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造势

作品:《寡夫郎他男人找来了

    第59章造势


    【你说这白微澜,我们还要不要抢?】


    和李润竹只看到白微澜不同,一旁林长水和季仲风目光直盯盯的落在白微澜身边——宴绯雪的脸上。


    一袭白衣腰身盈盈一握,身段体态极好。


    虽然衣袍板正领**合紧贴脖颈,但莫名的,遮掩不住身上的魅色。五官却又有欺霜胜雪的冷艳,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近视。


    与他们一样,周围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在那如姣姣明月的脸上。


    “难怪,难怪白兄不近美色。感情是家里就养着绝色。”


    季仲风说完,李润竹才注意到白微澜身边的宴绯雪。


    他眼里闪过惊艳,但很快看着白微澜不悦的脸色,立马收敛。


    季仲风见白微澜不乐意说道这个,坦然的转移话题。


    “白兄怎么把摊子摆这里了,这边冷清……”他话说一半,放眼望去,现在变成对岸清冷了。


    因为就在他们过来的时候,花船竟然一艘艘都靠这边游了过来。


    十几年来,这花船还是头一次朝这边靠岸游。


    花船以前并没有只朝一边游的习俗。


    但是有一年,商号包揽了对面河岸的摊位,还花钱打通关系,让花船只靠他那侧游。


    那年在河对岸没抢到位置的人,第二年都学乖了,都占了临街岸边的位置。


    结果那年没商号承包打点,本来花船打算两边来回游的,见这边人占绝大半,便只靠这边游了。


    连接着两年靠临街游,不知怎么的,这个习惯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约定俗成的习俗。


    每年花船**的位置只靠一岸。临街岸边必定人山人海,而对岸冷冷清清。


    此时众人看到花船调头朝原本冷清的岸边划过来,才恍惚想起来,原来他们小时候也是在这边看过花船的。


    花船追着人跑,人追着花船跑。


    十几年维持在临街对岸的一个平衡关系,被白微澜打破了。


    不过客流量是引过来了,但是好像效果打了折扣。


    李润竹看着其他摊贩也在吆喝半价,把白微澜这个摊子分走了大量的客流,一时间有些愧疚。


    白微澜煞费苦心引来的人流,被他一句话说给了路人,听走了商机。


    “不,反倒是我要谢谢你。”


    “这本半价噱头本就不可能让我独享。”


    李润竹


    三人听白微澜这样说,一时间感叹他的气度,果然这胸襟就是不同的。


    难得是有钱一起赚的仁义商户。


    白微澜见几人敬佩的神情,眼里有一丝疑惑,但很快变成暗笑。


    要不是路人把李润竹的分析听了去,纷纷跟着半价,还吸引不过来对面的客流。


    从而,也吸引不过来对面的花船,再者,也吸引不来对岸最后一点客流了。


    虽然最开始他是半价,但是相比对岸的客流,这边人流还是太少了。只有这片场子热起来,才能赚更多的钱。


    小池子在河边也只能捉小鱼,只有池子在海边才能捉大鱼。


    “可是,他们都跑别家去了。放鹤不满道。


    他嗓子都吆喝哑了,谷雨听了连忙给他递水葫芦。


    白微澜道,“没事,他们等会儿货比三家就会回来的。


    李润竹瞬间明了,佩服道,“旁的商户都是以前的旧款式,你这批是我年尾从海杭采购的新款式。


    白微澜点头。


    不过,还有一马车的货物没卖完。要是今天没卖完,再过些日子,其他商家也进了新款,他这个就真的不好卖了。


    白微澜眉头沉思,显然在想什么法子。


    这时候摊子前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是不乱,大伯母带着谷雨都能应和。


    一旁小栗儿嘴喊的甜,哥哥姐姐叔叔婶婶一个都不放过,夸人都不带重样的。游人不仅记住了这家首饰好看,就连一家子人都很好看,那小孩子嘴真甜。


    白微澜就在这各种嘈杂笑声中,一边卖东西一边想法子。


    宴绯雪见他这样,想了会儿,凑近说了个主意。


    白微澜先是犹豫了下,但还是朝不远处看花船的两个“村妇望去。


    白微澜点头,“晏晏的主意是好的,只是真的有这么神奇?


