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醋了

作品:《朕对卿卿思心若狂

    “哥哥……你……做什么?”


    凉本桀有些受伤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想做什么?自然是想拥她入怀,想同她生儿育女相守一生,这些都是他想要的,可她呢?


    她想要么?


    “我……”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威冷将军此刻如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嘴唇翕动半晌终是半个字都难以吐露。


    “哥哥……”凉少荇使劲搅着帕子,红着脸道,“哥哥方才是不是没站稳这才……这才……”险些亲到自己。


    “我……”冷傲俊秀的脸上满是纠结,前一刻仿似下定了决心,后一刻又瞬间偃旗息鼓。


    归根究底,他在怕。


    怕她会因此厌弃自己,不理自己。


    若她厌了,毫无血缘的两个人是否还能保持原本的亲近关系?


    他实在不敢赌。


    凉本桀无措起身,踱到门口复又踱了回来:“嫽嫽对不起,方才酒气上头哥哥一时没站稳不小心唐突了你,你……莫要怪哥……”


    “怎么会呢?”凉少荇如释重负笑开,如往常般挽住他的胳膊,“想来哥哥喝不惯果酒,下一回我给哥哥备你喜欢的酒就是了。”


    凉本桀苦涩一笑,玉琢般的侧脸微微紧绷,嘴角荡出一抹苦笑:“好。”


    “大将军,时辰不早该出宫了。”外头候着的小火者突然开口。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凉本桀恢复了往常的轻声细语:“嫽嫽放心,此去云南哥哥会万事小心,勿念。”


    “哥哥……”视线在他领口一扫而过,凉少荇面色羞赧,“哥哥整理好衣衫再走也不迟。”


    “衣衫……”他低头,这才发现常服交领开了少许,应是方才不小心扯到了。


    “好了么?”害羞的小娘子水眸微抬,见他领口还散着立即收神局促看向一边。


    凉本桀利落理好衣衫,面色赧然:“嫽嫽,那哥哥就先走了。”


    “好,哥哥此去要好生照顾自己。”凉少荇面带忧色,“刀枪无眼,定要万般小心。”


    “嫽嫽放心。”凉本桀行至门口终是不放心补了句,“皇上此人心思深重,平日相处嫽嫽要处处当心,万莫被其蒙骗了去。”


    只当是兄长在关怀幼妹,凉少荇并未多想:“嗯,我会格外小心的。”


    屋外脚步声渐远,凉少荇跌宕起伏的心思终变和缓。


    只是,方才推搡间她在哥哥胸口不经意看到一块青黑色图案,瞧着,像是什么独特印记。


    他怎的不记得哥哥何时纹过此等印记,该是她眼花了。


    哥哥刚才说去云南,可柬王不就是逃到云南去了么?


    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柬王龟缩云南犹如困兽。


    与困兽相争,定是险极……


    还有方才出声催促的小火者,他不会听到了什么吧?


    不过就算是听到了什么,只要不是皇上特意派来盯梢的,应当不妨事。


    -


    御书房。


    “太后和将军在殿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奴婢听着……”小火者紧张吞了口口水,“太后好像是受了惊。”


    “受惊?”正在批阅奏本的帝王抬眸看来,眼底沉暗似浮鸦羽,“为何?”


    被皇帝这么一看,小火者吓得虚汗直冒,捏着衣角擦了又擦就是不见干:“好像是大将军对太后做……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做什么能让人受惊?眼角沁出丝丝寒意,一双浓眉仿似裹了霜,捏着御笔的手缓缓收拢:“为何这般猜?”


    圣上这般关切太后委实不同寻常,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将前前后后这些事一合计都能推断出个子丑寅卯。


    皇上怕是对太后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时他就站在临窗的位置,透过微开的槛窗隐约瞧了个大概,大将军抱了太后,看那样儿还想做些别的。


    不论那些“别的”究竟是什么,但他敢笃定,定然不是只想抱抱而已。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帝王雷霆之怒乍起难免会殃及池鱼,一个弄不好,他的小命儿就交代在这儿了。


    可那二人可是兄妹,如此……岂不是乱了套?


    “嗯?”许久没听到人回话,皇上眼底已然结冰,“哑巴了?”


    “皇上恕罪!”他两腿一软瘫成了软脚虾,“皇上恕罪!”


    “说。”声音既沉又哑,仿似凛冬腐朽的枯木。


    他赶紧爬起来跪好,连磕好几个响头,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皇上,将军他,他抱了太后。”


    抱了?凉本桀初回京都时也抱过她,不过当时是凉少荇思念哥哥自己抱上去的。


    这一回,怕也是她主动吧?


    她抱他,不过是知晓凉本桀即将出征云南的事。


    应该是这样。


    肯定是这样。


    何况两人还有兄妹这层关系在。


    “你看见了?”


