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暴雪夜
作品:《冬雪月夜》 哭?她把始作俑者暴揍到跪下叫爸爸都不会哭。
不过这倒是个靠着苦肉计拉近距离的好机会。舒怀瑾腹诽完,想出了新的坏主意。她故意吸了吸鼻子,音调沾着浓重的鼻腔音,“没哭。”
贺问洲显然没哄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我怎么听到有人还在悄悄抹眼泪。”
“哈?”舒怀瑾疑惑,“抹眼泪又没有声音,你怎么听到的……”
“逗你的。”贺问洲压低了声,像是在哄她开心,“哭够了吗?”
混杂着一点电流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磁,有着不属于他身上的细腻感。
舒怀瑾忽然更舍不得挂断电话,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我说没哭够,你会哄我吗?”
贺问洲何其敏锐,只需要蛛丝马迹就能识破她演技的破绽,稍稍拉长语调,“装哭不算。”
他说话时的语气比平常温柔,舒怀瑾隔着距离都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姿态。大概正随性地坐在落地窗前,衣襟漫不经心地敞开稍许,气场冷冽如清雪,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想要捂热这样的一颗心,实属不容易。
舒怀瑾心念微动,索性放弃了装哭的腔调,“好吧,我承认,哭是假的,但我遇到的糟心事是真的。你就不能秉承着安慰我的原则,迁就我几秒吗?”
少女骄矜的话语再没了先前的谨慎,反而多了几分理所当然。
看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哪里是被琐事困扰不敢告诉家人,不过是发现一个绝妙的借口,想以此来折腾他罢了。
贺问洲抬眼,望向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视线微沉,“舒怀瑾。”
听见他唤自己全名,舒怀瑾眼皮跳了下,没应。
“把我当成你哥使了?”尽管贺问洲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却含着纵容的意味。
舒怀瑾在这样的试探下,胆子大了起来,哼声:“我对你可比对我哥的态度好几百倍。”
贺问洲:“听这语气,我还挺幸运。”
舒怀瑾立马接话,“对啊。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等以后我们熟了……”
你也得变成任我指挥的小奴隶。
剩下半句她没说,轻哼了声盖过。
言下之意是,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普通层面,至于怎样界定,彼此心知肚明。
正如贺问洲先前强调无数次的那样,舒怀瑾也在反过来点他。
总裁办公室内,秘书轻扣玻璃门边,提醒他到了启程的时间。贺问洲抬手表示知道了,曲指在桌面轻点,摩挲着尚未点燃的一支烟。
抛出去的石子未必每次都能激起涟漪,舒怀瑾见他没回答,仔细聆听着对面的动静。口吻随意地问,“贺大佬,你在公司啊?”
“嗯。”贺问洲淡声道,转而想起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未必能处理好,“你在寝室?”
舒怀瑾余光落向正在各忙各的室友,避而不答,“问这个对开导我有什么用处吗?”
贺问洲就这么被她难住了。
她还是学生的身份,舆论周围的看客也是学生,寝室关系对于剩下几年的大学生涯还是挺重要的,要是这个时候身边有人,多少还能陪伴她。
可若是承认,以她古灵精怪的个性,必然会以此为论据来反诈他。
贺问洲静水流深地答,“没有。只是作为兄长的过来人建议,发生这种事以后,尽量少独处。”
舒怀瑾声音闷闷的,“哦,意思是哭也不能一个人哭,要当着别人的面哭。”
“……”贺问洲折了那支烟,裹挟着烟草气息的指腹揉了揉眉心,“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通过事件分析,哪些人是虚情假意,哪些朋友值得信任,筛选掉没必要的圈子。”
他尽可能借着她经历的实例将经验告诉她,却忽略了她想要的情绪价值。
舒怀瑾瘪嘴,温吞的话语里含了些许委屈,“我以为你会安慰我。”
贺问洲迟凝片刻,“找我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舒怀瑾很想吐槽,她卖惨卖得这么明显了,他居然看不出来?到底是谁迟钝啊。
贺问洲习惯了被人索取权利,思维模式已然固化。陡然遇到只要他一句轻声安慰的小姑娘,一时有些感慨。
“不愿意就算了……”舒怀瑾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造谣的人叫什么名字?”贺问洲冷不丁地问。
舒怀瑾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告诉了他。不过她隐瞒了自己的计划,反正到目前为止,只是拿到了证据,并不算真正解决了问题。
“好。”贺问洲目光落向出现在门外的助理一行人,再晚就要耽搁行程了。“我还有事,晚上聊。”
见他就要挂断电话,舒怀瑾咕哝着,“谁知道晚上你会不会又变高冷。”
贺问洲就没见过黏糊劲这么强的女孩子。
跟小尾巴似的,甩不掉。
“不会。”话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笃定。
通话结束后,舒怀瑾心情特别好,哼着歌回到上床下桌的座位,改为给他发消息。
[你刚才说的话要算数哈,不然我可是会记仇的]
几分钟过后,她收到了他的回复。
[行,晚上安慰你]
事实上,舒怀瑾并不觉得贺问洲能有时间赴这个约。不过没关系,她又不会傻等着。同赵律师沟通完细节后,发小群里在京北的都在艾特她。
自从开学后,舒怀瑾忙着军训,适应大学生活,还没怎么跟她们聚过。
平时在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次她无缘无故被泼了这么盆脏水,大家自然看不下去,想为她打抱不平。
她们常去的秘密基地是一家清吧,走的是高端会员制路线,环境私密,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舒怀瑾从学校打车赶过来,是最后一个到的。
桌上摆了几个当下火爆的桌游,果盘、奶茶已经点好了,调酒师正在调制符合她们口味的甜酒。
程煜见到她,非常有眼力见地站起身,将吸管插好递给她,动作熟练,没有同吸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俨然是对舒怀瑾莫名其妙的洁癖烂熟于心。
“程煜这个重友轻友的家伙,刚才让他给我递根吸管都不愿意,小瑾一来,立马变成贴心狗腿子了。”说话的人姓杨,跟程煜关系最好,调侃的话自然毒,“程少爷,下次能不能也让我体验下这个待遇?”