    宴绯雪笑,然后叫放鹤把他刚才拖来的两人喊回来。


    放鹤领了任务也不问缘由,就记得要把这两人喊回来。直到跑到人面前才慌了神,不过很快,他脑子就闪出一个借口。


    但是没等他张嘴,两人问都没问他,就跟他走了。


    这两个人还怪好的嘞了。


    放鹤还问两人村子离城里远不远,回去有没有伴。


    放鹤一路叽叽喳喳善谈的很,听得娟娘耳朵嗡嗡的。也不知道宴绯雪这么个爱静的性子,是怎么忍得住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摊子前有三五个人在


    挑选,紧挨着他们的几家摊位也吆喝着半价。


    由于宴绯雪他们是桥头第一家,很多下桥的客人先是被吸引看看。


    可看到宴绯雪的容貌眼里惊诧,反而不好意思凑上前买。像是雪地游园,一点声响就显得惊扰了枝头绯色。


    随着花船过来,河对岸越发冷清了,这边倒是人声鼎沸。但是宴绯雪的摊子客量并没有大幅度的变多。


    “燕哥哥,我把人找来了!”放鹤兴奋的邀功道。


    眼里亮灿灿的,河面凉风冻脸,但是他额头冒着细汗,脸颊红扑扑的。


    宴绯雪点头,然后看着两个“陌生”村妇打扮的人。


    宴绯雪打量着两人的装扮,然后故作不熟的礼貌问道,“两位客人,有兴趣试试我的胭脂水粉吗?”


    “我可以帮你画个妆面,正好元宵应景。”


    娟娘戏精附体,手指揪着衣摆,一副局促扭捏的样子,一旁时莺也紧紧挽着她手臂。


    时莺弱弱问道,“你们不会坑我们吧,上完妆面又说给我们用过了卖不出去,要收我们钱。”


    没等宴绯雪反应呢,一旁放鹤立即大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生怕人跑,两只胳膊几乎挂在娟娘手臂上。


    周围客人见这边动静,纷纷说强买强卖啊。


    娟娘一听暗暗拿捏话势,一副犹疑又跃跃欲试的样子,“哎,我可不怕他坑人,你们走过路过的都可以我作证啊。”


    放鹤道,“哼,作证就作证,你们别走,看我们到底是怎么坑她的!”


    这孩子,这脾气怎么这么火爆野性。妍删霆


    娟娘朝看戏的宴绯雪眼神示意,宴绯雪才开口道,“不存在你说的那些,免费不要钱的。只是想借机展示下我家的货品。”


    “好吧,那我试试。”


    放鹤呼哧呼哧起伏的胸口,听见娟娘这样说才放心下来。


    这动静一闹,好奇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宴绯雪看了看娟娘头顶围着的土黄色巾布,掩下笑意,然后把巾帕打湿给人擦脸。


    而后拿着水粉给人画妆面,常年拿画笔的手,拿着刷子在脸上像是勾勒丹青,泼墨挥毫浓淡适宜。


    渐渐的,上妆的半边脸和另一半如同晦暗与彩色的分界线。


    随着众人惊叹出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他家的胭脂水粉看着好像十分服帖,很容易晕染。”


    “这胭脂水粉一用,那


    半边脸都在发光了。”


    在啧啧惊艳声中白微澜也好奇的望了过去只是一眼就判定宴绯雪还真会上妆。


    这妇人原本暗淡发黄的皮肤好像重新迎来了第二春。


    就连脸上的斑点都遮的白皙无暇。


    宴绯雪那双手真的太巧了。


    随着另一半脸上完妆面宴绯雪把娟娘头顶的土黄巾布解开周围人哇了一片。


    一个面色土黄的村妇在宴绯雪手下焕然新生。


    只见宴绯雪又挑选了一只镂空金雕凤头钗插入发髻里整个牡丹扇面妆顿时显得端庄大气。


    明明是一身朱红棉袄的村妇经过打扮后变成了后宅主母就连眼神气势都变得雍容华贵了。


    宴绯雪看着周围不可置信惊艳的眼神笑着道:


    “这水粉是从海杭运来的是用贝壳珍珠研磨成粉采山间晨露滋养水润光泽不仅妆面白皙干净长久用还能美白淡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时尤为更胜勾得人蠢蠢欲动。


