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更顺利地融入当地，不引起异常的目光。


    林茗与一行人早在下“游舟”之前就将修士服收起穿上了常服，又在找到住处毡帐后换上了当地的服饰，此刻更是穿戴着或多或少的饰品，乍看真有几分像当地人。


    “你说什么？”


    尹沂洲声音一字一顿，冷冽如深冬寒冰。


    一贯的霜雪面容，此刻眸中却带着愠色，似乎已经彻底被冒犯，却还克制着，仿佛一旦确定什么，就能将目标瞬间扼杀。


    “你这孩子给我放开……哎呦呦怎么回事，我脏腑也开始疼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晟詹先放开，听他说完。”


    阮晗俞扶着额头，头疼地看着两个身量比他们还要高大，但一涉及到林茗与的事就情绪难以自控的家伙。


    但是他总觉得，一个人就算再过愚蠢，也不至于以一人之躯挑衅这么多人。


    晟詹狠狠剜了一眼以示警告，看着他还算老实了一点，才缓缓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


    “你们是外地人吧。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说的这差事可是正经差事。我们韶因老板娘是‘念辰楼’的老板，专做为人姻缘解惑的生意，我们都尊称她为韶因娘娘。我可是看这姑娘机灵动人才这么说的。”


    尹沂洲释出的压迫炁流也在他终于听到关键词后瞬间收回。


    “咦奇怪，呼吸又顺畅了。怎么回事？”


    “为人姻缘解惑的生意，那不就是……红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适合啊？”


    林茗与略觉得有些好笑。


    她自己可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又何谈为他人的感情添砖加瓦。


    不过之前倒是经常为闺蜜骂过不少次她的渣男朋友。


    这种经历也能被看出来？


    “姑娘你美若天仙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只这一条就足够喽。”


    剩下几人闻言齐齐向局促的少女投去欣赏的视线，唇角弧度勾得高高的。


    比听到夸自己还要自豪骄傲。


    恢复自由呼吸的小哥，记吃不记打，借着光亮端详着几个人的脸，似乎又确定了什么。


    “诶，其实你们几个，除了这位妹妹身材稍过匀称一点，剩下你们几个人都可以去啊。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位韶因娘娘只聘用长相好看的，只要长得好看，人再笨她都能给调好喽，听说她那最近有人走了，正缺人呢。我倒是想去偷师，可是人家啧啧啧……看不上我啊。”


    “稍过匀称，居然这么说……真的是……很过分。”


    汝卉撇着嘴，用只够自己听到的音量小声反抗，语气强忍着受伤的脆弱感。


    “哎呀有虫子。”


    阮晗俞装模做样，在小哥身上胡乱拍打，驱赶着虫子。


    “哪呢哪呢，快帮我弄掉啊，我最怕虫子了。少侠，好了没有啊，你打得我好疼啊。不等虫子被打跑，我就先被你打死了。”


    被阮晗俞捉弄地翻来覆去的小哥呲牙咧嘴败下阵来，挠来挠去。


    汝卉这才笑了笑。


    小哥被汝卉再次吸引了注意力，拍了拍她的肩头，半安慰半指招道：


    “姑娘，你也别失落，那‘念辰楼’啊，里面全是些能读懂人心意的帅气公子，可不像我们这等粗人，你去了说不定能找到如意郎君呢。”


    “这个还是不需要的……”


    汝卉眉梢微动。


    心中暗骂：我是修士诶！你觉得我需要嘛！


    如晦夜色中，整个世界像披上了一层薄纱，星河作点缀，幽幽的风吹动，皎洁圆月悬于当空，甚为震撼。


    不远处的篝火堆传来“噼里啪啦”声，火苗在黑暗中跳跃舞动。


    “节日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燃烧篝火了啊。好隆重啊。”


    阮晗俞见缝插针，谈到主题。


    “那当然了，篝火节可是我们这里最重要的节日了。篝火从节日开始前的准备阶段一直要持续结束后的两三日呢，每晚都要换新的火堆，你看下面这些搬木柴的人，一年里也就这会最为忙碌了。”


    白日里逛的时候，只注意到卖货的摊子，此刻随着人流的稀疏，才注意到别的。


    哪怕已经夜晚，下方仍有不少人在不停地忙碌：砍柴的、摆摊买饰品布料的，脸上却挂着笑意，丝毫不知疲倦。


    下方的毡帐都不同程度地开始装饰了起来，有的垂红绸，有的悬挂着各色不同形状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小哥，篝火节为什么会这么重要，我们孤陋寡闻，对此颇感兴趣，可否给我们讲讲来历啊？”


    “来历啊，正好我现在也不忙，不妨给你们讲讲。”


