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80章
作品:《珍馐娘子发家记(美食)》 时下虽未有严格的宵禁——即便有,按萧仁禹的身份,也能在外自由行走。
然而蒋长昭留了又留,又使人去梁府送信,蓝锦便在萧府的客院歇下了。
席间只顾着说话,兴奋地规划日后的发展,没吃多少饭菜。
特别是有个郎君,似乎怕夹菜太亲昵瞩目,不住地给她盛汤。
汤汤水水的,喝得肚儿圆。
夜色墨一般黑浓。
蓝锦蹑手蹑脚,穿过花园。
幸好她记路的本事不差。
此刻是打算往小厨房去,看能不能寻摸到什么吃的。
她去过的这几家府邸,不管是大长公主府,还是萧府,就算是梁府,她全是对府里的大小厨房最熟门熟路。
梁府的奢华,大长公主府的精致......
还有萧府的开阔冷清,拿去做火头军的大锅饭也不违和。
蓝锦扑哧一笑,正听得背后刻意放重的脚步声。
“锦娘,还没有休息吗?”
回头一看,正是绕着客院散步的萧仁禹。
蓝锦当即拐走了他。
萧仁禹也叫她带出一副鬼祟模样,一路轻手轻脚走到了小厨房,没有惊动旁人。
明明是在自家,偏偏弄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萧仁禹虽则配合,心里只觉好笑。
蓝锦把指头放在唇边:
“嘘,不要叫人发现了,我是来做客的,夜半来寻吃的,好生丢人。”
“锦娘没有吃饱,是我的不是。怎么会是丢人。”
萧仁禹含笑道。
“总之你好好跟着我就是了。你想吃什么夜宵?唔,让我看看......”
蓝锦四处翻了一下,真是什么现成的都没有。
此间并未掌灯,只有两盏提来探路的灯笼。
旁人看不见她了,她也看不清东西。
一时不察,面勺磕碰到了缸壁,“哐当”一声闷响。
外头值夜的人疑道:“谁在那里?”
蓝锦倏地一下猫矮了身子,向萧仁禹疯狂挥手。
萧仁禹不慌不忙,当下学了一声布谷鸟叫,惟妙惟肖。
蓝锦受了启发,用气音低声道:“哎,鸟雀没这么大气力。”
她提了口气含在胸腔,挤压舌根,发出一声:“喵嗷——”
萧仁禹忍俊不禁,蓝锦却示意叫他也学。萧仁禹叫人扯着衣角,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
外头沉默了一会儿,嘟囔道:“原来是猫儿打架,我们走吧......”
等人走远了,蓝锦才扑哧笑出声:“探花郎扮猫儿也精彩,实在出人意料。”
仗着人在黑暗里,萧仁禹的声音还是冷静自持,没有暴露出脸上神情:“锦娘教得好。”
外头人走了。
他把厨房的烛台点上,拿到蓝锦身旁。
蓝锦舀了面粉在大盆里:“你有胃口吗,想吃些什么?”
自然是吃些平时没吃过的东西。
萧仁禹没回答,盯着面盆的眼神却暴露了自己的欲望。
蓝锦抿嘴一笑:“那我可要做炸酱面了,香得厉害,你肯定没尝过。”
和面的活计叫萧仁禹接了手。
力气真能带来速度。
萧仁禹不用教,连后头如何擀面条都领会了。
——他没做过面条,还没吃过面条么。
蓝锦与他各自分工,一人做面,一人做酱。
炸酱面无外乎甜面酱和黄酱。
拜虔诚的蓝记老客萧仁禹所赐,萧府厨房堆满了出身蓝记的酱料,正方便。
猪肉切成肥瘦肉丁,青白的葱末,鲜黄的姜末,将冷清的灶房,瞬间添上几分活泼的烟火气。
锅里的宽油滋啦作响,肉和酱一下锅,“哗啦”一下,热闹极了,香气四溢。
炸的时候不必加水。
蓝锦适时翻动,好叫油香酱香与肉香充分混合。
炸酱面怎么做,人人都有自家心爱的菜谱。
就好像最好吃的火锅在自家楼下,最好吃的炸酱面也在童年的厨房。
酱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调味,只是一点盐而已。
炸成之后,深褐色的酱,表面裹着一层金黄明亮的油。
拌在劲道韧滑的面条上,黏糊糊的扒着不下来。
撒上些青瓜丝,脆生生的。
蓝锦拿起长筷,挑高一缕面条。
手腕翻动,转着面碗,让浓稠的酱汁裹满每一根面。
雪白的面条逐渐染上诱人的酱色,肉丁像葫芦藤上的果实,嘟嘟的缀满一串。
面条表面油油亮亮,油炸后的面酱,香味十足。
连青瓜丝也蘸上了浓淡不一的酱汁,红亮得发褐,一看就好吃。
两人各捧一碗,萧仁禹也学着蓝锦的样子,上上下下地把面拌匀。
深嗅一口,肉香和油香扑面而来,经过发酵的甜香特别极了。
扎实的面条一入口,酱味就唤醒了每一处味蕾,香气在唇舌间四处蔓延。
萧仁禹一边吹着气,一边用嘴拦住往下滑蹿的面条,裹住味道醇厚的酱料。
这碗面看起来其貌不扬,实际却有着复杂的味型。
手擀的面条嚼起来麦香十足,恰到好处的火候保留了面的劲道与爽滑。
吃起来不干,不硬,不会软塌塌。