    这些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年轻小姐、哥儿简直看痴了眼。


    这水粉真这么神奇他们都亲眼看到了。


    众人顿时心花怒放纷纷掏钱朝摊子挤着要买。


    不仅是胭脂水粉只要娟娘带着的一些小首饰都抢着要。


    宴绯雪原本见发髻上只一支凤头钗撑不起雍容的妆面于是又挑了一只鎏金铜簪插上去。


    结果不好卖的被很多客人说老气的鎏金铜簪


    宴绯雪见状又拿了一只银丝盘纹簪子插娟娘头上结果也是被哄抢光了。


    谷雨和大伯母取货手忙脚乱周围激动喧闹声中放鹤喊价格嗓子都哑了。


    一旁白微澜也看出了门道他朝宴绯雪看去后者扭头对视双方的想法在喧闹的哄抢中默契的达成一致。


    白微澜拿出一袋用布袋子装的簪子取出一只递给宴绯雪。


    宴绯雪插在了娟娘发髻上然后再稍稍改了下妆面华贵中多了一丝珠圆玉润引得客人也盯上了那只簪子。


    白微澜拍着乱哄哄找不到北的谷雨道“这个玉骨兰花簪子三十五文一支你等会儿就卖这个。”


    谷雨手指都有些紧张大大的眼里满是怀疑不安。


    白微澜握着谷雨的肩膀稍稍用力迫使他乱转六神无主的眼睛望向他:


    “没事的我们都看着不会出错的。”


    一旁放鹤和小栗儿都凑到谷雨身边,给他打气。


    大伯母忙中抬头给谷雨道,“你小子收钱很准,铜钱掂手里,你都可以听出来哪个铜钱是假的。”


    谷雨一直默默收钱,忙乱中肯定有人浑水摸鱼。他十分紧张导致精神高度集中,耳朵里像是塞了团棉花。


    外界的喧闹在他这里朦胧不清,只有手里清脆的铜板身清晰透耳,所以他能容易就能分辨出铜板声音不对。


    假的铜钱含铜量少,十不满一的铜量,剩下的是用锌土填充,声音是木石钝钝的。


    之前在村里卖玩具积攒的自信,与此时亲人的鼓励起到了作用。谷雨心头热起来,热意上脸,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簪子真的好看,看着都温婉了好多。”一个客人出声,其他人又要买簪子了。


    谷雨紧紧抓着布袋子道,“三十五文一支,大家,大家排,排队哦。”


    火热哄抢的众人,一看这个紧张到结结巴巴的小哥儿觉得格外可爱。瞧那小脸红扑扑的,十分惹人疼爱。


    纷纷都排着队,把钱放在谷雨的手心里。


    不一会儿,这簪子就卖完了,谷雨大呼一口气,嘴角的笑意终于大大方方的绽放开来。


    一旁几家商户见客人都被吸引过去了,一个结巴的小哥儿都能卖的比他们多,眼红的厉害。


    几个摊主派人挤进围观的人群里,趁机抓住漏洞想要毁了这满盆钵的热闹。


    他们围观了一会儿,发现那个村妇也太配合了,头上插什么都不闹意见。


    被这么多人围观看着也不脸红别扭,像是见惯了热闹的场合,习惯成为视线焦点。


    一个村妇能有这等定力和见识?


    然后又仔细打量起来,努力抓到把柄证明这个所谓的村妇就是一个托儿。


    瘦脸摊主一双毒辣的眼睛,注视着娟娘和宴绯雪的一举一动,发现两人之间带着天然的默契。


    就在这时,瘦脸摊主眼里一眯,瞬间大嗓门喊道,“这个就是托儿!你们都被骗了!”


    众人听见呼声回头看去,那瘦脸已经指着娟娘。


    ——她正在抬手缕鬓前的一缕头发,只见那手和她脸一样白嫩!


    “你们看看,这人哪是什么村妇!”


    “哪有村妇手白的像是猪蹄子!”


    那瘦脸摊主气势汹汹,炸的周围顿时噤声一片,目光纷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确实啊,这手也太


    白了。


    “我说怎么这么神奇,还真以为这胭脂水粉能改头换面,原来本就底子好啊。


    “这不是骗人嘛!


    一时间众人纷纷说是骗子骗人,要退款退货。


    就连人群中的时莺也被人指责逼问,生的这么白嫩,这哪是什么农户出来的。


    宴绯雪听着指责声一顿,正想着怎么开口解释,白微澜已经率先开口了。


    “这是我们随机找的客人,我们从头到尾有说她是村妇吗?这不是你们先入为主的印象?


