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九龙钢魄
作品:《南中月下行》 九龙钢魄
在云南一千多年以前,哀牢山下有个古老的部落,族人都是龙女沙壹的后代。他们世代守护着一个山洞,里面藏着一截神奇的龙脊骨——那是他们的祖先九隆化龙升天时留下的。这龙骨黑得像最深的夜,敲起来却会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有一个夏天的晚上,一颗火流星划过夜空,轰隆一声砸在哀牢山脚下。大祭司带着族人举着火把去找,发现地上砸出个大坑,坑底躺着一块黑得发亮的怪石头。老祭司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天意啊!这是要让我们重铸龙祖的脊柱!”
部落里最好的铁匠昆弥带着九个徒弟,在陨石坑边架起炉子。他们用哀牢山特产的紫石头当砧板,从金沙江里淘来金沙做燃料,把龙骨和陨铁一起熔炼。炉火烧了七天七夜,山里的野兽吓得整夜嚎叫。
到了第八天早上,炉子突然炸开,滚烫的铁水溅到昆弥右臂上。就在大家惊叫时,那铁水像活物一样爬满他的手臂,眨眼间变成一副金属臂甲,五指关节灵活得像真手一样。烟雾散去后,人们看见炉子里立着一根黑里透红的铁柱,表面布满龙鳞般的花纹,阳光下仿佛有血液在纹路里流动。
老祭司刚捧起铁柱,就被上面突然冒出的细铁丝刺破手指。他仰头发出龙吟般的吼声,周围所有的金属器具都跟着颤抖起来。从那天起,沙壹的后代都获得了神奇的能力:有人能让菜刀自己切菜,有人能让锄头自动耕地,孩子们玩闹时,能让铜钱在空中排成小鸟形状。
昆弥十五岁的女儿洛兰是所有人中最特别的,她只要摸一摸金属,就能看见它经历过的事情——摸到剑就知道它打过什么仗,摸到锅就知道它煮过什么菜。大家都说她是“铁语者,”能听懂金属说的话。
自从有了这种能力,哀牢部落的日子越过越好。昆弥造出自己会转的水车,洛兰教会铜雀到点报时,还有人做出巨大的铁牛,不用吃草就能耕几百亩地。消息传到南诏国王耳朵里,国王异牟寻专门派人来看,见到这些会自己干活的铁家伙,高兴得直拍大腿,马上和哀牢部落结盟,让他们每年进贡些铁器。
可是好景不长,在一个月圆之夜,山顶那棵铁树突然开花了,钢片似的花瓣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把草木都割断了。那天半夜,洛兰被一阵刺耳的金属声惊醒,开窗一看,吓得差点从楼上摔下去——田里的铁牛撞破了围栏,铜马踢翻了火把,所有铁家伙都像发了疯似的乱跑乱撞。
最可怕的是阿爹新做的“铁饕餮,”这本来是给南诏王准备的贺礼,它长着龙头虎身,尾巴像蝎子,肚子里藏着十二把旋转的刀片,能把废铁吃进去吐出精钢来。现在它正撕咬着试图拦住它的工匠,钢牙一开一合,血肉和铁屑四处飞溅。
洛兰光着脚跑到院子里,看见阿爹用那只金属手臂举着火把,正和铁饕餮对峙。那怪兽额头嵌着的九隆钢魄碎片闪着诡异的紫光。
“阿爹!它能听懂金属的声音!”洛兰把手按在地上的铁板上,立刻有刺耳的震动传向铁饕餮。怪兽果然转过头,眼睛里的绿光忽明忽暗,好像在挣扎。昆弥趁机把火把扔进它嘴里,铁饕餮暴怒,钢尾巴一扫就把昆弥打飞出去。洛兰刚要跑过去,被老祭司一把拉住:“钢魄入魔了,得请南诏的《图传》天乐来!”
