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相欠(一)

作品:《宿敌失忆后

    “夫人请坐,青禾,上茶。”灵素引着李玉丘落了座,“公主稍后就到,您先喝茶。”


    武忠侯夫人,李玉丘含笑端了茶盏轻抿了一口茶,她是第一次到长乐宫来,她虽是侯夫人,可她是续弦,侯爷已死,继子继承了爵位,居住上京,而她年轻守寡,住在侯府多有不便,不如离了上京,住在这金陵,


    这金陵城里能入这长乐宫者不过一二,能与长乐公主相交甚好者,除了虞夫人以外,满金陵城也找不出一二。


    她和长乐公主素来也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偶尔与他人一起饮茶时,听过一些长乐公主的传闻,传闻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可本就是天家女,目中无尘,根本不必低头看人,天底下本就没有几个女子能和她一般。


    她与秦郎私会被公主撞见一事,已有些日子,可什么都不曾发生,她料想公主也不会对她的私事感兴趣,可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上门拜访公主一回。


    聪明人会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契机,与公主交好,总好过与公主为敌。


    她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听见外头的奴仆的请安声。


    她站起身,余光瞥见裴雁回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常服,未梳发髻,只用一支朴素的乌棕祥云木簪挽发,妆容清淡,全然随性打扮,她便屈膝行礼,“臣妇见过公主。”


    “不必多礼。”裴雁回落了座,神色淡淡,一如那日宴上,虚抬了手,请李玉丘坐下,“李夫人请坐。”


    “多谢公主。”李玉丘坐下后,客气道:“臣妇贸然前来,多有叨扰,还请公主见谅。”


    寻常人往来,自是需要客套一番,再谈正事。李玉丘也是备了厚礼,她从虞夫人处打听了裴雁回喜好,知晓裴雁回喜欢奇花异石,特意备下了几盆兰草与奇石。


    “公主喜好清静,臣妇之前不敢多打扰,前两日,臣妇娘家恰好送来了这几盆兰草,听闻公主是爱花之人,这兰草留在臣妇手中可惜了,公主若是不嫌弃,平日里可赏玩。”


    裴雁回扫了一眼那几盆兰草,都是少见的品种,有一盆连她都没见过。


    “这两株寒兰倒是不错,二者名寒霜,傲雪……”裴雁回走到花盆前,仔细打量着,“这一株是什么,我倒是没认出来。”


    灵素在旁,自然而然的接话,“早就听闻清河李家擅养兰草,二十多年前,还曾入宫献上一株碧溪,只可惜它未开足一日便凋谢。”


    “不过宫里曾有画师为此画像,主子忘了吗?那画如今还在公主府中挂着呢,您看这株像不像那碧溪?”


    李玉丘赞叹灵素好眼力,“姑娘说的不错,碧溪是我祖父培育的品种,可惜这个品种过于脆弱,当年也只养活了两株。”


    “这一株的确是碧溪,是我叔父多年重新栽培所得,再有几日,就要开花了,此花若晴空下溪水之色,甚是少有的颜色。”


    二人围绕着兰草闲谈了几句,李玉丘方才不好意思笑道:“那日风歇亭,让公主见笑了。”


    许是想起了谁,李玉丘脸上也多了一二分少女的情态。


    裴雁回恍然道:“夫人不提,我倒是已经忘了。”


    李玉丘心中大定,妇人家总是比男子要多些规矩约束,人后且不论,人前却还是要避人的。


    李玉丘感慨着,“侯爷故去,一晃眼,臣妇也寡居了五年了,日子无趣的紧,不怕公主笑话,有时候臣妇夜里醒来,不知道自个儿是死了还是活着。”


    “臣妇从小就是个戏痴,秦玉郎戏唱的极好,一来二去,臣妇便与他相识,才觉着这日子不算难熬了。”


    “李夫人不必多想,我不爱管人家的闲事。”裴雁回无所谓道,她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说来我还得谢谢李夫人。”


    李玉丘不解,谢她做什么?


    “谢谢李夫人这几盆兰草,我很喜欢。”裴雁回轻抚着兰草的叶子。


    “公主客气。”


    眼见着要至晌午,李玉丘起身告辞,“今日多有叨扰,臣妇便不打扰公主清静了。”


    “灵素,替我送送李夫人。”裴雁回吩咐着,她还在观赏着那盆已经打了花苞的碧溪。


    “有劳姑娘。”走到门前,李夫人停下脚步,“姑娘不必相送了。”


    “夫人日后唤我灵素便是,不必如此客气。”灵素还是将人送上了马车,方才回去回话。


    又过一日,李玉丘收到了裴雁回着人送来的‘回礼’,裴雁回邀她一起为点灯节点灯。


    再有几日,就是金陵的点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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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先帝为纪念在金陵与虞贵妃,也就是死后被追封了皇后的虞后在金陵的相遇,也是裴雁回的生母相识所设,已有二十多年,是金陵城里独有的节庆之日,因着先帝与虞后感情甚笃,多年来一直都有佳话流传,这个日子,便成了金陵适龄男女们说亲嫁娶的好日子。


    当然这只是对于先帝和虞后而言,宫里头那些个嫔妃,还有先后,与如今的太后,谁都没这个待遇。


    父亲,母亲,兄长,亲人皆故去,这世上再没有能宠着她护着她的亲人了,裴雁回心里没一日痛快的。


    所以亲自料理起了点灯节一应事宜。


    毕竟她不痛快,别人凭什么能过痛快日子呢?


    今年的点灯节,是她生母故去的第三年,她父皇故去的第二年,她不大肆操办一场,都对不起旁人冠以她的恶名。


    点灯节将近,灵素这段日子愈发忙碌,寻常都不在裴雁回身边当差,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九歌,少些胡闹,九歌只是嘴上应着,心里听没听进去,灵素不用猜就知道没有。


    九歌和账房算了又算,确定毫无遗漏,又见瓶儿和罐儿库房里出来没找着书,说要去外面采买。


    立刻又在单子上记了一笔。


    “打今儿起,无言公子用了什么,要了什么,一笔一笔账都记下来,听清楚了吗?”她吩咐下去。


    罐儿不解,“掌令这是何意?”


    “听我的就是了。”九歌乐呵呵的收好了账本,主子要干嘛,她就全力以赴的狐假虎威,为虎作伥就是了。


    裴雁回手里拿着账本,她自个儿都没想到,这无言公子才来几日,这账上的钱就可着流水一般的花出去了。


    她家底儿再厚,也可没有这么造的啊。


    只想走是吗?


    花了她的,不加利息的还给她,都算她宽宏大度。


    “主子,奴婢可吩咐下去了,日后无言公子的吃穿用度都得记账。”九歌道。


    裴雁回看了她一眼,目露赞许之色,补充道:“叫人给他可着贵的用。”


    九歌立刻就拍手叫好,“还是主子想的周全。”


    裴雁回心情大好,“做的不错。”


    夜色近黄昏时,她看了一眼天色,缓步行在长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