咬在嘴里,只觉得弹滑得要与牙齿打架。
酱味与面香搭配得天衣无缝,两种盐与油烘托出来的甜味若有若无,偏又叫人回味无穷。
肉丁经过高温油炸,缩成一个个紧实的小块。
没有了肥腻,只剩下荤香。
油炸过的边缘微微发硬,水分被逼出,酱味沁进每一根肉丝。
咬起来肉汁横流,兼具了口感与香味。
炸酱面,如何不算另一种程度的浓油赤酱。
再吃一筷子裹了青瓜丝的。
彷佛大漠中的甘霖,因着鲜明的对比,丰腴之余,清新爽脆也更添风味。
满满的酱与面吃进嘴里,贪心得舍不得咬断。
咸鲜的风味,叫人想生出饕餮肚肠,把整碗一口气吃进嘴里。
这一口是瘦肉丁,精肉丝咸鲜扎实,却不失香嫩。
下一口是肥瘦丁,油脂像水一样流进嘴里,荤香浓烈,让人欲罢不能。
“本来是想少吃些的,捧起碗来,全然都忘了。”
蓝锦搁下洗劫一空的面碗,舒服地喟叹道。
“明天我们再吃一次。刚刚看着,我也差不多学会了。”萧仁禹建议道。
蓝锦觉得好笑:“难道我还天天住在你家不成?”
萧仁禹道:“就算我不发表什么看法,只怕清珩和母亲先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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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锦说:“那小秋和梁老夫人只怕要闹上门来了。”
萧仁禹把碗筷收了,拿去冲洗,毁尸灭迹:“所以还是置府别居的好,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蓝锦叫他对未来的笃定逗得一笑。
倒是想起两位公主来:“怪不得大公主长日住在公主府。还是有自己的恒产,日子才算好过呀。”
往常,她有些活钱,都是投到生意里头,还有食饷司。
采买名贵香料,罕见食材,买屋开店,试验新品......
从未想过在天都买房置业。
念头想到了就放不走了,蓝锦在心里盘算着各个坊市的屋舍。
买个带小院子的,种些花,种些菜,在葡萄藤下坐着摇椅逗小白狗。
最好有些粗壮的树,给小秋和她扎个树屋,再扎一架秋千。
也不知无花果树在这里能不能成活,结果的时候,肯定能闻到清新的奶香......
这一夜吃得满足,过得愉悦,伴着对未来的期许,很快倒入了黑沉梦乡。
*
大公主的马车停在蓝记门外。
“殿下,是出了什么事?”蓝锦闻讯赶来。
谢令章放下车帘,示意车夫启程去食饷司。
“谢承彦使了绊子。他眼红食饷司的资金,本想借鲥鱼拉萧家和蓝记酒楼下马。”
“一计不成,转向军粮供应下手。连夜扣下了我们押送军粮的队伍,说是查出了问题。”
圣人自从叫亲儿子谢承彦背刺之后,碍于张相公的虎视眈眈,不得已削减了宫中的南货供应。
连带着萧仁禹也吃挂落。
他求之不得。立即进言,说自己不堪为二皇子师表,趁势推了带熊孩子的包袱。
圣人正在风口浪尖上无暇顾及,只能由他去了。
二皇子禁足府中,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思来想去,此事还要归结到大姐姐头上。
没有大公主的支持,蓝记敢这么嚣张吗?
萧家表面上清白中正,只怕与那蓝记早就暗通款曲,眉来眼去。
大姐姐手中本就有军方支持,若是再同萧家走近,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蓝记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般地进了这二位的口袋,他却一点汤都喝不上——
就像是自己的家叫贼人搬空了一般难受,百爪挠心。
别的不说,二皇子在“爱人钱,如爱吾之钱”这方面,很有天赋,造诣颇深。
蓝锦脸色严肃,一一检视了军粮的抽查留样。
“东西是好的。流程记录也周全,绝对没有问题。”
大公主松了口气:“我料到如此。”
“是叫哪里的人扣了?”
“还没走出昭应县,就拦在县衙了。”
“许县令?”
“你识得许苑知?”
蓝锦摇摇头:“这倒不曾。我有姐妹,曾流落到许县令亲戚家做下人。还有群侠士,前些时日劫了许家别院,接济百姓。”
谢令章来了兴趣:“噢?怎么个劫法?”
蓝锦会意,压低了声音:“进了库房,发现了行贿账本,给换成了假的顶上。这么个劫法。”
“偷来的证据,能用不能用?”
“就算不能用,我也要叫它变成能用的。”谢令章眯起眼睛,慢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