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马脚
作品:《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gb》 门外传来敲门声。
敖暄原本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他脑子里很混乱,抓不住自己在想什么,他把自己闷在了一方小小的区域里,这让他感到安全和可靠,直到他听到了有些闷的笃笃声。
他掀开被子,一骨碌坐了起来。这个点,还有谁会来找他。
他咬了咬下唇,长长地呼吸了一下,才跳下了床,开了门。
乌途站在门口,手还保持着举着的姿势,面前的少年头发乱乱的,还有几缕发丝翘了起来,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她忍住伸手抚平的冲动,歪头往里面探了一下,里面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纸招进来的银白光亮。
“这么早就睡了?”
敖暄现在对她的每一点靠近、每一分逼近的温度都过度的敏感,他轻轻掐住了自己,让自己维持住正常人该有的仪态,摇头,“不,就是想一点事。”
“刚好,”乌途便毫不见外地进了门,她顺手要拉上门,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体贴问道,“介意我关门吗,会不会不舒服?”
“啊?”敖暄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脸上却又慢慢漫上了可疑的红色。“你,你为什么这么说,”他的话都要打哆嗦了,他心里藏了只鬼,于是忍不住对一切意有所指含糊不清的话神经过敏起来。
乌途的手背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是真的很热。”
“我我我,我是……”他心跳漏了一拍,感觉自己要死了,羞愤欲死,被小二黑撞见自己神经兮兮就算了,居然还被乌途当面捅破了,他言语混乱,张口结舌,“对,我我好热,门开着吧,凉快。”
“行。”乌途的目光在他的脸颊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敞开了门,她在桌边坐下,就着一点月光,给两人各倒了杯冷茶。
“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敖暄揪了揪衣角,磨磨蹭蹭地坐了过去,她没有点灯,黑暗成了一层面纱,彼此的神色都不是很清晰,他略略松了口气,感到放松不少。
他不知道的是,在乌途的眼里,一点月光便足以看清每一个角落。
他的指节扣着冰凉的杯身,有些活跃地点着,像是在高兴什么,嘴角还扬着笑,乌途想起了方才青花的神色,竟觉得两人有些惊人的同步了。
“谷里头尽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们,有的话好像只能跟你聊聊,”乌途两只手指撑着下颌,目光落在他身上,“青花最近不大对劲,早出晚归不说,总爱莫名其妙地笑,以你的经验,你觉得她是怎么了?”
以他的经验……他能有什么经验!
敖暄没听明白,只能下意识顺着往下面猜,“可能是最近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吧。”
“高兴的事儿,”她轻轻点着桌子,若有所思,“还总爱脸红呢?”
敖暄差点被口水给呛着了,他的脸上迅速浮过了一层热度,都要冒烟了,他无比庆幸现在没有点灯,侧了侧身往更黑暗里躲去,还猛灌了一口凉茶做掩饰。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还替他拍了拍背,“怎么喝水还呛到了。”
“我……太渴了。”
她就又帮他倒了一杯,“凉茶少喝点,容易肚子疼。”
她是真的很关心谷里的所有人,好像她把他和她们捡回来了,就一定要负起责任,保证所有人都能健健康康地长大。这份单纯的关心让敖暄心静了不少,却又莫名有些钝钝的难受。他吸了口气,思索着,于是目光便不由得慢慢落在窗外高悬在树顶的月亮上,那是一轮弯月,也和圆月一样明亮。
“也许,有喜欢的人了。”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出来,像是字斟句酌地谨慎,又补充了一句,“青花姐可能是碰到了两心相悦的人吧,所以情绪忍不住为对方而牵动,会高兴,会难过,会羞涩……”
他目光遥遥落在那抹月亮上,有些忧愁似的,“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听到了一声略带疑惑的“嗯”声,才陡然回过神来,“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在乌途也没有多问,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我忽视了,我一直以为她不怎么喜欢男人的。”
这下倒是敖暄“啊”了一声,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青花是我带回来的第一个小丫头,那时候好像才十岁吧,小小的一个,”乌途眼里陷入了一点怀念,“还不到我肩膀高。那么小的一个丫头,竟然被押着要和一个大她快两轮的傻子结婚。”
