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罗特想不到施乃心还有这一手，但他又不能发火。


    “算你牛。”


    施乃心无视他的失败者留言，向常宵雨展示最新发现的连载。


    “看，这几年很少见的正统少女漫，是我最最喜欢的漫画老师，调理好身体后的复出之作。”


    线条干净柔软，电子绘画却采用的水彩质感上色，清透自然，勾勒出纤细的长直发女主角形象，青色双眼里蕴含着无数情感，复杂而润盈，是一名心思细腻的女子。


    开头分镜女主摔坏了家传的手持镜，不顾被割伤捡起碎片，匆匆来到附近街道的古物修复店，推开门，门后风铃摇摆清脆，留着长发的男子把碎发别过耳后，撞进女主的眼里。


    “他是男主吗？”


    施乃心摇晃食指：“不一定哦。”


    作者没说，意思就是“大家给我疯狂买股。”


    赫罗特不愿意看到两人聊的这样愉快，身体后仰偷看屏幕，画风熟悉，在所有漫画家里是最好辨认的那一批。


    “上一部画男主变成女主家猫的那个漫画家吧。”


    施乃心缓缓扭头。


    “你知道？”


    她的视线上下扫描赫罗特全身，高大，且身体强健，经常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怎么都看不出他会喜欢以恋爱为感情主线的漫画。


    不过这也正常。


    “她大眼不怎么更新，所以我关注了老师的紫色鳗鱼，你有看她前天更新的上一部番外吗？”施乃心屁股往后挪了挪。


    赫罗特哪里有手机，有事都是用的常宵雨的，这件事施乃心并不知情，还以为是普通人类：“我看了才有鬼。”


    常宵雨夹在两人中间，现在成为碍事的那个了，她默默站起走进厕所，刚好可以洗把脸，让大脑冷静冷静，以便后面继续保持复习的高效率。


    水龙头水声哗啦啦的，房间隔音差，掩盖不住他们交谈的声音，虽然赫罗特显得很没礼貌，但施乃心已经是能够和他持续聊下去的人了。


    这样也挺好。


    总不能只和她说话，而且他喜欢的东西，常宵雨只看了近几年热门的几部，还是施乃心和他比较有话题。


    扯下挂钩上的毛巾，她擦干净脸部水珠，大范围抹了被波及湿透的头发，走出卫生间。


    常宵雨无情地接受欢乐聊天时间：“休息时间到了，快去复习。”


    施乃心殃了。


    拖着毫无灵魂的身体回到桌前。


    “手机，”赫罗特挥了挥手：“反正你复习不能用，给我玩玩。”


    常宵雨深吸一口气，施乃心对他怒目而视。


    手机划出一个不甚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床铺上，弹了弹，一只手捡起手机，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看吧，看不死你。”


    施乃心转过身恶狠狠落笔，发自内心的诅咒他。


    赫罗特直接打开她的软件，用她已经发电购买的账号免费欣赏漫画，看完番外，又去找在书店没看完的漫画。


    实在是店里缺少一些集数的单行本，他看得断断续续的，有些一头雾水。


    看着看着，他开始不断感慨自己是天才，最初只看画就大概理解了故事情节，后来光速学会认字，再一看，果然猜的八九不离十，现在又能流畅阅读文字了，天大的进步。


    耳边是翻书与快速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赫罗特抱着轻松玩乐的心态，手指往下滑动漫画，直到女主男主之间的对话映入眼帘。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不知道该说你迟钝，还是你单纯没把我放在心上，因为我喜欢你，真的看不出来吗？”男主拽住女主紧张而紧握的手。


    “为了让你有所觉悟，再让你听一遍吧。”


    “我喜欢你。”


    手指缓缓用力，戳在屏幕上，落在“我喜欢你”四个字后面的句号上。


    “我喜欢你？”带着疑惑的声音复述台词。


    “你说什么？”常宵雨隐约听到他在那里说些奇怪的东西，开口询问。


    赫罗特慌忙把手机塞到屁股下面：“没、没什么啊，看漫画而已。”


    “这样。”


    他发现常宵雨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佯装松弛的重新掏出手机，换了个朝向，对上施乃心杀人的目光。


    居然把她精挑细选，预算范围内配置最好，外壳最童话，手机链最可爱最华丽的手机塞在他那该死的屁股下！


    *


    施乃心仰头吐魂的离开了常宵雨家。


    复习中途，常宵雨因为有快递下楼去取，重新回到家后，发现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赫罗特作沉思状，施乃心则是一脸兴奋，即便是最讨厌的刷题复习，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也没有打倒她莫名其妙的激动。


