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接缘(六)

作品:《宿敌失忆后

    “主子,您的手怎么受伤了。”灵素眼尖,一眼看见裴雁回白皙的手背上多了一道鲜红的牙印,瞧着就是被狸奴给咬了一口。


    “快取伤药来。”她立刻就吩咐下去。


    “这点小伤,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裴雁回这才低头看去,方才她没有察觉,此刻才感受到了一丝疼意。当时那会子,狸奴从她手中挣脱而出时,咬了她一口,并没有破皮出血,只是瞧着红红的。


    猫这种动物就是如此,主人对它再好,珍馐美食的精心养着它,它只要不高兴了,反嘴就是一口,根本养不熟。


    裴雁回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处伤上,她心不在焉倚靠在窗边,灵素在旁给她小心翼翼地上药,一边同她说着些什么。


    那人说的那些话,她只听了一遍,如今还觉得那是她当时耳朵坏掉听错了。


    却还是记住了,一字不差。


    这人若是有朝一日,恢复记忆,又回想今日与她说的这番话,只怕是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吧?


    如今她只是想想,就觉得好笑。


    到那时,她要当面狠狠嘲笑他。


    *


    “你怎可如此任性蛮横,随意践踏旁人的尊严?”


    “她也是个姑娘,纵使身份比不得你高贵,你怎能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


    “她若真被你逼死了,世人该如何看你?”


    “你不该如此捉弄旁人……”


    “你不该视人命如草芥……”


    她一晃神的时间,想起了许多过往。


    那些年少时光里的相见,大多数只会以那人失望厌恶的目光收尾。


    那人从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着她可从来没有一句好话,仗着与她不过一起念了几日书,又比她大一岁,就敢整日里对她说教,连她父皇母妃,皇兄都从不曾对她严厉,他又凭什么?


    他们多见一次,嫌隙就会多一道,以至于后来沟壑难平,只剩下相看两厌。


    想起了从前,她的呼吸都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主子您可有听见奴婢说的话?”灵素轻叹。


    裴雁回轻晃了头,将那些恼人的回忆甩了出去,好端端想起那些从前让她心烦的很。


    “你方才说什么?”


    灵素叹道:“姑姑着人送了信来,孙家半月前趁夜色,将那位陈姑娘接进了府,之后不过五日,陈姑娘就诞下了一子……”


    “孙家自然不敢立刻认下这位外室子,如今还隐瞒不发。”


    “我知道了。”裴雁回不耐听,要是年前,她或许还有兴致,甚至会将这趟浑水搅得更乱才好。


    如今,她才懒得去管这些。


    “孙家也太可恶了些,这不是给主子脸上抹黑吗?”琢玉在旁愤愤不平,“要奴婢说,此时正是将孙家如此恶行公之于众,就算孙家与太后娘娘沾亲带故又如何,驸马背着公主敢养外室,孙家不赶紧处理掉也就算了,还堂而皇之将外室接进家门,真是脸都不要了。”


    “人家可是夜里偷偷将人接回家的,证明人家还是要脸的。”裴雁回纠正了她的说法。


    “主子,您就对这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上心。”琢玉年纪最小,也最耐不住性子,平日里都在外走动,听见裴雁回抓不住重点,很是无奈,气鼓鼓的。


    “没意思。”裴雁回手托腮,看着窗外,今日天晴,太阳甚好。


    “这才哪儿到哪儿。”


    “如今他们还提心吊胆着,不够有趣。”


    “等哪一天,他们彻底放下心,以为一切太平,那时再出手,多有意思。”


    她如今的日子无聊的紧,总要找些有意思的事情来打发时间不是。


    灵素点头,“主子说的是,孙家孝期未过,驸马得了个儿子,这可是个不错的把柄。”


    “不该如此草率就用了。”


    裴雁回与孙越泽成亲还未满一年,孙家老公爷死在他们大婚第二日,孙家自是要守孝的,国孝不过才二三年完,上京人家无一不对家风看得格外重。


    孙越泽敢在这个时候搞出一个活生生的儿子来,实则也有裴雁回在其中推波助澜。


    裴雁回忽而就吩咐,“拿纸笔来。”


