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杏花(四)
作品:《成为毒舌皇子的蝴蝶后掉马了》 室内静谧,只有饭菜的热气在空中上升、飘荡,最后融散于空气中。
云芙兴致缺缺地咀嚼口中食物。
实在没胃口。
蒋玄也不动筷,就这么看着她吃,眼神写满:“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吃完。”
她拿筷子愤愤戳了戳面前的米糕。
得给他找点事做。
微阖双眼倏忽明亮起来。
“喂,蒋公子。”
“?”蒋玄不明所以。
云芙清清嗓子,嘴唇微张,是要说些什么的情状。
“余小姐有何事?”他指节一上一下轻叩桌面。
“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蒋玄眼尾微微上挑,眼神中流露出探寻的意味,似在思考她问此问题的目的为何。
“什么?”
“缺、点、你。”
她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喊出来。
推门进来上菜的小二被这话吓得赶紧将盘子放好,口中念着“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二位的我真该死啊”退出雅间,将门死死掩上。
对面人手指狠狠敲在桌子上,发出“嘶”的一声痛呼。
他咬牙切齿望向满脸笑的少女:“余小姐这是作甚?”
始作俑者丝毫没有自省意识,仍旧笑盈盈看他。
“对不起,蒋公子,我犯错了。”
蒋公子吐出一口气,揉揉太阳穴:“无事,只要余小姐知错……”
“是爱你不知所措!”
“……”
“烦请余小姐闭嘴。”
看来暴露“嘴毒”特征了。既如此,更不能闭嘴了。
“我今日吃了一个桃子,啊,你问是什么桃?哈哈,当然是爱你在劫难逃!”
“余小姐是不是……遭受过什么打击?”
“啊——”她尾音拖得长长的:“蒋公子好生聪明,连这个都知道。”
小蒋公子刚摆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下一秒就听到她说:“是我对你的爱无懈可击!”
终于,他忍无可忍,抛下一句:“抱歉余小姐,我有些事先行一步,改日再叙。”
随后飞一般离开了酒楼,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
坐在原地的云芙简直要笑晕过去。
这些可都是她从几十本话本里总结出的精华所在,本打算“勾引”蒋玄用,谁知蒋家提亲如此快。但她的修习成果不能就此埋没,必须得试试。
用这法子气人果真好用!方才蒋玄的脸真是比锅底还要黑。
好了好了,现在她又能多吃一碗饭了。
*
经此一事,云芙其实有些担心蒋玄一怒之下向余府退了这门亲事。
笑话,闹归闹,她眼下还是最希望赶快脱离余府,离开幻境。
蒋夫人再次登门余家时脸上满是歉意。
“真是对不住余府,玄儿太过任性,当是喜欢莲儿喜欢的紧,非嚷嚷将婚期提前,让我来与你们商议一番。”
听到这话的云芙手中空了一半的茶杯“啪叽”坠下,碎瓷片散落满地。
说话之人瞬间噤声。
蒋夫人干笑两声,抱歉地说:“失礼了,莲儿这是太过喜悦。”
拜皇族教导所赐,云芙反应十分迅速,处变不惊:“母亲之言正是莲儿心中所想,莲儿亦十分倾慕蒋公子,闻此言一时激动,这才失了手。”
这话说得妥帖,让蒋夫人挑不出分毫错处,同时又给蒋府递了个台阶。
“既然两个孩子都心悦彼此,不如就按玄儿提议,提前婚事如何?两人也不必再忍思慕之苦。”
“莲儿没有异议。”
云芙巴不得尽早成婚呢,哪敢表现出不同意的样子。
“那便如此定下罢。”
说这话时,蒋夫人轻轻拉过云芙的手,将腕间玉镯推至她掌心。
“只是这件事上委屈我们莲儿了,毕竟是一辈子一次的事。但你们一家人放心,莲儿嫁来蒋家,我们必定像宝珠一般呵护着,不教莲儿再受半点委屈。”
……
婚期定在了下月初。
接下来幻境中日子仿若白驹过隙,教人没有实感。
“小姐,莫要再睡了,可不能误了吉时呀。”采芳将瘫在寝被中的云芙叫起来。
幻境中只是一具普通人的身体,因此云芙每日都要睡上许久,否则身体吃不消。
她半睁着眼坐起来,任采芳为她穿上大红喜服,又与其他喜婆一起为她梳头、上妆。
点上口脂那刻,采芳被美得挪不开眼,她痴痴地盯着云芙:“小姐今日可真美呀。”
“好你个采芳,本小姐平日不美是吗?”云芙佯怒。
采芳连连摆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姐自然是貌若天仙,只是今日妆容艳丽,显得小姐格外娇美。”
云芙笑出声来,打趣道:“嘴真甜。”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唢呐声由远及近,门口有喜娘大声唤:“新郎官来了!新娘子可以出来了!”
