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在把古德温托付给肯特一家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克拉克古德温失眠的问题，克拉克对此记忆尤深。


    “自从她父母失踪后，古德温就每天一心扑在失踪案上，她不肯去睡觉，也睡不着觉，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劳你多操心了。”


    晚饭后古德温就回了房间，克拉克担心女孩今晚还会被失眠困扰，于是特意热了杯牛奶，希望能帮她安神助眠。


    热好的牛奶被放置到托盘上，克拉克在厨房洗了苹果，用刀具切开削皮，整整齐齐地插上牙签摆进盘里。


    不知道古德温现在睡了没有。


    克拉克屏息，仔细倾听二楼的声音。


    玛莎和乔纳森正在讨论池塘里养的鹅总是叨人还很痛，小氪趴在克拉克房间的地板上睡得正香，古德温的房间传来了一阵阵风声，听起来她没关窗户——


    克拉克：？


    克拉克：！


    怎么房间里只有风声没有呼吸心跳声？！


    克拉克连忙抬头透视房间内的景象，窗户半开着，房间内空无一人。


    克拉克：！！！


    人呢？？？


    ……


    古德温跟尼采湿哒哒的回到了镇上，因为两个人都一身狼狈，只好交换了号码约定线上交流就各自溜溜达达回家了。


    狼狈啊。


    行动前只来得及找到原主从前在黑贩子那买的一点手榴弹存货，不然哪怕在尼采面前不好使用能力也能通过火力覆盖的方式痛殴斯兰德。


    古德温郁郁低头，狼狈啊。


    等远离了两人分开的位置，古德温立马发动能力瞬移回了肯特农场的房间里，放在门上的感应标记没有反应，没有人来敲过门，安全。


    身上湿哒哒的她想马上洗澡。


    古德温把身上的湿外套脱下来，一抬头，跟窗前板着脸的克拉克对上眼神。


    对不起老大我走错了这不是我家我马上就走——


    克拉克一把抓住女孩的肩膀，阻止对方扒住门把手就想往外跑的行动。


    “古德温。”


    错了哥，没碰过门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额不对，她再也不乱跑了！


    克拉克沉重地开口：“我知道你很在意父母的案子，但是哪怕拥有超能力也不能独自在外面跑，你还是个未成年人。”


    啊？


    这好像不对吧克拉克。


    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超能力，古德温刚刚已经想好要给对方来一套大记忆遗忘术来让克拉克守口如瓶，她是不会去写万字报告申请记忆消除的！


    “你对我的能力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古德温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会？”克拉克笑了。


    “这个世界上，超能力者不是到处都是吗？”


    古德温：啊啊啊？


    于是接下来，克拉克向她科普了大都会的守护神超人，哥谭的蒙面义警蝙蝠侠，中心城的极速者闪电侠等等。


    顺便一提，克拉克是超人的粉丝。


    古德温：。


    古德温：可是我有看到你买的蝙蝠侠周边诶。


    女孩似乎很讶异，低着头躲避克拉克的眼神：“我……我没想到。”


    “没关系，”克拉克温柔地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就算你拥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但你仍旧是人类的一员啊。”


    所以不用把自己当做异类。


    古德温咽下话题，默默移开了眼神。


    不，她知道这个世界超能力者多如狗，但确实不知道你是个超级英雄狂热粉丝。


    还能对普通的超能力者视若常人。


    那另一个问题，


    “你是因为喜欢超级英雄才收养小氪的吗？”


    “嗯？”话题转变的太快，克拉克有点反应不过来。


    “跟小氪有什么关系？”


    “不，小氪是一条超能力狗吧。”


    这次轮到克拉克僵硬地和古德温对视了。


    小氪，你什么时候暴露的？


    僵硬的克拉克打着哈哈僵硬地离开了。


    古德温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克拉克根本没有解释他是如何在没有碰过门的情况下进入房间的，对方总不能从窗户里飞进来吧？


    超能力者养超能力狗，超能力家庭，那真的很有生活了。


    洗完澡浑身上下都热腾腾的，古德温一屁股坐在床边，拿了条毛巾慢悠悠地擦头发。


    虽然时间很赶，但肯特一家还是给她准备了崭新的生活用品，毛巾是绿色的，跟古德温的眼睛一样。


    表面的水分很快就被毛巾吸去了，古德温撩起头发把毛巾搭在肩膀上隔水，右手拿出手机打开谷歌。


    【搜索——大都会——超人】


    相关信息很快就跳了出来，古德温一眼十行，手指不停往下滑。


    超人在大都会的形象相当之好，古德温已经看见了许多新闻将其称之为‘大都会的守护神’，偶遇的照片和经历分享在社交媒体上也都有着不错的流量。


    甚至还有粉丝建立了相关的论坛，古德温默默点进去，很快就被各种安利贴和梦女文糊了一脸。


    古德温：。


    她点开置顶的帖子，文章列了一张长长的表格记录超人的超能力，古德温往下滑了一页，没看到头。


    “超级视力超级听力超级大脑超级力量超级速度，”古德温深吸一口气，继续：“热视线冷冻呼吸……”