    白微澜有点功夫底子,此时气沉丹田声音响亮又淡然,喧闹的周围渐渐疑惑静下来了。


    放鹤气的不行,他简直要跳出来抓着那瘦脸摊主,不过,被白微澜提溜着后衣领扯住了。


    他气呼呼比划道,“她才不是什么托儿!这是我大街上抓的!是我强行拉过来的!当时好多人看到她们两个不乐意,还是我劝过来的。


    放鹤说的义愤填膺,小脸鼓鼓的简直要气炸了。


    谷雨、小栗儿和大伯母都是惊诧怒意,那神情完全不似作伪。


    就算是眼光毒辣的瘦脸摊主,也被这情真意切的恼意给定住了。


    “你们串通一气,当然说不是托儿了,要不然满大街人,你们为什么就要抓她?


    放鹤叉腰道,“因为她俩个看起来最显眼啊,看起来也老实……看起来很淳朴!


    很像我的大姐姐大哥哥,我看着很亲切!


    我看你眼睛是又红又瞎,一群衣着讲究的人流里面,他们这身打扮难道不够显眼吗?


    放鹤说完,人群中有几个人出声议论道,“确实啊,我之前在桥头那边,就看到这个哥儿强拉着这两人。


    “对啊,这两人这身打扮在今天还是很显眼的。


    我还听见两人疑惑这个小哥儿是骗子,半信半疑的时候被小哥儿强拖着来的。


    “我也听见了,看他们其他几人的反应,这样子也不像是做假啊。


    众人议论纷纷,这时候,风口一时间在怀疑和相信之间摇摆不定,看得瘦脸摊主有些着急。


    这时,宴绯雪开口了。


    “这位客人确实和我们不认识,虽然他穿着朴素,但底子确实很好,反倒是像乔装打扮一番,刻意遮掩了。


    他声音不急不缓,空山碎玉似的彻响在这繁华喧闹声中。


    众人心里的疑虑渐渐淡了下来,想静静听听后续还怎么解释。


    但娟娘听着宴绯雪这么说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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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说胭脂水粉没这么神奇吗。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效果也效力大减。


    她心底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还是相信宴绯雪,只顺着他的话道:


    “确实,我乔装打扮出来就是为了能安静逛街凑热闹,没想到我这身打扮,反倒是成最惹眼的了。


    她这话说的真真假假,但是很能引起围观人群的共鸣。


    这里面不乏养在后宅深闺的哥儿小姐,都是乔装打扮偷偷出来的。


    纷纷说这位姐姐一看就是没偷偷出来玩的经验,这身打扮在今晚太惹眼了。


    “那这也不是骗人啊。


    “只要没骗人就没事。


    “而且,我和她肤色相近,看着也很适合我诶。


    口风又转了,围观人的注意力很容易飘忽,但瘦脸摊主却抓到了这个解释的把柄。


    他大声质疑道,“刚刚他自己也说了,人家本来就底子好,开始看着老土拘束都是装的。


    此时不装了,擦去脏兮兮的遮掩,随便涂涂抹抹就很好看。


    他高声强调道,“是人家本来底子好!不是他的胭脂水粉有多神奇,那些簪子多好看!


    确实是这样,在宴绯雪一开口的时候,一些人就有这个疑惑了。


    随着瘦脸摊主的话出来,这个疑惑拧成了一个出口,纷纷都道是原本人底子好啊。


    这声音不说异口同声,但也此起彼伏全都聚焦在宴绯雪身上。


    那瘦脸摊主得意,他目光扫到白微澜身边的大伯母,抬手指去,“你要是把这位婶子改头换脸,那我无法可说。


    议论纷纷的视线落在大伯母身上,杂乱的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个细节。


    粗糙突出的手指骨节,指甲缝隙都带着黑线,脸上是那种经年累月辛苦劳作的肤质。


    嘴皮厚,唇色深,看着嘴巴就是个口拙老实的。


    脸颊略略凹陷,颧骨小挂不住肉,鼻头旁的法令纹明显,下颚短。


    五官大,脸盘子中等,因为神情看起来木木的,整个脸看着憨厚淳朴。


    要是这样的人能画出花儿来,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定把他家的东西抢光!


