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


    顾止渊说着，便让阿阳去放出杨刺史已死的消息。


    “看住这人，他若是醒了过来告诉我。”


    消息放出半日，城中并无特殊的消息传出，直到夜色降临，十七才回到住处，将杨刺史醒来的消息告知顾止渊。


    “走，去衙狱。”


    几人从小路行进，顾止渊一身黑色劲装，没多久便来到牢房前。


    杨刺史神色虚弱，原本安静的坐在木榻上，在看见顾止渊后突然暴起，眼眶都变得通红。


    “为什么要救我！”


    顾止渊立刻退后一步，远离了如同疯狗般的杨刺史。


    “怎么，你不死会如何？”


    说话间，十七已然拿来椅子放在顾止渊身后，顾止渊干脆坐下，双腿交叠俯看着身前的杨刺史。


    “你不死，别人会死？”


    只一句话便让杨刺史安静下来，杨刺史眼中满是恐惧，缩在墙角不住的摇着头：“没有，不会有人死的，不会的。”


    见人如此，顾止渊起身蹲到杨刺史身前，一把拉起杨刺史的衣领，语气低沉。


    “说吧，谁会死？”


    “你如今出不去，告诉我是谁，我帮你。”


    听到这话，杨刺史眼神清明了些，却在看到顾止渊时又缩了回去。


    “你不用骗我，不会有人死的……”


    见问不出来什么，顾止渊松开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本想随手扔掉，却突然反应过来手帕是江妩送的，又忙收了回来。


    “看好了。”


    从衙狱出来，顾止渊反复思索杨刺史的话，却依旧没什么头绪。


    一路回到住处，江妩正在房中等着顾止渊，见顾止渊回来连忙上前。


    “怎么样？”


    将发生的事简单说给江妩听，江妩沉默片刻才开口。


    “侯爷，妾身不知道您是如何想的，但对于我来说，能让我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的，除了家人，便再无其他。”


    一句话点醒了顾止渊，顾止渊目光如炬，看着面前的江妩，眼中满是赞赏。


    “来人！”


    阿阳立刻从门外进来：“侯爷。”


    “立刻派人去刺史府，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阿阳很快领了命，刚打算出去，便听到外边一阵吵闹。


    “快看，那边是不是走水了！”


    黑暗中火光冲天，顾止渊听到声音连忙冲了出去，阿阳神色凝重：“那边是刺史府的方向。”


    “带人去看看，若真是刺史府，能救的尽量救。”


    “是，侯爷。”


    阿阳领命离开，江妩神色担忧，站在顾止渊身侧：“是因为下午那个消息？”


    “这是有人想要斩草除根了。”


    说着，顾止渊将江妩送回房中，自己则是换了身衣裳又出了门，身后跟着刚跑出来不久的十七。


    衙狱。


    城中无比吵闹，刺史府占地极广，一旦走水甚至会牵连到旁边不少的宅子。


    “侯爷，城中水源紧缺，属下只能带人清出刺史府周围，尽量让火势不再继续蔓延。”


    “放火之人没想留一个活口，我们的人进不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火光将湘州城照亮，顾止渊看着远处的大火，转身进了狱中。


    杨刺史依旧躺在榻上，丝毫不理会戆戆进来的顾止渊。


    “听到外边的动静了吗？”


    顾止渊丝毫不在乎，主动开口道，杨刺史晃晃悠悠站起身，只安静的看着顾止渊。


    “外边走水了。”顾止渊笑着，笑容却很是诡异：“你不想知道，是哪走水了吗？”


    杨刺史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脸上的肥肉紧张的都在颤抖。


    “我下午放出了你已经死在狱中的消息。”


    说着，顾止渊打开牢门，一把将杨刺史拉了出来，一路向狱外走去。


    很快拉着人来到门口，顾止渊示意杨刺史向外看，城中火光通明，却都是因为那一场熊熊大火。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刺史看着火光的方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说过的，只要我死他们就放过我的家人……”


    顾止渊却没有一丝同情，凑到杨刺史身边接着道：“他们在所有出口都点了火，他们就没想让你家任何人活着。”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杨刺史无助的怒吼着，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顾止渊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地上的杨刺史，又将阿影叫来：“带去州衙，明日审问。”


    大火烧了一夜，顾止渊担心江妩，终究还是回去同江妩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门外传来阵阵鸡鸣声，顾止渊被吵的心烦，来到厨房拎起菜刀便将还在挣扎的公鸡剁了头。


    “加餐。”


    夏至一脸无助的看着一旁的阿阳：“这不是我们的鸡。”


    阿阳也叹了口气：“拿些银钱，去给人家的鸡赔了吧。”


    用过早膳，阿影正好传来消息，顾止渊带着几人出发，没多久便来到州衙。


    杨刺史正跪在正堂前，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原本肥硕的身材也因为这些日子的折磨消瘦了不少。


    顾止渊走上高堂，看着面如死灰的杨刺史，沉声开口：“想好说什么了吗？”


    杨刺史依旧不言语，顾止渊见状挥了挥手，十七很快牵着一个小男孩走来。


    男孩见到跪在地上的杨刺史，猛的挣脱十七的手，向杨刺史冲了过去。


    “父亲！”


    男孩哭的面色通红，杨刺史听到声音满眼的不可置信，僵硬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见果然是自己的小儿子，杨刺史当即失声痛哭起来，用一个极度别扭的姿势将男孩搂进了怀里。


    “萧儿乖，萧儿不怕，父亲在呢。”


    男孩在杨刺史怀中抽泣，一直等男孩冷静下来，十七才上前重新将人带走。


    “昨晚他从刺史府的狗洞钻了出来，正好被我们看到，便救了下来。”


    杨刺史闻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额头抢地：“多谢侯爷。”


    顾止渊却没什么感觉，只继续开口：“不用谢我，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


    “他们要杀你灭口，更是将你家人尽数烧死，你还要护着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