    虽然很快就变成离开时那副死样子。


    赫罗特站在旁边和她一起目送施乃心离开，这让常宵雨更加疑惑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怎么突然看我。”赫罗特不自然地露出笑脸，带着生涩和温柔的感觉。


    绝对不是正常的赫罗特能露出的笑容。


    常宵雨警惕地说：“你被夺舍了？”


    他笑容一收，几百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不解风情，悲哀的对这个夏国成语有了深刻的认识。


    “我这叫，少女漫画最受欢迎的男主角笑容好吗？”


    常宵雨抬头看着他，踮脚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死神，没病。”


    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她疑问：“你不会又有了什么，觉得自己性格差想改变的心思吧，虽然我也不反对，但得你打心底想变得更好才行。”


    赫罗特低头凝视她：“对我有点信心吧，不过，你不喜欢这样的类型吗？”


    施乃心说，开朗温柔的男人是最容易被喜欢上的类型，每个人必然都会有一个这样性格的角色，成为心里的白月光。


    “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倒是挺喜欢你的。”常宵雨无意说着心里话。


    赫罗特瞳孔紧缩，变得细小的瞳仁透露出非人感。


    他的表情变化，让常宵雨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早了，不管赫罗特听了谁的话，受到谁的影响，都不代表他做好了准备，更何况没几天就期末考，工作复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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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陀螺一样转，确实也没时间想恋爱的事情。


    看来是和赫罗特相处太久，她在日常生活中也越来越松懈了，居然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开玩笑的。”


    啪。


    手腕被禁锢，力气大的快把腕骨掰碎。


    “说过多少遍，别把我当傻子。”赫罗特眯起眼：“你撒谎与否，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常宵雨不自觉后退一步。


    面前的躯体靠过来，宽阔的肩膀遮挡视线，她只能看到赫罗特羽绒服的胸前拉链，衣服还是她给买的。


    有多久，她已经没有在心里告诉自己，要警惕这个人，要有所保留了？


    然而她并不害怕，也不担忧，潜意识告诉她赫罗特是值得信任的：“你到底......”


    “我喜欢你。”


    话音落地，常宵雨身体僵住了。


    赫罗特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一点小情绪不打扰他眼神灼热的看着常宵雨，不闪不避。


    冰凉的体温缠绕在手腕上，却让常宵雨快要烫伤了。


    他慢慢低头，额头几乎与常宵雨的额头相碰：“听到了吧，我喜欢你。”


    “你昨天问的问题，我回家一直在想，最后终于想明白了，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在钻入你的单肩包，和你认识之前。”


    “不，我的意思是......”


    她想听见的答案，真正出现在耳边的时候，引发了心底慌乱，甚至比她所以为的时间更久。


    “你也喜欢我，是这样的吧。”赫罗特抓着她的手下滑，强势的插空与她十指相扣。


    常宵雨瞟了眼交握的手，虽然不假，但是......


    手被举起来，契约亮起红光，渲染两人的脸：“两情相悦后是正式交往了，对吧，所以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了。”


    常宵雨扣紧他的手：“你好像没经过我的同意吧。”


    “咦？”赫罗特愣了一下：“好像是哦，但是既然我们互相喜欢，恋爱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成功营造的气氛泡泡啪啦破裂，眩晕的大脑停滞下来，恢复转动。


    “不，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两者没有必然关联。”


    他“哦”了声，问道：“可我想在一起，这样就有关联了吧？”


    常宵雨往前推他的手：“征求我的同意才是最重要的吧！”


    “哎——”赫罗特拖长语调：“我这次不想。”


    “你这人——”


    惯的他的臭毛病。


    另一只手捏紧拳头，恶狠狠的痛击他的额头，把他打得头后仰。


    赫罗特看了几秒天空，头颅回正，揉搓着额前，对着常宵雨大呼：“谋杀啊！”


    “这是你应得的。”常宵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抬头见他一直对着额头被攻击区域按压，觉得他算是吃到教训了，放下手转身就走。


    “哼。”


    她爬上楼梯，冷哼声消散减弱。


    身后的赫罗特放下手，轻微的打击下，额头皮肤压根没有变红，他看着楼梯间笑了笑，跟在她屁股后面登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