘴唇也被她几番喂水,变得不那么干裂。


    不过...


    萧黎烟一直忙着照顾发热的盛柒庭,这下才腾出空来,好好看着眼前人。


    眉眼是好看,比她见过的大部分男子都好看,鼻梁...也还不错,就是多了一道不深的痕迹,应该过几日就会消了吧。


    她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梁,又轻轻掐了他左侧的脸,像是逗弄小孩一般。


    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他睡着,还能“把玩”一下。


    她又抻着身子,去抓他右边的脸颊,双手轻轻地捏住...


    身下人不知何时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殿下,这是要掐死我吗...”


    虚弱地声音却也吓到了萧黎烟,她的手还放在他的脸上,下意识地收回却因为动作过快,头狠狠砸在了盛柒庭的胸口。


    萧黎烟听到底下人一声闷哼,压住了包扎好的伤口处,她赶紧坐直身子,脸上不合时宜地又浮上一抹红晕。


    萧黎烟对上他的眼睛,有一阵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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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要这时候醒。


    盛柒庭先开口,“我怎么从牢里出来...”一脸迷茫。


    萧黎烟轻咳两声,“本公主单枪匹马闯进刑部大牢救了你,我再晚来一会儿,你怕是要死在里面了。”


    盛柒庭勉强扯出笑容,“原来不是梦...”


    “什么?”


    “我好像看见...是殿下扶着我出去...我也那是梦。”


    “别想了。”萧黎烟习惯性又摸下盛柒庭的额头,轻声嘀咕,“没那么烫了...”


    盛柒庭看着她站起来,冲着门外念叨,“梁蔗把药热到哪去了?”


    转头对盛柒庭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醒来就该吃药了。”


    “不...”盛柒庭缓慢抬起手,想抓住萧黎烟的一角,“不想喝药...”


    萧黎烟无奈地笑出声,“盛柒庭,你是小孩子吗?耍赖不喝药?”


    “你在这儿坐着...”盛柒庭眼神不离开萧黎烟半步,“在这儿陪着我好不好...”


    "...."萧黎烟欲言又止,还是坐下,出奇地有耐心,“我在这儿陪你有用?你还是要喝药的。”


    她用上指着桌上摆着的那一大袋。“我特意买的陈皮糖,喝药绝对不苦...”


    萧黎烟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被人牵住,发热了许久,手却冰凉。


    盛柒庭看着她,“见到殿下,安心。”


    萧黎烟突然想到见到大牢时,第一面看到奄奄一息的盛柒庭,从来没受过如此大刑,身子还那么脆。


    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放心,你今日受得,来日一定向那杜仕远讨个清楚。”


    萧黎烟眼神坚定,“你是我的驸马,欺负你不就是挑衅我?大狗还要看主人呢...”


    "??"


    “不对,不对,我是...”萧黎烟放弃解释,这些话显得那么肉麻,将话引到朝堂上,“你好好养伤,矿山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杜仕远弃车保帅,损了柳韦和工部的人,父皇下了命令,执金吾归你管辖,等后续矿山的话,也会让你接手,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盛柒庭眼神不曾从萧黎烟身上移开一瞬,“多谢殿下,帮我证明清白。”


    “当然,我也不能真让我守了寡。”


    萧黎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盛柒庭的眼神怎么让她那么不自在...


    “我还是去看看药吧...”


    门突然被打开,梁蔗端着热好的汤药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迎面便看到已经醒来的主子,和有些幽怨看着他的公主,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梁蔗还是将药端到了床边,一副要哭得模样,“主子!您这么快醒了!”


    萧黎烟有些无语接过药,“行了,药已经端过来,你快喝了吧。”


    盛柒庭被扶着坐了起来,问梁蔗,“这么快?”


    梁蔗诚实地点点头,“太医说您,估计要睡一整晚才会醒,殿下在这儿守了两个时辰,如果主子不醒...”


    萧黎烟踹了梁蔗一脚,真的很多嘴!


    她又感觉到炽热的眼神,语气还透着一丝愉悦?


    “殿下,守了我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