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断贪念

作品:《黄道吉日宜追妻

    孙珍宝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哭带爬地来到李青青面前,坐在地上蓦地抓住她的裙摆,仰着脸哭喊道:“李青青……你,你没看到鬼吗?”


    李青青不明所以,顺着孙珍宝的手指看去,那处纱帘飘动,在月色下泛着流光,是不久前素素撒娇让孙珍宝换的纺丝纱帘。


    李青青眯着眼左右看了看,却不见异样,身前孙珍宝吓得不敢回头,屋外几名随从听闻即刻进来搜寻,亦未发现孙珍宝口中的“鬼”。


    “孙小爷,这儿哪有鬼啊,您怕不是这两日累坏了,不如早些休息。”随从蹲在孙珍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像和小儿说话一般,整个孙府上下都在哄着这位“长不大”的孙小爷。


    入夜。


    床榻上,乳娘半抱着孙珍宝,伸出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眼下虽已开春,夜里却依旧严寒,房中此刻点着火盆,不时劈啪作响,火苗映在床幔上,跳动摇曳。


    “乳娘,我难受……”孙珍宝脸靠在乳娘胸前,不停深呼吸。今夜本该是素素侍寝,可素素不知去了何处,孙府上下竟无一人知晓,急得孙珍宝不停在床上翻滚,体内热意如何也消不下去,可真是难受死人了。


    “孙小爷,这……这夜深了奴也没法给爷再找一个来啊,”乳娘抚摸着孙珍宝的后背,将他的脸按在胸前,腼腆一笑继续道,“爷若是不嫌弃,今夜奴且先代替素素,明日再给爷找一个新的来。”


    火苗小小爆破一声,素白床幔不停抖动,人影映在帘子上,乳娘声音低而娇,简直不堪入耳。


    “爷可还要?”乳娘拉长着声音,有些疲惫,只见她半坐在床中,身影透过床幔有些看不清楚,“奴去给爷要盆热水来洗洗身子。”


    一双枯黄的手从帘子里伸出,乳娘探出头来欲要拿起桌案上的烛台,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伤,她低声惊呼,引得昏昏欲睡的孙珍宝猛然睁开眼睛,他缓缓爬起身从后抱着乳娘。


    “乳娘这是怎的了?别去要热水了,小爷我还没尽兴呢。”孙珍宝声音黏糊。


    房中烛光微微,却也能看清乳娘手上的伤口——方才不知被何物划了一下,竟拉出一个口子,眼下鲜血喷涌而出,一滴一滴淌在地上,红得发黑。


    “无事,爷先躺下,奴去去就来。”乳娘推开房门去止血,留下床前一地的鲜血。


    *


    江边。


    夜已深,对岸漆黑一片,唯有几家点着灯,星火点点。


    山脚一隅,黑如铁四人盘腿各坐一端,手上皆缠着红线,线圈与铃铛缠绕后连成一圈。阵法中间,秦砚珩褪去白日的亲王服饰,转而换上一身龙凤祥云紫道袍,此刻正坐在地上闭眼假寐。


    按理来说,这捉妖阵除起阵人和四位护阵人外,其他人均不许靠近,否则若是不小心沾了妖气,倒霉点的怕是要躺上个把月。奈何此阵需要起阵人的法器护身,换言之,那金龙剑也是起阵的条件之一,于是金龙剑现今的主人——洛卿龄也被迫待在阵法里。


    耳边江水流动,洛卿龄瞥了一眼坐在身侧的秦砚珩,心里有些紧张。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秦砚珩穿着道袍做法的样子,本以为他只是名誉上的道仙徒弟,如今看来的确是有几分实力,就连名满京城的四道士都得听他的指令。


    “不想沾上妖气就别老偷看我。”秦砚珩右眼半睁,黑瞳看向她,眼睛在月色下清澈无比。


    “我没有偷看你。”洛卿龄下意识解释,她只是有点慌张,生怕一个不留神尸妖就冲了过来,虽说秦砚珩在身边应当是极为保险的。


    秦砚珩闭上眼睛,手里把玩着那把已经不属于他的金龙剑,嘴角无声笑着。她是不是以为他闭着眼睛就察觉不到视线了?嗬,真是笑话,她离他不到一臂距离,头顶的金钗时不时“叮当”一声,她不是侧头看他还能看谁?


    “行,你没偷看,你明目张胆地看了我半个时辰,你要是再看下去……”


    “我没看!”洛卿龄忽地拔高声音。他这人怎么这样!真是……真是气死她了,虽说她也不知为何生气,但她就是觉得很生气。


    身边人轻笑一声,却不说话,洛卿龄愈发觉得心堵,甚至有一种上手打人的冲动。


    “那个,小殿下,洛娘子,我能打扰一下么?”离二人最近的白如雪弱弱开口,他伸长脖子凑近秦砚珩想要说什么,却被后者一个眼风吓了回去,他挪了挪屁股讪讪笑着,“我们这都等到半夜了,那尸妖怎的还没见动静,莫不是躲到哪里去了罢?”