程煜没理他,“奶茶没你的份?”
杨公子不以为然,“要不是小瑾点名了要喝,你能让我蹭上?偏心得未免也太明显了。”
“滚一边去。”程煜不客气,“大男人说这种话也不嫌养胃。”
另外三个女孩正在玩牌,给舒怀瑾让出位置,让她观战。
大家调侃:“你俩要卖腐出去卖,别在包厢里嚷嚷,说出去难道光彩吗?”
程煜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我性取向正常。”
杨公子笑:“程少早就心有所属了。”
舒怀瑾观察完战局,指导身旁的宋阮,“出这张。”
宋阮毫不犹豫地打了出去,得意洋洋,“各位,不好意思,军师来了,接下来我要大杀四方了。”
反应过来的人好奇道:“不是吧?程煜喜欢谁?”
杨公子挨了程煜几计眼刃,意味深长,“暂时保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东西,自然没人接话,舒怀瑾用吸管戳着沉在杯底的小料,开玩笑说:“未成年禁止早恋。”
“我靠,你们不说我差点忘了程少还没成年。”
“带未成年人出入酒吧,真是罪过罪过。”朋友说,“程煜,你左转出门好了,就当给我们积功德。”
程煜算了服了这群狐朋狗友似的发小,任由她们打趣完,坐在舒怀瑾身侧,欲言又止地关怀道:“你被造谣的事,需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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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
舒怀瑾没觉得这事有啥需要他帮的。
宋阮说出了她的心声:“小瑾不想让舒宴清知道,你要是动用你家的人脉,还怎么瞒住他?”
平心而论,他们这些公子哥是有人脉,但基本受制于家里,别人肯因为他一句话而帮忙,给的是程家的面子,而不是程家少爷的面子。他年纪尚小,没有实权,顶多算个有点钱的富二代。
程煜抿了下唇,忽然滋生出一股自己很没用的挫败感。
“我去把他打一顿,给她出气。”
“不是吧,什么年代了,你当混□□啊,光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宋阮反问,“打一顿,心里是爽了,后面你又怎么办?不说人家报警揪出你的身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人,她还怎么走法律途径?”
“你让看客怎么想?说舒怀瑾用暴力恐吓,权势压人。”
“还有,你猜别人会怎么揣测你和小瑾的关系。”宋阮原本不想点醒的,但程煜这份喜欢的确有些幼稚,“万一小瑾以后还想谈校园恋爱,你这不是给人添乱吗?”
连番的发问落地,程煜脸色白了不少,“我确实考虑不周。”
另外几人缓和气氛,“过过嘴瘾而已嘛。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把他的照片公之于众,发布在网上。”
“我还是觉得揣他用来思考的下半身几脚比较过瘾。”
大家七嘴八舌地用嘴炮的方式来化解。
舒怀瑾见发小们这么维护自己,对这件事不爽的情绪也散了不少,加入了桌游阵营。一行人就说说笑笑,同往常的聚会没什么两样,唯有程煜一言不发。后半场,众人喝了点鸡尾酒,程煜没有加入,余光不时落向中心的舒怀瑾。
她明媚耀眼,沉着松弛,似乎真的不需要他。
宋阮家里有门禁,玩到九点的时候,先行回家了。其他几人又凑了一局,舒怀瑾去卫生间的功夫,才发现忘了将静音调成响铃模式,错过了贺问洲取消两次的电话。
微信通话记录相隔一个小时,他能够连续打两次,还是挺超乎舒怀瑾意料的。
她不疾不徐地拨通回去。
贺问洲那端声音寂静,发动机高速运作的微噪声很浅,大概率是正在返程的路上。
舒怀瑾刚才喝了一点威士忌,自然比往常大胆些,开口直呼他名字。
“贺问洲,你怎么才想起我……”
“才?”贺问洲低沉的嗓音拂过耳畔,“我一个小时前,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她那会正在专心玩桌游,哪有空分神看手机。当然,把他抛在九霄云外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舒怀瑾自知心虚,软声解释,“手机静音了,见谅见谅。”
不过这心虚劲没维持几秒,旋即调转话锋,成了埋怨,“不过语音安慰也太没诚意了,京北不大,你又不是美国总统,想见你一面却比登天还难。”
少女那端不知什么缘故,每一个字都沾着糯意,软绵绵地像是撒娇。如同一根毛茸茸的猫尾巴,轻勾着,在他胸口挠了那么一下,旋即调皮地卷蜷着。
贺问洲轻咳一声,将浮乱的心思压下,“喝酒了?”
舒怀瑾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不差,今晚这点酒,远不到说胡话的程度。
她思忖了几秒,很乖地低应了半个音节。
贺问洲眉心轻折,“一个人?”
就是这么句暗含不虞的问句,让舒怀瑾抓住了拿捏贺问洲的关键突破口,她装作悻悻然地说:“反正你又不会来陪我,一个人和几个人没什么区别。”
贺问洲的耐心似是在下午陪她通话时已然告罄,没再和她拉扯,沉声留下一句,“地址发我。”
随后挂断了通话。
舒怀瑾看向两人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基本都是她在主动,通常发几条,他才会隔几天回一条。
而在这三十秒的通话里,竟有一半时间都是在等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