屋内陪伴云芙的喜婆赶紧将盖头为她盖上,送到余老爷身边。
余父背起云芙朝屋外走去,途中她听到他絮絮叨叨说着“去了蒋家也不要委屈自己,若是受了欺负便告诉爹娘。”
其实自打进入秘境,云芙从未以“爹娘”称呼过余家夫妇,总是叫他们“父亲”和“母亲”,她心中一直认为幻境中皆为虚妄,只有自己的阿爹阿娘才可如此称呼。
但没有谁的心真如冰块一般冷硬。
在余府这些日子受到的关怀不是假的,临行前余父这些要为她撑腰的话也不是假的。
“知道了,爹,你们不必挂念我,我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你和娘好好过活便是。”我往后便无法再见到你们了。剩下这句她说不出口。
她现在无比希望离开幻境后,真正的“余怜莲”能够归来,好好在父母身边尽孝。当然,也希望她回来发现自己已经成亲且对方不是书生后,不要骂她太多,毕竟可怜的昭唯帝姬也是为生活所迫。
被送进轿子中时,她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回不过神。
没想到她大好青春年华竟然要早早成亲了!虽说是假的吧,但这不能阻止她感慨自己倒霉的一生。
许久,喜轿停了下来。
云芙垂首,自盖头下的缝隙看到一只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手。
她犹豫一瞬,遂伸出右手握上去。
蓦然被触碰,手的主人不自觉蜷缩,竟然下意识生出些许退却念头。
感受到他的动作,云芙心中嗤笑,握住他的手更加用力,不允许他偏移半分。
“怂,”她想,“我就不是。”
复杂繁琐的婚礼流程说快也很快,反正现在云芙是已经坐在新房了。
床榻上铺满红枣桂圆,硌得皮肤生疼。她悄悄挪了挪屁股,想要将那些物什扫到一边。
房门开合,随后脚步声自门口响起,离耳边越来越近。
云芙悄悄咽口水,不过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紧张的。
长长喜秤将盖头掀起,露出那张昳丽脸庞。
蒋玄没说话,默默想什么。
果然被我迷倒了,云芙想。可惜不是她的真实容貌,她云芙的脸比这还要好看上许多,若是蒋玄见了非叫他迷得捧着珍宝双手恭敬奉上不可。
内心得意洋洋之时,婚礼的另一位主人公开口了。
他不疾不徐道:“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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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与余小姐说明,蒋某成亲实乃为躲避父母催促成家,对余小姐并无旖旎心思,往后也不会有,余小姐可明白?”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算了,不管了。
“这么巧。不瞒公子,其实我也是为此所迫,实则一点也不喜欢蒋公子,既然如此,我们二人往后不如各做各的事?不可干扰对方,只需在长辈面前装装样子便罢。”
笑死,说得好像谁乐意倒贴他一样。她可是灵族帝姬,在辰和大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上赶着给她献宝的人遍地都是好吗。
“如此再好不过了。”
话毕,蒋玄从壁橱抱出一床被褥,说:“今晚我去小塌睡,余小姐放心。”
……
第二日一早,屋内便没了蒋玄的身影。
“天助我也。”
她说自己不习惯更衣时有外人在场,将侍女全都赶出屋子。
换了身衣服,想着以备不时之需,又装了些珠宝钱财。
推开房门,她转头寻向采芳的身影:“采芳,我出去买些东西,你不用跟着我,去将我带来的嫁妆先规整入账。”
“好的小姐。”采芳一时还改不过来称呼。
踏出蒋府府门那刻,身体骤然一轻。她试着调动灵力,发现与掉进幻境前无异,喜滋滋地转了好几圈,瞥到路人不解的眼神,顿觉脸热,赶紧停下来。
她找到一家离蒋府和余府很远的客栈住下,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镜子。
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她几欲流泪。
终于变回来了!她是云芙,不是余怜莲。
灵力也十足充沛,现在她又是一只快乐的小蝴蝶了!
确认完这些,她将鞋子一蹬便上了床。她准备先在客栈睡上一天。
昨晚熄灯后她提心吊胆的,生怕蒋玄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一夜都没睡好。
经历这些时日的必要睡眠,她现在觉得多睡觉的滋味也不错。
人真是易受环境影响的生物,云芙想,蝴蝶也是。
*
“老板,要两个豆腐包子。”
清脆嗓音在耳畔响起。
老板拿油纸包好包子递过去,说:“姑娘拿好了,刚出锅,有些烫。”
云芙将钱放入木匣:“谢谢老板,不用找了。”
她边走鼓起腮帮吹起,等到包子没有那么烫时将它送到嘴边。
热气驱散了未尽睡意,整个口腔都充斥着幸福的味道。
食物果然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身旁行人本来说着什么,突然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前两天蒋家公子和余家小姐不是成亲了吗?你猜怎么着?”
“怎么?”
“昨天新婚的两个人出府了都没回去,现在大家都说他们心中都有心悦已久的心上人,被迫成亲后都分别私奔去了!”
云芙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爱好,奈何她灵力回归,想听不到都难,几句话就这么轻飘飘传入她耳中,“私奔”两个字在脑海中不停回荡。
被口中咬下的包子抢到,她掩唇剧烈咳嗽起来。
那两人被她打断,纷纷回过头来看她,关心询问:“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无事无事。”她摆手。
他们离开后,云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个蒋玄不会是此次来秘境中历练的弟子吧?
绝对是,否则他此前的言行举止说不通。
最令她不可置信的是,她觉得蒋玄,很有可能是谢淮屿。
似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下一秒她便在不远处看到谢淮屿那张看什么都无所谓的脸。
云芙呼吸一滞。
老天爷,还真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