原来南诏建国时有神仙送给王室一本《南诏图传》,里面记载着能驯服金属的乐曲。老祭司赶紧派信鸟去送信,自己带着祭司们围成圈念咒语。那些咒语变成金色文字飘向发狂的机械兽,碰到铁皮就烧出黑印子,反而让它们更疯狂了。铁饕餮已经咬碎了七个勇士的盾牌,正张着血盆大口朝祭坛冲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洱海方向忽然传来清亮的笛声。一队穿着黑甲的骑兵冲破晨雾,领头的是个扎银腰带的年轻人,手里拿着白玉笛,吹的正是《图传》里记载的“镇金调。”笛声所到之处,铁饕餮动作慢了下来,眼睛里的绿光变得像风中蜡烛一样微弱。年轻人身后跟着八个穿彩衣的乐师,有的吹笙,有的弹琴,合奏的声音像清泉洗过生锈的铁器。
洛兰不知道那年轻人就是南诏太子寻阁劝,突然听见“咔”的一声——太子的玉笛裂了道缝,铁饕餮听到这声音又发起狂来,钢尾巴像标枪一样朝太子心口刺去!洛兰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双手抓住那条尾巴。她的手被割破了,血顺着尾巴上的纹路流进铁饕餮身体里。说也奇怪,怪兽身上的龙鳞纹路一节节亮起红光,和洛兰脖子上挂的龙脊吊坠一起闪烁。
“原来你在疼啊?”洛兰的眼泪掉在铁皮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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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陨铁在太空里流浪了千万年,带着孤独的记忆变成了钢魄,就像迷路的孩子。她轻轻哼起小时候阿妈教的摇篮曲,手指摸着铁饕餮额头的钢魄碎片。铁饕餮慢慢趴下,眼睛里的绿火变成了温柔的蓝光,机械心脏的跳动声渐渐和洛兰的心跳同步。
太子对大家说:“父王预见到机械会出事,特意让我带着乐师赶来。现在看来,光靠音乐只能暂时让它们安静,得建个专门的地方安置这些铁家伙。”老祭司却看着洛兰和铁饕餮说:“太子有所不知,钢魄认主了,洛兰现在是真正的铁语者,现在只有她能管住这些铁家伙。”
后来,南诏国花了三年时间,在太和城地下建了个叫“九隆机枢”的大地宫。整个地宫造得像龙脊骨一样有二十四节,用苍山的磁石做房梁,漾濞江的水晶当灯。每个机关都要洛兰用血激活才能用。那些发过疯的机械兽都住在这里,有的变成水利机器,有的成了防御机关。铁饕餮趴在大殿中央,它体内的钢魄碎片和洛兰的吊坠互相呼应,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出龙吟,引得地宫里所有金属一起共鸣。
南诏王让人把这件事画进了新编的《南诏图传》。画上洛兰光脚站在铁兽前,双手捧着染血的钢魄;寻阁劝在旁边吹笛子,笛声变成金线缠着机械兽;背景里还能隐约看见龙形的云彩望着大地。画完成那天,洱海上空出现了七彩祥云,云里传来古老的歌声:“铁心本是龙心来,要用龙血润铁骸。”
很多年后,头发花白的洛兰还守在地宫里。每当新造的铁家伙闹脾气,她就带它们摸摸仿制的九隆钢魄——那是用当年剩下的陨铁做的,里面封着她的一滴血。年轻的工匠们经常看见老祖母对着铁器说话,而那些冷冰冰的金属真的会用特殊的震动回应她。南诏的史书上写着:“到异牟寻国王晚年时,全国的机械都温顺得像小牛犊,这是天乐和铁语共同创造的奇迹。”
至于那根真正的九隆钢魄,有人说它变成了地宫的心脏,有人说洛兰把它沉到了洱海最深处,还有人说寻阁劝带着它去了雪山,在冰川里又建了个机枢。只有哀牢山上的铁树年年开花,钢花瓣落下的地方,草木被割断后会长出带金属光泽的新芽,樵夫们叫它“龙鳞木,”用它做的刀永远不会生锈。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