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汉王，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老夫，老夫真的不知情！”


    张辅气的面目扭曲。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蒋治会如此无赖。


    自己死还不够，非要把他拖下水吗？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朱高煦身上。


    狗咬狗的戏码实在有趣，朱高煦看的入迷。


    他摆了摆手，“别看本王，此事真相如何只有你们知道，谁主张，谁举证。”


    “汉王！”


    张辅已经拿出了全部的诚意，如果这样朱高煦都不相信，那他该如何？


    他心头慌乱，思考着该如何解释。


    反观一旁的蒋治，被抓的几个时辰，他早已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把张辅一块儿拉下水。


    至于朱高炽那边。


    他会揽下一切的责任，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动摇朱高炽的地位。


    “汉王如此轻易便将我抓了回来，想来是一直在暗中观察英国公的动向，既然如此，汉王应该清楚，此番是英国公主动找的我，与我无关，我不过是出于好心答应了英国公的请求。”


    他平静的说着。


    每多说一个字都让张辅心跳加速。


    “闭嘴，休要胡言乱语！汉王，你别听此人胡说八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英国公，你找到我时可不是这样的态度，怎么，眼下事情败露就想过河拆桥？”


    “你！”


    “汉王，我有证人可以证明是英国公找的我，另外，我手中还有一封来自英国公的奏折，里面记载了您来到此地后做的种种，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蒋治从怀中摸出一封奏折。


    见状，张辅眼瞳一缩，他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想要将蒋治手中的奏折抢过来。


    绝对不能让朱高煦看见里面的内容！


    朱高煦看着他的动作，戏谑的摇了摇头。


    “行了，英国公，你也别怪他话说的难听，本王得到的消息，的确是你派人去把他请过来的，非但如此，你明知道他并非军营中人，还默许他藏在军营中，若非有人向本王通风报信，本王的计划就暴露了！”


    “今日一战能够胜利，实属侥幸，你身为本次出征的主帅却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父皇那脾气你也清楚，若是让他知道这些事，你乃至整个张家都会没命，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本王实在纠结，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通敌叛国，罪该万死，汉王竟然发现了，草民无话可说，此事是草民和英国公善作主张，与太子无关，草民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张辅还没来得及回应，蒋治便大大方方双膝跪地。


    他直勾勾看着朱高煦，毫不畏惧生死。


    难怪朱高炽会派他孤身一人前来。


    此人的确不凡！


    “不，汉王，你信我，此事真的与老夫毫无干系！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拖老夫下水！”


    “英国公真会说笑，我与你素未谋面，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为何要拖你下水，此事分明就是我二人一同商议谋划，汉王，我句句属实，请您明察！”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罢了，既然此事你们各有说辞，那便等回京之后将由父皇定夺。”朱高煦起身。


    就算拿不出证据，光凭张辅的三言两语，也能让朱棣对朱高炽心生嫌隙。


    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朱高炽日后的种种作为便会更受关注。


    他想借漠北的手杀了他，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朱高煦大步走出营帐，冲着门外的王良开口：“让他们两个带下去，派人好好看管英国公，没本王的准许，谁都不准放英国公出营帐！”


    “是！”


    看着朱高煦远去的背影，王良转身走入屋中其中。


    他神情复杂的看了张辅一眼，还算客气的开口：“英国公，请。”


    通敌叛国一事存疑。


    在一切还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张辅仍旧是此次出征的主帅。


    该客气还是得客气，以免给自己惹一身腥。


    张辅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走到蒋治面前，“今日一事老夫记住了，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心腹，老夫都会让你付出代价！老夫在朝为官多年，可不是你一个愣头青能对付的！”


    “是吗？但愿英国公真的有办法能说服汉王相信你。”


    “你！”


    “英国公，请！”王良再度开口。


    张辅没在多说什么，在王良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营帐。


    大明士兵带着幸存的漠北人返回。


    整个军营灯火通明，依稀能听见漠北人的谩骂声。


    身为敌军统帅，朱高煦给足了阿古达木面子。


    单独囚禁不说，还为他准备了好酒好菜。


    看着桌上丰盛的吃食，阿古达木一动不动。


    直到有人掀开帐帘。


    “将军怎么不吃？吃这些东西不合胃口吗？”


    朱高煦走到阿古达木身旁坐下。


    闻言，阿古达木转头，“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在将军眼中，大明人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既然如此，你何必投降，何必将你和那群幸存者的生命交到本王手上，拼死反抗不是更好？”


    “我……”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再纠结犹豫，吃吧，本文会信守承诺的。”


    朱高煦伸手给他倒了杯酒。


    见他不为所动，他索性端着酒坛猛干了一口。


    明朝的酒又辣又烈。


    这一口下去，呛的朱高煦眼泪都出来了。


    见状，阿古达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汉王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去找你时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是太子心腹，此番前来是代表太子与我合作，只要帮助太子杀了你，助他顺利坐上大明皇帝的位置，日后这片领土归我，大明漠北停战！”


    这招借刀杀人当真厉害。


    若是原主，十有八九都会栽在这些人的阴谋诡计中。


    可惜，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他。


    “我本以为此事会万无一失，没想到你居然研究出了如此古怪的新战术，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那些人是怎么突然消失的，还请汉王解惑。”


    千人军队，眨眼消失不见。


    战斗时又能及时出现。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