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不如不遇倾城色·十二
作品:《我是师尊的白月光》 林维清走后,每夜那抚慰人心的萧音也戛然而止。
钟滟却一扫往日颓丧,每日推完守意轮后,便对着蓝鸱儿留下的册子仔细研习,寻找明心锁的破解之法。
担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师父便有借口光明正大地对她避而不见。可若是她脱了罪,她毕竟是师父门下弟子,师父也再无理由阻她回玄晖峰了。
她定要尽快让杨沉碧在师父面前说出事实真相!
她在那本焦黄册子中精挑细选,很快发现了一种既不伤人身体又能完美达成她目的的掌法——枯颜掌。
中掌之人每隔一日,就会变老变丑数岁,区区一月便能将一韶华少女变为白发老妪,唯有施掌者运起逆转心法方可解除。
有此掌法,便再不怕二杨姐妹赖账。
讽刺的是,浑天诀的修习于她难于登天,可练起魔教功法却是信手拈来。真气自天灵汇入四肢百骸,如鱼得水,自然流畅之极,全无运转浑天诀时的气血逆行之痛。
她很快学会了枯颜掌,可依旧对着池中的明心锁毫无办法。
一连数月,她试遍了小册中的所有招式,皆无所获。最后只得用了最笨的方式,运起极意心法,以强大的内力硬生生地将笨重石锁一寸寸向终点挪去。
如此日日尝试,又挣扎了三个月,她终于一点点熟练起来,提着石锁越行越远。
这日,看着终于滚入断恨口的石锁,钟滟拍了拍手,眸中闪着璨璨光晕。
石锁入口归位,引发一连串机关转动的轰隆巨响。
二杨姐妹很快被惊动,杨沉碧一马当先,飞身而至时,便见钟滟正拾起机关顶部那尊獬豸口中吐出的石珠。
这石珠上刻“沉朱”二字,原被嵌在明心锁内部,只有当明心锁沉入断恨口,触发机关被解开之时,才会由獬豸口中落出。
换而言之,这石珠即是杨沉朱完成明心锁之罚的证明。
“哟,总算提完了一个。”杨沉碧动作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嘲讽道:“你动作也太慢了,这都快一年了。害我们一得闲便要来戒心堂坐牢,腻都腻味死了。这枚是我阿姐的还是我的?给我吧,正好这个月迟严长老闭关,我们去销罚也便宜。”
钟滟勾唇不屑一笑,理都懒得理她,只重新回到池内,向另一枚明心锁行去。
杨沉碧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问身侧的杨沉朱:“她是疯了么?她这是觉得,她今日还能完成另一枚锁刑?”
杨沉朱摇了摇头:“她大约是不放心,想凑齐两枚石珠,待你为她作证后再交给我们。”
“她也配?”杨沉碧轻嗤一声:“这石珠给与不给,可由不得她。痴心妄想什么呢,她这种垃圾废物,就活该在戒心堂待上一辈子。”
杨沉朱不置可否,转头望向洗清池对岸时,面上却现了分惊诧。
远方的钟滟以内力摄着明心锁,身形灵巧地避开了所有暗流,一步一步,正异常稳健地向断恨口行去。
杨沉朱敏感地察觉,眼前的少女,似乎和从前那个总是分外笨拙,每场比试都吊车尾的傻子有些不同了。
三刻钟后,又一阵机关轰鸣想起,刻着沉碧二字的石珠亦落入了钟滟的手心。
不出所料,石珠还未握稳,耳后便传来一掌偷袭的风声。
钟滟随手格下,一个鬼魅般的转身便横插入二杨姐妹之间,左右手同时出击,攻向二人肩胛大穴。
二杨捂着肩膀双双退后。
杨沉碧唾了一口,抽出腰间软刃,一个箭步上前,与钟滟交起手来。
她到底练了这么多年外家功夫,又趁着兵刃之利。钟滟的招式却多是纸上得来,又不能随意伤人,纵是极意心法内力深厚,一时也不知使在何处。
杨沉朱见势不对,给了杨沉碧一个眼神,便从战局中撤身,飞身离去。
韩维德与林维清赶到时,便见钟滟一拧杨沉碧的手腕,卸去她的兵刃,随即一掌狠狠打在她左胸,直拍得她飞身八丈之外,狠狠呕出一口血来。
“孽障!”韩维德大喝一声,上前扶起重伤的杨沉碧。只见怀中的小姑娘唇色青紫,一副心脉破损之象,已是奄奄一息。
韩维德忙为杨沉碧输入一段真气护住心脉,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交到杨沉朱手上,叮嘱道:“你妹妹中了蚀心掌,快带她去寻你师父疗伤,再晚一些,恐有性命之忧!”
杨沉朱应诺,抱起杨沉碧匆匆离去。
钟滟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刚刚用的掌法,分明是枯颜掌。
为何韩师叔却说,那是蚀心掌?
“妖孽!云山留你苟活至今,你不思悔改,竟还敢以魔功肆意伤人?!”
耳畔传来韩维德的怒吼,钟滟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吃了他重重一记掌掴,左脸高高肿起,整个人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她捂住脸,心慌意乱间,只是直直看向落在韩维德身后几步的林维清。
师父面上一片冷寂,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关心。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儿,既不出手阻止,也无一言维护。
韩维德早已出离愤怒,转身冲着林维清便连珠炮似得怒声质问道:“这便是你翻来覆去跟我保证的本性纯良?她若是本性纯良,如何学成魔教的离踪步、勾魂爪、蚀心掌,还将你瞒得死死的?!我看你才是太过天真昏了头,被这诡计多端的妖孽给骗了!”