    繁杂的议论声混合着四面八方来的打量目光,落在大伯母身上,犹如脖子进了针刺。那厚茧子的手掌下意识揪了下衣摆。


    没等她做出更多的反应,她面前视线暗淡了。


    旁边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白微澜在前面遮住了好奇探究的视线。


    她的手也被抓住了,缓缓低头,三个孩子都望着她,就连谷雨的眼里都透着别怕别怕的安抚。


    明明谷雨自己眼里的紧张都要哭出来了。


    大大的眼睛里,水润润的,满是害怕和保护。


    她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要几个孩子保护。


    心底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站出来说画。


    不管燕哥儿能不能给她画好,情势被架在这里,她不画不行。


    这下只能相信燕哥儿了。


    但是大伯母还是很拘束,她这大半辈子只上过一次妆。


    成亲的时候燕家很穷,双亲早逝,土地又少,本该男方送的妆面口脂之类的都是临时借别人的。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在村里讨生活,燕老二一家也不会背井离乡去外地**生机。


    为了能养活孩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劳作。一双手和一张脸早就像她耕的地一样,黄褐的土色,纹路清晰像是田间的沟壑。


    这样拘束和不自信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期待和胃口。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了。


    “大伯母,咱们不用搞。白微澜道。


    “没事,不就是涂涂抹抹,又死不了,你要相信燕哥儿的手艺。


    宴绯雪着实没想到对方指出要画大伯母。


    他故意说人家底子本来就好,是为了转移托儿的嫌疑。一旦落实是托儿了便会群情愤慨,情况会更加棘手。


    索性他坦然承认,再随机从围观群众抽取一两位客人,让他们心服口服。


    但是对方誓不罢休,提出来要给大伯母画。


    宴绯雪的目光落在人群里,周围人都窃窃私语,要把这样的农妇改头换面怕是难以登天。


    这看一眼就知道不能达到刚刚的效果啊。


    宴绯雪视线落在那奸计得逞的瘦脸摊主身上,而旁人视线不自觉跟着宴绯雪视线走,侧头瞬间就看见一张幸灾乐祸的尖嘴猴腮脸。


    旁人心里刚刚抵触这种小人得志的佞笑,就听那冷艳的声音提出了一个要求。


    “可以。


    那瘦脸摊主刚露出坐等好戏的神情,就听宴绯雪又道:


    “真金不怕火炼,客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哪家好自然往哪家跑,你这样挑事找茬,狗急跳墙也追不回来客人。


    宴绯雪话挑明了,旁人这才仔细看那人,都是货比三家的客人,此时明白


    了这人就是隔壁摊主。


    一时间都离他远远的,见不得人好的红眼病,大过节的挨着都晦气。


    不论瘦脸摊主再说什么挑拨什么话头,众人都不听了。


    见大美人已经开始拿笔刷上妆,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手指间的涂涂抹抹。


    “大美人的手也好看,纤长白皙看着十分灵巧。”


    “不过,他怎么停顿了。”


    众人明显感觉到这次上妆的顺序和手法不一样了,没有前面的熟稔和一气呵成,反而透着凝滞和慎重。


    白微澜也拿捏不准能不能画出眼前一亮的感觉,但是他莫名的相信宴绯雪可以。


    但是大伯母这样紧张,面部肌肉绷着也影响上妆吧?


    就像皱巴巴的纸上也难写出俊逸磅礴的好字。


    白微澜此时马屁精上身,他跟着宴绯雪指尖动作,开口道:


    “给前一个人画的时候似上等宣纸上作画,笔尖游走行云流水,是因为那位客人五官气质便契合这种落笔。想必客人追求的是繁华红尘中的肆意洒脱。”


    一旁娟娘看白微澜信口拈来,却一语中的她心中所想。


    双手鼓掌,“不错。”


    白微澜见这个陌生客人还真的很配合,要不是他不认识,当真以为是托儿了。


    见宴绯雪丝毫没受影响,笔尖勾勒停停顿顿的,反倒是大伯母稍稍放松了些。


    他继续道,“现在给我大伯母画,手法自然是因人而已。


    大伯母曾经,也是走在乡间倾慕野花绚烂的少女。


    但是大半辈子都操持为家,日日耕作,最终成了田间笔直整洁的田垄。


    她没有种出少时渴慕的花,却结出丰收飘香的五谷。”


    他说着见不少人视线落宴绯雪脸上,重重咳嗽一声,几乎是咬牙挤出笑声:


    “我家夫郎,敬佩敬重大伯母,自然下笔更加端稳,细细感受大伯母脸上的每条皱纹和斑点。”


    不知道为什么,白微澜顿时明白了宴绯雪的画法。


    他道,“恰恰是这些皱纹和斑点,是她人生阅历和对家人奉献的证明,这些,不应该被遮掩。”


    白微澜声音不高不低,似击缶悦耳又真情实感的赞叹,围观的人群一阵阵低声点头,眼里没有不动容的。


    毕竟哪有人养家不在风雨里奔走的,白微澜说的恰好戳中了她们的内心柔软。


    宴绯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白微澜这张嘴,不气人的时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