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点火和点灯，自己说话自己听，一生运蹇多危厄，回想过去在梦中。”


    老头说完这段话后眯着眼，“小子，家里谁干这个的？”


    余煁收起钱夹，“能算就算，不能算，就算了。”


    说着他起身。


    老头忙道：“非本地人，不算是谁。”


    萧澜有些疑惑，余煁不算本地人？那是哪里的？


    余煁顿时笑道：“这就够了，第二个。”


    “你是否记得二十多年前算过一个余姓的人？”


    老头眼睛一转，“十里八乡的，我算过余姓的人多了去，你说的哪个？”


    余煁随之表情一换，盯着他那腐朽的脸，“那我再换一个，你算算你儿子和闺女什么时候失业。”


    老头神情一变，“小子，你故意来找茬的是吧！”


    余煁道：“看来，你对于自己是水准应该很清楚。这么些年，因为你一句轻飘飘不负责任的话，毁了多少人？”


    他是有些失望的，自己的前半生，居然就是被这么一个人定性的。


    余煁道：“我给你机会，算算你儿子和闺女什么时候失业，算算你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能不能考上高中，能不能上的了大学。”


    “算算因为你胡乱编出的一句话，而毁掉的人，会不会骂你！”


    老头怒道：“我张半仙行走江湖几十年，算过的人算过的命，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能评论的！”


    余煁脸上露出嘲讽意味的笑，“所以，这附近的人为什么都不再来找你？”


    老头脸色一僵，辩驳道：“该算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


    余煁摇头，没有了让他承认错误的想法，“我给你机会了，自己等着电话吧。”


    老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么些钱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人，哪能是这么简单，他原本暗红多了脸上，提上了些光度，“你！你做这事不……！”


    余煁在他说出不利他的话前打断道：“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萧澜脚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


    出来后，余煁仍旧忍不住失望，就是这么个人在他那么一点的时候对他进行了宣判。


    就是这么一个弄虚作假的骗子。


    萧澜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余煁在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对他应该很重要。


    余煁回到老家时。


    只有赵萍一个人。


    余安和周云昨天回去就没打算再来。


    这里，就剩下最后一件事。


    余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恭城上学么？”


    萧澜上前，“为什么？”


    余煁道：“因为，恭城是个有钱的地方。”


    “这是个错误，我一开始最该做的就是远离。”


    萧澜脸上复杂，她不希望余煁远离她，但她也曾经产生过这种想法。


    余煁没等她回话，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被赵萍仔细打扫过。但从昨天后，这里已经彻底的冷清。


    余煁进屋时，她正在做着手工活。


    赵萍见到他的瞬间，明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余煁过去给余广军上了道香。


    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赵萍好奇的打量着跟进来的萧澜。


    她看向余煁，“这就是你爸说的那个姑娘？还是你们老板？”


    余煁道：“我今天来，是有最后几件事。”


    “赔款那边我找了人。”


    赵萍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道：“你爸之前说，要给你买房子攒点钱，你哥……也大了，房子他可以自己供着。”


    “这钱就留给你了。”


    虽然脸上没什么，但明显感觉到她情绪很低落。赵萍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复以往，甚至比动完手术那段时间还差。


    “我过几天就回社区那边，或者待这也行，你……嫂子那也不用我管。”


    余煁冷笑，“你是被嫌弃了？”


    赵萍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样。


    余煁道：“我给你联系了本地的养老院，你随时可以去。”


    赵萍缓慢的摇头，“我自己一个人行，不用你们操心。你尽早成家吧。”


    “你爸没错，是妈，对不住你。”


    赵萍能分到娘家那边的院子，可见她以前的生活并不差。因为余广军的事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余煁她确实没怎么管过，她后来那些苦难的日子，也并不是因为他。


    可惜她明白的代价太大了。


    余煁看着她那落寞的神情并未再说什么，他起身刚要走。


    赵萍问道：“你过年，还回家么？”


    余广军的死，确实对她打击很大。


    余煁没有回答，离开了这个地方。


    萧澜对着赵萍点了点头，然后跟上。


    随后，余煁又买了些礼品，分别去之前邻居婶子家和刘敬业那。


    今天要见的人实在太多了，且都是些比较特殊的人，他实际并不希望萧澜跟着。


    完成后他将萧澜送回到酒店，萧萱仍旧在睡，她只在开门时醒了一下，困成这样警觉性还是比较高的。


    余煁刚离开房间，萧澜就跟了上来，“你要去哪？”


    他挥了挥手中的文件，“我去还车。”


    萧澜点了点头，她这次没跟上，因为余煁的很多东西都在房间里。


    她实在太困了，已经撑了一上午。


    余煁在还完车后，也没立即回去。


    而是去了学校那边的老街。


    这条街的二楼都是补习班，因而这里比上学时更热闹一些。


    单凭这些学生油的发亮的头发就可以看出，这么些年过去了，这里的竞争压力仍旧很大。


    他曾在这当过辅导班的助理，比之代练的收入更加稳定些，走过一圈，发现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了。


    “余煁？”


    在离开前，突然有人喊住了他。


    余煁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喊他的是一个稍胖的女性，身上套了个围裙，应该是这附近的店员。


    他仔细搜刮脑中的记忆，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但从年纪上看，应该是同学。


    “我是钱晓雪，你还记得我吗？”


    余煁一瞬间有了记忆，前段时间，还有人提过。


    钱晓雪脸红扑扑的，五官不算出众，整体看上去算是可爱的一类。


    余煁道：“你在这工作？”


    钱晓雪笑道：“我开了一家奶茶店，听说你在恭城上的大学？”


    “是。”余煁点头，看向她后面的店铺，“生意还行吧？”


    钱晓雪脸上闪过一抹愁容，“之前还行，现在就我一个人，都不需要雇什么店员了。”


    “你呢，你现在做什么？”


    钱晓雪边问，边上下打量着余煁。


    她眼中笑意盈盈，这么些年过去了，当时看中的人果然更加优秀了。


    余煁道：“在恭城那边打工。”


    钱晓雪道：“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打工的。”


    两人谈话间，一个年纪偏大些的妇女拎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过来。


    钱晓雪道：“这是我妈。”


    “来给我送饭的。”


    妇女跟着上下打量了余煁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