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作品:《御座之上尽折腰(女尊)》 “贵使厚礼朕谢过了,朕回送贵国三万石粮草,两千匹良驹车马,还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向我朝开口。”在众多送牛送羊送牲畜的部族中,北仓的礼显得格外隆重,礼尚往来,殷君娆不能吝啬失了大国气度。
说话间,她一殷凌的眼神一同看向使者身后,头戴面纱的男子,只是不同的是,她并没对此人有任何想法,开口回绝道:“另者,这毕竟是帝姬百日宴,此男……”
“陛下,使者既已带贵男过来,便是先见见也无妨。”殷凌拦下殷君娆想开口拒绝的话,不论殷君娆有意无意,哼笑一声,“摘下面纱,容本王与陛下一观。”
贡男走上前,尽管穿着北仓仍然厚重的礼服,也不难看出身形玉树。用北仓的礼向众人见礼之后,摘下掩面的面纱。
一副清俊的面容引得后宫夺目而视,长眉若柳,面白似玉,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北仓国廉安郡主苏氏,见过大皇帝,摄政王。”
殷君娆也不禁为这男子的容颜多停留了几秒的目光,可片刻就再次移开。便是长相再俊美可人,在帝姬百日宴上公然纳侍,于情于理说出去恐会遭万民耻笑。
恐怕殷凌大办宴席也有其中关联,她必然知道北仓使者来朝又会给她后宫趁机塞人,就是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不收不合理,收了失民心。
转头看,沈令已经气的牙根痒了,若不是他身旁的宫人一直好言劝着,只怕是会跳起脚来当庭拒绝,摄政王却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打量着台下男子。
“苏公子容貌俊秀,只是朕近来生育身体不适,无意于后宫之事,帝姬也才百日,过早收作夫侍更于理不合,贵国心意朕已然知晓,还是请贵使携廉安郡主回……”
殷君娆一场下来没几句话是说完整的,殷凌眼瞧着她要拒绝,立刻挥手拦截,“既然陛下和帝姬都不能笑纳,此男纳入本王府下何妨?推却贵使心意,实在失礼。”
“皇姑……莫不是在同朕相戏。”殷君娆牵强的努了努嘴,宴席之上大胆强抢贡男,便是她不想收,这贵国郡主也不是像包袱一样,随意丢来丢去,谁想要谁拿的。
殷凌耸了耸肩,“本王何时戏弄过陛下?贵使既说这礼是献于陛下,本王与帝姬,陛下无意,帝姬年幼,本王又有何理由推却?”
说着,不等殷君娆摆脸色,便把话茬子丢到北仓使者那里,“贵使说呢?”
北仓使者自知依靠冬岳也是势利之交,冬岳的当权者是谁,她就趋于谁,甚至觉得让此男嫁入摄政王府,比嫁入皇宫还要好,但也不好直言,只能迂回道:“依我主意思,此男既已入了冬岳,便是冬岳人士,但凭处置。”
不直说随便处置就好,把格局抬到了冬岳,便是隐晦说明冬岳谁执政谁安排,事已至此,是她想简单了,低估了殷凌的贼胆色心,不只是想让她,让她的后宫侍郎难堪,居然还想名色双收。
沈令是她的后宫势力,又因跋扈树敌颇多,正好借此机会打压群众,真可谓是无孔不入。
“既如此,本王笑纳了,真是多谢陛下割爱。”殷凌得此美男心情大悦,豪放的痛饮一杯,伸手招呼苏氏来身边落座。
那男子有些纠结,转身又不敢动,抬头看着上座大皇帝与皇后的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殷凌又给她挖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坑,比刚才更为凶险,刚才纳了遭耻笑,现在为一男子与臣下争抢更是丢人现眼。
殷君娆只得放弃,“朕也恭喜皇姑喜得佳人。”
“好,快给北仓使者赐御酒!”苏氏这才敢走向摄政王身边,殷凌也终于抱得美人归。
看着殷君娆与帝后二人吃瘪的容颜,他更是喜不自胜,“本王再自掏腰包,在陛下的回礼上追加千匹锦缎。”
“外臣谢大皇帝,谢摄政王!”北仓使者也大喜过望,来的时候还怕小子送不出去,现下男子送进了冬岳最有权的贵人手中,又得了厚礼回国,方可交差。
坐到殷凌身边的苏氏也是被调教的颇懂侍奉之术,知道迂回凤转,“奴侍知道冬岳与夏蜀交锋在即,您还用如此厚礼以待母国,奴侍也替国君谢过……妻主。”
他们二人左右逢源,却没注意到大皇帝这边,上到皇后侍郎,下到中立大臣,没有一个人面带笑颜,便是大皇帝殷君娆本人,脸上的微笑也是强作欢颜。
其中表情最难看的,尤其是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容君沈令。
帝姬百日宴结束后,摄政王的车马出宫回到王府已经天色傍晚,车马内却只有苏氏男子一人。
临下宴前,殷凌便当堂宣布封他为侧侍,给足了北仓的面子,苏侧侍也在沾沾自喜。
正在想着以后在冬岳高贵快活的日子时,已经达到福地的马车却还没停下,他不禁有些疑惑地掀开帘子询问马夫,“已经到了王府,为何还不停驾?”
