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偿情债
作品:《黄道吉日宜追妻》 山道风吹树动,竹叶沙沙作响,落叶在地上翻卷,微微掀起来人衣摆。
敢做不敢当一词飘进洛卿龄耳中,她撇了撇嘴角,一把掀开纱帘半身探出车窗外,一块温玉雕刻而成的令牌映入眼帘,其上“秦”字龙飞凤舞,不用想也能猜到定是出自秦砚珩的手。
视线顺着腰间玉佩朝上看去,那人今日又是一身黑金云锦圆领袍,领口处白珠压襟,衬得肤色更为雪白。
明明压襟多为女子佩戴,寻常男子用起来多少带着娘气,可放在秦砚珩身上却格外顺眼,反倒平添几分矜贵。
想不到这位小殿下还挺会打扮。洛卿龄暗自腹诽,却被秦砚珩打断。
“你在看哪里。”
秦砚珩冷不丁来一句,垂头沿着洛卿龄的视线看去。眼下即便穿着冬服,也能看出他腰间精瘦,腹部有力,如此难得的身形,她是有什么不满的么,为何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
心思被人当场看穿,洛卿龄耳廓唰地通红,一阵热意从胸腔冒上来,蔓延到脸颊上。
好在是今日上了妆,人本就是粉面桃花,否则她因为一句话而突然间红了脸,怕不是又要被他笑话了,这人向来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正要去湘山寺找姑母,小殿下怎的还跟上来了?”洛卿龄温温一笑,看向秦砚珩时眼睛明亮。她可不承认她是在故意打岔。
听闻此话,秦砚珩突然一动,在洛卿龄反应过来前俯身凑近,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笑意慢慢爬上眼睛,也不说话。
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罢,他可不相信她不知道眼下二人不能相距超过十里,果然越美的人城府越深,她才刚及笄就懂得用这一招。
“洛娘子说呢,我为何要千里迢迢追上来?”秦砚珩追问,眼睛黑白分明,像是早已看穿她的想法,只是在等着她主动开口。
“小殿下这是为何呢?”洛卿龄深吸一口气顶了回去,脸颊鼓鼓的。
风停树静,而他实在是没辙了。
秦砚珩偏头低低笑了笑,认命般直起身子,而后一脸正色道:“杜逾白的尸身还放在道观,凶手仍未有头绪。洛娘子胆识过人而又有自己的见解,既然如此便随本王一道捉真凶罢。”
他答应了!
洛卿龄顿时喜笑颜开,即刻令赵叔驾车跟上秦砚珩,一马一车沿着小路下了山。
*
道观。
小殿下匆忙离开后,众人愣怔在原地,方才被呛得不敢发一言的大理寺卿许晟突然松了一口气,只见他咳嗽一声,正准备拿出平日的架势,却听院外脚步声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小殿下穿过廊庑大步流星走来,身后……
许晟伸长脖子欲要看清来人,视线突然与小殿下对上,后者面无表情抬起眼帘,眸光平静,但许晟愣是从他眼中看出了责备的意思。
就看一眼也不给,这是带谁来了。
海棠门一侧,来人青绿外衫随风翻卷,堪堪落入众人眼中,等了半日却不见人进屋。
许晟压不住好奇心,却又碍于小殿下的威严迟迟不敢上前,只能随众人一道盯着那如水中涟漪般飘荡的宽袖。
门外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小殿下如此神秘,看打扮莫非是哪家贵女不成?
许晟心里琢磨,面上不显,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何人不知那位小殿下前些日子把送到他宫里的贵女画像都“扔”了出来,如此不开窍的少年,又怎会与贵女相识相交?
“殿下方才走得这般着急,莫不是去接哪位贵女罢?”不知何人悄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堂屋里格外明显。
“少胡说!容安亲王行得正坐得直,怎会做出那种毁人名声的事儿。”许晟假意训斥,内心却极其希望开口那人能多说些,他也想八卦八卦这位不近人情的小殿下。
“许大人说得极是。”下属急忙给自己掌了一嘴,生怕方才说的话被人传了出去。
极是什么极是!
许晟八卦的心顿时落入谷底,谈论他人婚嫁乃人之常情,若非他这身份不大好带头八卦那位,否则他高低要问一问容安亲王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能让他拒绝了全城贵女的人,谁不好奇!
海棠门外。
洛卿龄站在墙边,红墙将她的身影全数遮了去,暖阳照在她的衣袖上,泛着丝丝流光。她抬头看向身前的秦砚珩,伸手接过冪篱戴好,却又把白纱撩到头上,露出妆容精致的脸。
“……”秦砚珩歪了歪头,这番举动惹得他忍不住笑意。他有些时候不太能理解洛卿龄在想什么,她以为他特意给她找的冪篱是为了什么?