    这也太长了。


    古德温上一次在一个人物上看到这么多的超能力还是她打游戏开挂的时候。


    你们这个世界拥有这么多超能力不犯法吗？


    超能力表格下面，贴主还专门创立了一个合集，用来记录他在大都会和超人的每一次相遇。


    你们超级英雄粉丝——


    古德温麻木地退出论坛，按照相同的方法依次搜索了蝙蝠侠、神奇女侠、闪电侠等人物，并加入了这些超级英雄的每一个粉丝论坛。


    每当古德温觉得搜索工作快要结束了，就会有一个新的超级英雄出现在她的手机首页上，然后古德温就会加入一个新的超级英雄粉丝论坛。


    打住，古德温将手机熄屏，顺手丢到枕头边，还是睡觉吧。


    她今天晚上受到的冲击已经够多了，连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三人的狗血长篇小说都已经在论坛里看到了！


    不愿再爱。


    ……


    和古德温分开后，尼采蹑手蹑脚地翻进了自家的花园，上楼梯的时候要小心一点，要是被爸爸抓包就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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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走廊的灯应声打开，尼采心道不好。


    抬头果然，父亲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老尼采一向脾气温和，妻子去世的早，他一个人将孩子养大，平日里从不乱发脾气，但这次不一样。


    “你去沼泽密林了。”老尼采开口。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这话用的是肯定句，当然，哪怕尼采否认也没有用，他那一身湿哒哒还沾着淤泥的衣服就是最好的证据。


    尼采咬咬牙，固执地开口：“是，我是去了沼泽密林，那又怎样？”


    “你明明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失踪，你明明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


    老尼采的怒火一下子压抑不住爆发了出来，尼采一身狼狈至极，这次运气好能跑回来，下次呢？下下次？


    总有一日好运会用光，如果唯一的孩子也在沼泽密林遇难，他要怎么活下去？


    他强忍住怒火与悲伤，劝慰道：


    “尼采，听爸爸的，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然而尼采的情绪却被一句‘上床睡觉’给点爆了，“为什么不能追究？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真相？”


    “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叫我去睡觉，为什么总是自己调查案件却把我隔离在外？！”


    男孩几乎是带着哭腔吼了出来：“那是我的爷爷！”


    “那也是我的爸爸！”


    点燃的引线瞬间被泼了一瓢冷水，留不下一点余温。


    话一出口，老尼采就后悔了，他一直费尽心思，就是希望尼采远离这桩危险的失踪案，为此甚至不在提起自己的父亲。


    尼采还是个孩子，他不应该把情绪发泄到对方身上，可这件事情涉及的太多太危险，他无法克制住自己保护对方的本能。


    “对不起，儿子、”


    老尼采转身进了房间，房间的门在尼采面前关上了。


    尼采赌气地摔门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关上，他的眼泪就克制不住地流了出来，黑暗的房间里，男孩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压抑的啜泣声从他喉咙里传出来，哭声越来越大，阴影般飘散在走廊里。


    老尼采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也不想和儿子产生冲突，但这是无法避免的。


    少年人的哭声隔着两扇门的距离传过来，老尼采心如刀绞，他抬起袖子遮住眼睛，借力靠在门板上，让眼泪不至于流的太丢人。


    作为父亲，是没有肆意流泪的资格的。


    父子俩在不同的房间留着相似的眼泪。


    稍微稳定了情绪，老尼采深吸了一口气，胡乱擦去眼眶的湿意，让自己回归到成年人的状态里。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通讯录上的第一个号码：“喂？”


    发紧的喉咙却不听使唤，老尼采只能干咳两声再开口：“是我，老尼采。”


    “明天把大家都叫到教堂去吧，正好警局明天有事情耽搁，没时间来操心我们。”


    电话那端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已经准备好了？”


    老尼采扯了扯嘴角，却无法像平时一样发出轻松的声音：“总是要下定决心的。”


    哪怕要为此付出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