“侧侍,我们到了,这就是殿下剥给你的住处。”苏侧侍听闻已经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却在抬眼的一瞬间,所有愉悦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面前被马夫所说的“殿宇”不过是一个单院单户的破败小屋,萧条荒芜。
正值春天,唯一在院子里栽种的一棵树,枝干却是光秃秃的显然已经死了,零零散散倒地的石墩子,已经布满了蜘蛛网。
难道刚才摄政王府的繁华景象都是泡沫?
他分明看到了宽阔明亮的正殿和富丽堂皇的侧殿,如今这个地方,甚至还不如他来冬岳路上与使臣沿路住的小客栈。
然而最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还不只是凋敝凄冷的住处,而是在院中站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虽然同为男子,但他身为郡主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站在这些人身边,简直如同弱柳扶风。
他有点紧张地转头看向拉他来的马夫,对方便是连行礼都没给他拿下,“侧侍别怕,这是我们王后专门请来的教养公公,是来教导侧侍冬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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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礼仪和……摄政王府规矩的。”
“敢……敢问,摄政王府的王后是?”苏侧侍的内心开始慌乱,来之前他早已经多方打听过,摄政王虽然有几个贱侍,但至今未娶王后。
不然他以他的姿色也不会为了一个侧侍沾沾自喜,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
刚问完,面前一位高大的教养公公一耳光就扇到苏侧侍的脸上,似是从来没有挨过如此重创。
他差点没站稳,踉跄几步,捂着已经肿了的半边脸,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身后马夫的声音响起,“我们摄政王府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问王后是谁。”
南院传来一阵阵刺耳而凄惨的尖叫声,与此同时天色已黑,王府内摄政王寝殿的烛火还未熄灭,从朦胧的窗户纸中透露出幽淡昏黄的光辉,在夜中柔和如同魑魅。
寝殿的门已经死死地关拢了。
寝殿外的锦鲤池中豢养着两条赤色锦鲤,皎洁的月光照耀的池水波光粼粼,白日里都安静沉底的锦鲤今夜不知怎么了,像是想一同共赏圆月般,两只纠缠的跃出水面,带着潵出的淋淋水珠。
一件朱紫色莽纹肚兜随手放在门边,一袭裹衣堂而皇之的就挂在门把上,许是在刚关门的那一刻,屋内的人就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贱人,今日的动作怎么……怎么如此唐突。”身下的殷凌死死地圈着压在她身上男人的脖子。
“臣侍今日在宴席上……呵,看见殿下的眼都从那北仓来的男人身上移不开了,那人有臣侍好看吗?”沈令深情款款的与殷凌四目相对着,讨好般的轻啄一下对方带着自己气息的唇角。
“男子之见。”殷凌轻哼一声地嘲讽着,脸上却还是带着欢愉的笑容,便又是一口吻上去,刚才是争得主动的较量,现在就是情动之下的使然。
长夜漫漫,等到了后夜里,沈令慢条斯理的沐浴完,殷凌已经穿好了寝衣到正殿内堂日常处理着近日的奏折和文书。
虽然领口还是松松垮垮的能看到沉紫色的肚兜,但相较于只搭了件浴袍的沈令来说,已经算是端庄了。
耳边还隐隐约约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男子叫声,殿内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充耳不闻。
只见沈令安静地走到殷凌身边细细研墨,女人翻看了几眼奏折,“两月后的祭祀,你找个理由同皇帝告假,留在宫中。”
沈令身为皇长子生父且身居容君高位,背后还有自己的面子,是不可能不跟着去的,再加上他习性张狂,没准还会摇着尾巴跟着走,殷凌只好率先提醒道。
沈令刚想问为什么,低头见得见对方一脸伶俐的笑容,点了点祭祀日期,“把千雪留在身边保护好了,这可是咱们冬岳即将登基的皇太子,记住了吗?”
他顿时乱作一团又欣喜异常,明白摄政王的意思,立刻大胆的凑上去轻轻的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即跪在殷凌对双腿之间装模作样地行了个大礼,“臣侍明白……陛下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