“本王知道洛娘子今日极美,但眼下屋内都是男人,若就这么明晃晃进去了,不出半日全京城都知道本王验尸到一半特意出门接你,届时舆论会如何发酵饶是本王也控制不了。”
秦砚珩一口气说完,瞟了一眼洛卿龄掩在头顶的白纱。
“我还说小殿下怎会这般好心,拿冪篱给我遮阳,原来是怕我毁了你的名声啊。”洛卿龄没好气道,自顾自把撩起的白纱放了下来,而后仰头看着秦砚珩,像是在问他这样可以了么。
本以为秦砚珩多少会回避些,谁知这人更是没脸没皮,他略微弯腰凑近她,上下左右好一阵打量,直到洛卿龄又觉得一阵热意涌上脸,秦砚珩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后说道:“行,这回凑近也看不出是谁了。”
“……”
她当初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托人把自己的画像递到那人宫中,还花了不少冤枉钱,她就不该听信传言,以为秦砚珩是个面如冠玉、洁身自好的小郎君。
是,他的的确确长得不错,也懂得与别的小娘子保持距离,但就是脑子不太好!
就在洛卿龄暗骂时,秦砚珩早已越过她先一步跨进房中,只听屋内一声声“殿下”传来,看样子里面的男子确实不少。
洛卿龄抬起裙摆进了屋,只见正堂内杜逾白直挺挺躺在那儿,双脚对着她,尸体脸上也不用白布遮住,就这么明晃晃地露出来,即便隔着冪篱也能直接看到杜逾白皮肤上的尸斑。
许是因着秦砚珩在场,众人对她的到来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意外,只是略微朝她抱拳行礼,而后站在一旁束手等待秦砚珩发话,洛卿龄亦微微屈膝回礼,随后跟在秦砚珩身边绕着尸体走了一圈。
眼下还是冬天,尸体并未有明显的腐烂,但凑近还是能闻到尸臭。
“许大人,”秦砚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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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头部旁边半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脖子的勒痕,“先前让你去户部查杜逾白的背景,可有何收获?”
“回殿下,臣等将杜状元及其全家人都查了一番,发现杜家几十年来并未得罪过什么人,除了一件事……”
许晟说到一半瞧见秦砚珩抬头,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去岁谷雨,杜状元在会试中举后曾与几名同窗因住房产生争执,但这些人如今都不在京城里,并不符合作案条件。”
听闻,秦砚珩点点头:“且不说他们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杀人,就算真是那几个同窗干的,那在京城雇个人杀害杜逾白,首先就需要不少银子,我想杜逾白此前认识的人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房内陷入沉寂,显然众人对此并无过多头绪。眼下莫说凶手,便是连作案动机他们也猜测过不少,但无一例外均被小殿下否定了,如此看来竟是陷入死局。
“不如先查一查杜逾白死后,谁是实际受益者。”洛卿龄两指捻起一旁的白布盖在杜逾白脸上,并未注意到对面秦砚珩赞许的目光。
“话是这么说,道理谁都懂,可这又该从何处查起?”
许晟没忍住开口问道,虽说他不知小殿下带来的这位女子是什么来头,但一个女子又能有什么好的想法,况且还是一个没出阁的小娘子。许晟看着眼前这位还未盘发的小娘子,心里有些不快。
“许大人方才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眼下人家小娘子提点一句之后怎的又变成‘谁都懂’了?”秦砚珩冷声把话堵回去,随后朝洛卿龄扬了扬下巴,示意其继续。
洛卿龄双手抱胸“哼”了一声,连带着秦砚珩她也不想理会。天子脚下的人怎会这般瞧不起人?她在边疆的时候可从未见过眼睛长在头顶的官员,现下进了京也算是见识到了!
见状,早就厌烦那群大臣的秦砚珩干脆顺水推舟:“许大人若是看不出什么东西,不如还是回去罢,我看这大理寺干脆改名叫‘屁大点线索也理不出寺’算了。”一群没用的饭桶。
屁大点线索也理不出寺,简称“大理寺”。
洛卿龄没忍住笑出声,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越过冪篱看向秦砚珩,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笑意。她突然理解这位小殿下的无奈了,原来这张会嘲讽人的嘴是被这群人气出来的。
“这……这……”许晟还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几句,却被秦砚珩冷眼压了回去,只好听令告退。
乌压压一群人离开后,屋内顿时变得异常空旷,唯有二人一尸体而已,洛卿龄摩挲着双臂靠近秦砚珩。方才人多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突然间只剩下她和秦砚珩,心里竟觉得有些渗人了。
“说吧,洛娘子这是想到什么好招数了。”秦砚珩看着洛卿龄的动作,半蹲在地上仰头朝她笑道。
“好招数算不上。”
洛卿龄撩起冪篱跟着秦砚珩蹲下,肘部搭在膝盖上,双手撑着脸直勾勾地看着面前少年,脸上笑意盈盈,她红唇一张一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冬日午后,暖阳熙熙,映在她微红的脸颊上,显得人格外灵动。
别的不说,这位洛娘子是真的长得好看。暖暖冬日,秦砚珩心里只有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