敖暄第一次听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家里穷,还生那么多孩子,她爹一天到晚因为要不着儿子打女人,还为了一点聘礼把家里的女孩儿们一个个都给卖了,青花是最小的一个,到了最后也没放过。”乌途轻轻笑了一下,“我经过那个小破屋子的时候,她都要被压着拜堂了,哭得不行,怎么打都不弯腰。结果拜天地的时候起来刚好看见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愣是跑了出来抱住了我的腿,说让我把她打死吧。”
“原来小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她把杯底的凉茶一饮而尽,好像忽然意识到原来时间不知不觉也过去了很久了。
乌途一副物是人非的感慨状,看得敖暄心里有些酸酸的,这里虽然热闹,她却好像一直有些孤寂,于是在刚才听她讲故事时脑子里乍然一现有些奇怪的点就飞速地被他给忘记了,他不是很会安慰人,只能有些笨拙地拍拍她的手,又怕太唐突就迅速抽离,“如果那个人是好人的话,对青花姐来说就又有一个爱她的人了,是好事。”
“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乌途的目光转向了他,即使在黑夜里,他依然能看得见她眼里细微的亮点,像是那盏月亮边上簇着的碎星,她带了点揶揄地反问,敖暄才想起自己刚刚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话,他自己也被矛盾住了,被那道灼灼求知的视线盯得败下阵来,“我也不知道,我……没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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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来我们都不怎么了解这种事儿呢。”乌途放过了他,站了起来,她深夜来谈完事情应该就准备出去了,可脚却一直没动,直到敖暄狐疑地抬起头时,头顶忽然覆上了一片阴影,她伸手自然地把他几缕乱翘的发丝捋顺,微凉的草木清香盈了过来,像是一阵拂过森林的清风。
敖暄霎时被她的动作惊得呆住了,心脏差点要跳到嘴巴里,他惊慌地抓住了心口的衣服,害怕它真的要破胸膛而出。可乌途却丝毫没有什么觉得不对的,理完了那点凌乱就转身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又转过身来,于是一直偷偷地看着她背影的敖暄猛地把头埋进了臂弯,热气上涌,他只敢露出一双眼睛,以免其他任何一丝不该有的情绪从脸上泄露。
乌途盯着他,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眼睛。
“明天早上,跟我出去一趟吧。”
少年趴在桌上,只露出的一双眼睛眨了眨,瞳仁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水波,“干什么?”
他太不会遮掩了,也太容易露马脚,乌途转过了身,目光若有所思,“去悄悄了解一下这种事儿。”
就因为这句话,敖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他颠来倒去地胡思乱想,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要和他一起去了解“这种事儿”?哪种事儿,是指——
喜欢上一个人这件事儿吗?
“啊。”他捂着脑袋,一下一下往柔软的棉花枕头里磕,“别想了,快睡觉吧,求求你了。”
可越这样越睡不着,他又开始嫌起秋冬的夜晚漫长了,他盯着连月亮都已经沉下去了的天空,小声喃喃,“还有多久才亮?”
他有些期待,又有一些畏惧,乌途只是在关心另一个人,他尚且在安全范围内,他也许能够伪装成旁观者……
也许能吧。
就这么没有逻辑地想了一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但是睁眼的时候,看到天光亮起来,他松了一口气,很迅速地爬了起来。
他在外面碰见了愁眉苦脸起来上学堂的小二黑,小二黑看见他时撅了撅嘴,“阿暄哥,你不上学怎么起这么早啊?”
满怀都是上学的怨念。
阿暄哥还没说什么呢,目光忽地看向了她身后,小二黑只觉背后一凉,头顶就被敲了一个爆栗,“要迟到了哦,小丫头。”
小二黑瘪着嘴跑远了。
乌途披着松散的外衣,长发随意地散落下来,她眉眼好像还带着一点才睡醒的疏懒松弛,懒洋洋地伸手遮了一下阳光,半眯着看过来,她身上披了一层秋日没有攻击性的阳光,金灿灿的,像是镀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早,阿暄。”她冲他粲然一笑。
敖暄呼吸一滞,被那个好像眼里都是他的笑容冲了个头晕目眩。他觉得心口好像空了一下,旋即又满了,好像陡然涨起的春潮,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直到心脏不堪重负,连一点喜悦都会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