    “奴婢亲眼所见。”


    寥深:“……谁先抱的谁?”声音听着寡淡,却无端生了箭矢。


    小火者明显觉得周遭冷箭环绕,只等上位者一开口便会“嗖”的一声狠戾出击割断人喉咙。后背已经湿透,裹着热气的风从门角荡进来都卷不起半分暖意。


    “是……是……”


    “说。”


    “是大将军!”


    直到他的声音在满室癫狂中彻底消融,帝王终于出声:“怎么抱的?仔细说。”


    今上特意压着怒火,面上喜怒不显,声音已然风雨渐起。


    “就……”小火者顶着一脑门子的汗,笨拙比划了一下,“大将军先拉了太后一下,然后在太后鼻尖亲了口,之后就……就……抱了太后……”


    不光抱了,还亲了。


    好,很好。


    ……


    当夜起了雨,尊贵的帝王就这么顶风冒雨踩着夜色冲到了慈宁宫。


    其间,昌景翠笙都冲出来拦驾,推说太后已经歇下不便见驾云云,皆被身边近卫一一挡开。


    诺大的宫殿上百号人都不敢在天子盛怒之下出头挡人,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帝王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


    直到到了殿门前才刻意放缓了步子,紧跟在身后的岁荣收脚不及一头撞在了龙背上。


    皇帝冷脸转身,压着怒火道:“滚。”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婢这就滚,这就滚!”


    一并跟来的近卫见状都识趣后退数步,安分没入走廊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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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殿中,只外间燃了香烛,里间漆黑一片。


    电闪雷鸣中,床上的人动了下。


    “翠笙,是你么?”声音迷糊,似乎并未完全清醒。


    匿在浓夜里的人没出声。


    “雷声太大哀家睡不着。”裹了睡意的声音显得分外乖软可欺,“就像上回一样,你在床边抓着哀家的手等哀家睡着,可以么?”


    几息过后,无人应声。


    凉少荇晃了晃纱帐外的手语气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好翠笙,陪陪哀家,好么?”


    身居太后高位,处在后宫女子权利的顶端,却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同奴婢说话,寥深一时气不打一出来。


    又是好半晌没等来回应,凉少荇心下疑惑撑起身子看向暗中模糊的影子:“翠笙,你怎么不说话?”说着就要起身。


    衣料摩擦声响起,裹着冷意的人影从暗处缓缓走出。


    见人慢慢靠近,凉少荇又安心躺了回去,只留了一只手在外面。


    浓影靠着此起彼落的闪电引路到了绣床边上,只居高临下睨了那人一眼。


    凉风满殿,纱幔飘飞成绸,偶有暗香扑面而来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


    暗香晃似生了手脚,无声无息冲击着人的感官,裹挟着帝王不断靠近。


    近些,再近些……


    帝王垂下眉眼瞧人,宽大的床上一个娇小的人儿安静躺着,只余一方薄背对着他。


    “翠笙……”那只手撒娇似地晃了晃,嫩白的指尖在电光中闪着粉光。


    本意是来质问太后的帝王突然消了气,面上浮起来一层暖意,继而有微不可见的笑意在唇边缓慢漾开。


    他稳稳坐在床边,大手一伸握住了那只浮香暖融的手。


    一路夹带的湿冷在她温软掌心悄然化开,闷出一缕暧昧。


    该是晚间同哥哥饮了酒头脑晕乎的缘故,指间明显区别于女子的冷硬结实她竟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她安稳入睡,他却毫无困意。热意渐起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直至变浓,焦灼。


    半睡半醒间,似有雨水落在了额间。起先湿凉,而后炙热。


    热意依次拂过眉眼鼻尖,最后停在了唇间。


    翻滚的热浪像要将人吸进去,来回折腾数次才沿着唇缝强势挤/入/肆/意/放/纵。


    横冲直撞许久,这股热浪又烧到了侧腰后颈。


    夏日本就闷热,加之这莫名热意又灼得厉害,很快,她被热出一身潮汗。


    她难耐晃了下腰,被人禁锢般动弹不得。


    好难受。


    凉少荇猛地睁眼,入目,除却焦躁的风雨声,只余纱幔来回晃动。


    好在雷电暂歇,她靠在床头缓了缓重新睡了过去。


    阴暗殿角,一个高大身影呼吸厚重。


    正是人前肃重,威仪尊贵的帝王。


    此刻的他,眸色狂乱,唇瓣微肿。不知方才两人靠得有多近,是做了何等亲密之事就连身上都混了女儿香。


    寥深扯了下覆住腰腹的布料,似在隐忍。平复许久,小心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外头风狂雨急,高大的人影很快与黑暗融为一体,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暧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