    白如雪道出了众人心中所想,几个时辰前小殿下下令封锁沿江的淇县后,便连忙在江边布阵等着尸妖,用小殿下原话来讲就是“那尸妖又不会水,总不能在水里待一夜,她今夜定是要找机会上岸的,我们在岸边候着便是”。


    可这都快候到下半夜了,那尸妖愣是一丁点儿动静也无,小殿下这一招真能行么?白如雪探头看向秦砚珩,嘴巴大张又是一句话:“小殿下,要不咱们换个法子……”


    “铃铃铃——”


    穿在红绳上的铃铛猛然晃动,铃音清脆刺耳,在漆黑一片的山野中格外清晰,听着异常渗人。


    方才还在假寐的秦砚珩忽地睁开眼睛,只见他将手中金龙剑朝半空一挥,金光乍现,黄符满天,符纸缠绕在龙身上,径直朝着一处飞去。


    “尸妖出现了,跟上它!”秦砚珩抄起金龙剑,半只脚跨出阵法,却突然停下脚步,他扭头看了一眼洛卿龄,又退回来单手搂着她,脚步一点,二人穿梭在山林间。


    耳边风声呼啸,落叶扑面而来,洛卿龄侧头欲要躲开飞来的枝叶,下巴却不小心磕在秦砚珩肩膀上,后者“嘶”了一声不说话。


    眼前景色豁然开朗,不再是浓黑一片的山林,不远处门前灯笼明亮,红色烛光映照在地上,将府门影子拉长。只见那金龙停在府前,眨眼间便消失在空中,留下张张黄符漂浮着,洛卿龄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符纸转悠一圈后猛地朝府内冲了过去。


    “不好,那尸妖定是进去了!”


    秦砚珩将气沉入丹田,带着洛卿龄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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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跳便进了府内。二人跟着符纸一路小跑,方才没来得及看门上的牌匾,眼下也不知这是何处。


    *


    房中。


    乳娘替孙珍宝扣上最后一刻扣子后,餍足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躺在孙珍宝身边闭上眼入睡。房内花窗半开,不时传来夜风刮过的声音,平日里这山林风声极为催眠,可今夜不知为何乳娘总觉得有些心慌慌。


    身侧孙珍宝早已打着呼噜熟睡过去,乳娘翻了几个身如何也睡不着,想来是花窗开着进了冷气,否则怎会躺在床上还觉得心底发慌,浑身冒出冷意。


    如此想着,乳娘悄声起身欲要去关窗,却不小心扯到方才的伤口,手上一阵刺痛,铁锈味顿时充斥着鼻腔。


    坏了,又流血了。


    乳娘看着止不住的血,心里愈发慌乱,就连心跳也骤停了一瞬。她只当是自己受了凉,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径直起身伸手撩开床幔。


    黑。


    一双纯黑且没有眼白的眼睛出现在面前。


    “啊——有鬼啊!”乳娘尖叫着回身扑在孙珍宝身上,直觉一双冰凉的手搭在肩上,指甲尖尖,五指刺入她的肩膀,乳娘此刻却顾不上疼痛,双手抓着孙珍宝嘴里不停呼喊着。


    “死妖怪哪里逃!”


    紫袍少年嗓音清润,带着几分怒气,只见他破门而入,箭步上前一脚踢开趴在乳娘肩上的尸妖。乳娘听声看去,一名眉目如画的小郎君不知何时出现在府上,此刻正与尸妖扭打在一起。


    洛卿龄拿着金龙剑站在门边,眼睛死死盯着尸妖不放。白日时,尸妖双腿被人截断,眼下竟长出了一双完整的腿来,指甲又长又尖,披在身前的黑发悉数遮住面容,滴滴水珠从发梢落下,看起来像是从水底爬上来的水鬼一般。


    “尸妖,还不速速现形——”


    秦砚珩从袖中掏出符纸,咬破食指画了个现身符,欲要逼迫尸妖当场现形。他怒喊一声后将黄符朝面前的尸妖甩去,而后单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


    “就凭你一个童子,又能奈我何?”尸妖声音沙哑,分辨不出男女。


    谁知童子二字竟让秦砚珩直接暴起,他转身抄起洛卿龄手中的金龙剑飞向尸妖,单手将后者擒拿在地,剑尖抵住尸妖的脖子,秦砚珩怒道:“童子不能捉拿你?”


    他就没见过死之前还要调戏人的妖怪!


    就在秦砚珩反手压制尸妖时,床榻上与乳娘抱在一起的孙珍宝定睛一看,尖叫一声后推开乳娘突然冲了过来,打断秦砚珩施法。


    “是素素!是素素!”


    素素又是何人?洛卿龄与秦砚珩隔空对视一眼。


    谁知那孙珍宝一脚撞在桌案上,原先放置在桌沿的烛台忽地落地,火苗点燃地毯,眨眼间火势便窜到秦砚珩脚下,后者猛然朝后跳开一步,抓着尸妖的手蓦地松开。


    火苗隔绝了秦砚珩和尸妖,只见那尸妖扭头看了一眼半开的花窗,而后冲向窗边扑通一声跳入孙府池塘中。


    房内烈火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