    “传说啊，很久很久以前，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就是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你们倒是围过来啊，你们离这么远我讲起来没有感觉。”


    小哥拉拢着阮晗俞，除了方才心有不快的两人，剩下几人靠近了些，小哥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讲起来。


    “话说很久以前呢，有一对郎才女貌的有情人，因感情得不到家中的同意，反抗无效后心灰意冷，终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二人书信约定，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做最后的告别。那晚，二人带着不留遗憾的想法，双双穿着最满意的衣服，以最美好的形象来到了这里，双方都打算在不告知对方的情况下，独自殉情。也许是心意太过沉重，感动了上苍。二人刚一见面，一位路过的神明不忍二人遭遇，亲自为他们修改了姻缘线和命运的走向，并得到了神明的祝福。二人带着被赠予的姻缘石，感情被所有人认可，顺利成婚。自此，篝火节这个习俗就流传了下来。”


    阮晗俞：“所以现在大家都会在篝火节上精心打扮，以求得到神明的祝福，以求美满爱情。”


    乍一听还挺美好的，要不是那天……


    林茗与脑海中又浮现出他们眼中不合时宜的惊恐。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有人逝世或者被害之类的？”


    “你说什么呢？我们这儿挺好的，不是……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要捣乱你可要小心，来的时候五个人，走的时候可不一定是五个囫囵个的了，我们这可不是好惹的。啊啊啊啊疼疼疼……大侠松手，是我冒失了，您大人有大量……哎呦喂谢谢大侠。”


    送走归家的小哥，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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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倚靠在彼此身上吹着风，欣赏夜景。


    不知道阮晗俞何时带的酒，借着气氛，林茗与一杯接一杯，逐渐微醺。


    一转头看见尹沂洲的脸颊居然也染上了浅淡的酡红。


    “师兄你……还怪好看的。”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少女，眸光躲闪着眨了眨眼，作无辜状，又赶忙喝了一口酒。


    清脆的笑声不断在此间回响，悠悠地飘向远处。


    林茗与拨弄着手上的绿松石手串，眼尾弯了弯，环顾一眼众人，又忽而清醒地凝视着寂寂月色，一时陷入失神。


    她大概会永远记得这个充满吵闹和星空的夜晚。


    无论她与这群人的结局如何。


    尽管她终会离开这个世界。


    *


    翌日。


    在多方打探下，林茗与一行人找到了传说中的念辰楼。


    身处荒凉的大漠中，毡帐成群，独独这座念辰楼造型独特，风格反而更像是中土的房屋建筑，突兀得很。


    不简单。


    韶因娘娘……单听名字就不像是什么善茬。


    就从她入手了。


    “有人吗，我们来应聘的。”


    距离稍远的楼上拐角处，曼妙的红衣女子微微侧了侧身，流光的裙裾拂过身旁的雕花屏风。


    微微勾了勾唇角，手中的檀香扇摇晃不停。


    方一踏入门槛，除汝卉之外的四个人就被簇拥着涌向不同的方向和房间。


    整个空间弥漫着令人眩晕的熏香，闻久了甚至有点恍惚。


    尹沂洲理了理外袍坐定，看着自称是简单给自己培训修习的师兄，同样是个相貌俊秀的男子。


    果然如那位小哥所说，进入念辰楼的第一要求是相貌。


    “要想懂别人，给被人解惑呢，首先得懂自己。你来得有点晚，今天呢时间也所剩不多了，摆在你面前的是一簿札记，你不如就先记录记录你的意中人或者潜在的心上人吧。什么都可以写，相貌啊，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啊，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都可以写。这关合格了才能学其他的。写吧，我去看看别的师弟。”


    尹沂洲一字未动，想好了借口，便出去暗寻其他人，还有所谓的韶因娘娘。


    路过隔壁房间，听见熟悉的声音。


    方才那位师兄正给晟詹讲着同样的话，而傲气的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屑，“写了又怎么样，写了就能得到嘛？”


    “你！”


    那位师兄瞪着眼，被气得说不上话来。


    尹沂洲笑了笑，正准备离开接着找，脚步突然顿了顿。


    晟詹他……这么小就有意中人了？


    他每日接触的除了魔魂碎片相关的人，不就是他们几个。


    而他们几个人之中，为数不多的女子只有汝卉和……师妹。


    尹沂洲正责怪自己想多了，脑海中骤然浮现发生过的一幕。


    一脸冷锐的少年看着林茗与，眸光因期待而隐隐发亮，真挚地询问少女，可不可以喂他。


    尹沂洲一怔。


    偏头看向轩窗内似有察觉的黑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