    灵素还只当她要给上京去一封信,备好了纸笔,却见裴雁回抬笔写了一行字,就察觉出来了不对劲来。


    “主子这是做什么?”灵素不确定的问。


    裴雁回一行一行写的很清楚,她又不是不食五谷,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花银钱。


    更何况为了救他那条破破烂烂的小命,名贵的药材像是不要钱的一样灌进了他的嘴里。


    她说是花下千金买下他,一点不为过。


    岂止是千金,万金怕是都有了。


    他忘了她这人最是记仇。


    想走是吗?欠她这么大一笔钱,先还完再说。


    醒来才几日,就回回惹她不高兴。


    她吩咐灵素,“让账房按照单子好生算算,他如今到底花了我多少银钱。”


    九歌打外头进来,知晓她是又见了无言,正有气,也看了一眼单子,还提醒她,“主子莫不是忘了还有听雨?听雨可是坏在了公子手上,所有人都能作证,他可抵赖不得。”


    裴雁回立时就写了上去,“说的不错,此琴可价值连城。”


    她把单子交给九歌,“你亲自去账房,守着他们算出来。”


    “若是我有遗漏之处,你记得添上,一个铜板都不许差。”裴雁回冷笑,“我倒要看看他想走,到底有没有那么容易。”


    裴雁回不爱出门,但架不住这金陵城里总有人爱递帖子前来说要来给她请安。


    大多数她是不见的。


    九歌是来送拜帖的,她笑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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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秘将拜帖递上,“主子,武忠侯夫人送来了拜帖。”


    裴雁回接了拜帖看过,眉毛微挑,“回话吧,明日我得空,李夫人上门来喝茶便是。”


    她倒是已经忘了武忠侯夫人与那戏子之事,可武忠侯夫人自己怕是忘不了,所以才会送了拜帖来。


    “奴婢就说,武忠侯夫人定是会来拜访主子,主子输了,奴婢就先谢过主子赏了。”那日九歌与裴雁回打赌,九歌赌武忠侯夫人肯定会登门拜访。


    灵素在旁,看着九歌跟着裴雁回一起胡闹,忍不住摇头。


    说过了武忠侯夫人之事,又重提了账单。


    “主子放心交给奴婢去办就是了,这差事,奴婢保证办的让主子满意。”九歌兴致勃勃。


    裴雁回准了,她这会子心气不忿,想不到更多欺负人的法子,九歌聪明,让她去想法子,必定想的十分周全。


    九歌兴致勃勃地就去了,想要整治人,又不过头,于她而言,手拿把掐。


    裴雁回这才当真开始另拿了纸写了回信,交给灵素,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上京。


    *


    无言是带着听雨回了房间,这张琴因他而坏,不只是因为答应了公主要将它修好,他自己也想要将它复原。


    这琴,他看见的第一眼就很在意。


    如今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意的人,与物,寥寥无几。


    这张琴,他一定会修好,让它重新奏响那支他不曾弹奏完的曲目。


    他轻轻抚摸着这张琴,断掉的琴弦与坏掉的琴枕,还有褪色的青竹。


    分明刻的是青竹落叶的图,却被取名为听雨,想来给琴取名之人,应是在春雨时节,于竹林之间,风雨拂过竹叶时,听闻林中之声,才会为此琴取名听雨。


    今日不算毫无收获,他知晓了他从前定当也是位爱琴之人,才会在见到这张琴时,失了心神,以至于走上前去弹奏了起来。


    琴音撼动人心。


    可他也伤了它。


    他会修好它的。


    至于,公主与他说的那些话,他也……


    “公子,该喝药了。”瓶儿端着药走进来,看见他还在盯着琴看,不免好奇,“您都瞧了这张琴半天了,您可是找到了修缮的法子?”


    被打断了思绪,无言也并无不悦,嘴角勾了一丝浅笑,“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该如何修好它。”


    “不过我会修好它的。”


    瓶儿还在感慨呢,“早知公子会抚琴,奴婢今日也该随公子一起去未名湖,奴婢不过远远地听见了琴音,当真是仙乐入耳。”


    无言笑而不语,只是喝过了药,方才问,“我想要一些与琴相关的书册,你可否帮我找来?”


    “交给奴婢就是,公子还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不必了,只要书册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