“我……”钟滟张了张口,心底却泛上一片厌烦。
又有什么用呢,她便是解释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人会信的。
在韩维德狂暴嗜人的目光下,林维清垂了眼睫,淡声问道:“滟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魔门功法?”
他的语气虽淡,却蕴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沉失望,钟滟被狠狠刺了一下,苍白解释道:“我不知那是蚀心掌……师父,我真的不知道。”
“钟滟。”
林维清睁开眼,唇角泛着一道触目惊心的浅笑,凉薄似泛着雪色的月光:“为师再问你一次,你从哪里学会的蚀心掌?!”
钟滟从未见过林维清这个样子,他好像彻底不要她了。
少女一时慌得五内俱焚,只得拼命摇头,崩溃道:“我没有……师父,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了?为什么自从那日我说了喜欢您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滟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滟儿不过是喜欢师父罢了!”
一旁的韩维德听得悚然一惊,目眦尽裂地怒吼道:“孽障尔敢!他可是你师父!简直是大逆不道!今日我便代他清理门户,除了你这妖女!”
说罢抬手一掌携着滚滚风雷之势,劈头便向钟滟袭去。
韩维德是何等功力,挨这一掌怕是要当场脑浆迸裂。钟滟避无可避,慌乱中只得运起全身功力,闭眼与他拼了命,对了一掌。
轰——
真气激荡之势将四下草木皆震得飞扬。
漫天尘土中,竟连韩维德都承受不住八层极意心法的真力,向后疾退了三步,捂住胸口,唇角泄出一丝血色。
钟滟睁开眼,惊慌地上前:“对不起韩师叔,我不是有意的。”
韩维德一掌狠狠拂开了她,眼神狠厉,直直剜向仍停在原地的林维清,严声道:“师弟,你可看清楚了?她身怀魔教至高功力,如今又谙熟魔教招式,往后但凡心生一丝邪念,都是武林中的一场浩劫!”
自她幼年初来云山之时,韩维德便对她十分不喜,处处为难挑剔。此刻他又一再污蔑相逼,挑唆师父与她的关系!
新仇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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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钟滟也动了真火,忍不住呛道:“韩师叔,我知道您一向都不喜欢我。可我只是身怀极意心法,为什么我就一定会变成妖女坏人?!其实你只是害怕而已吧,害怕我产生威胁!果然蓝姐姐说得都是对的,所谓名门正派,不过就是一群胆小如鼠党同伐异,滥杀无辜的伪君子!”
“钟滟!”林维清再听不下去她胡言乱语,怒声呵斥道:“你当真以为,为师舍不得杀你么!”
钟滟怔怔地看了他许久,心底倦意忽生。
少女勾唇笑了笑,望着眼前人清隽深刻的面容,语气似嘲似叹:“师父想杀便杀罢,您今日不杀了滟儿,他日若是我回了魔教,中原武林又该怎么办呢?”
……他已这般纵容,她却仍不知悔改!
今日若再不给她一个教训,往后如何再教得了她?
林维清心头怒起,再压不住浑身暴戾,挽雪镪然出鞘,一剑直指少女心口。
钟滟缓缓闭上眼,有湿意划过脸颊。
挽雪剑势凛然,千钧一发之际,却堪堪向右偏了寸许,透胸而过。
刺穿皮肉的闷声响起,钟滟跌落在尘泥里,胸前一道血箭喷薄而出,染得她一身破旧的灰白道袍都显得鲜艳了起来。
心口似乎有热烫的液体汩汩而出,可胸中却一片冷硬闷窒,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好困难。
钟滟呆呆地望着远山纯白的积雪,脑中忽而飘过一个念头……好奇怪,为何心都被刺穿了,竟不觉得痛,只觉得冷?
她好冷啊……
耳畔恍惚有金石落地的脆响,紧接着,她被拥入了一个分外温暖的怀抱中。
又暖和起来了……她好怀念啊……
是师父吗……?
视线有些模糊,她勉强抬手,染血的手指摸到了来人的脸,这样干净优雅的轮廓,果然是师父啊。
林维清抬手急点了她胸口几处大穴,背后有清正纯粹的真气不要命般得股股涌入。
钟滟眨了眨眼,忽然笑了笑,努力扯出丝声音:“……师父……浪……费……”
她既舍不得这股子温暖,又不舍师父浪费真气救她,一时心中有些矛盾,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别说话,我带你去找玉儿。”
师父的声音从未这样慌乱过,尾音还带着哽咽微颤。
钟滟有些奇怪,她想摸摸林维清的脸,手却被粗暴地拽了下来,十指与他紧紧相扣。
有真气源源不断地传过来,钟滟似乎又有了些力气,便又锲而不舍地开口道:“师父,如果有下辈子……滟儿还做的你徒弟好不好?”
“闭嘴!运气!”
开口分明是叱骂,林维清的语气却无措至极,毫无气势,反倒像是个……失手打碎珍宝的孩子。
钟滟不解,却心知自己已活不了多久,有些话还是得抓紧说出来,否则便再无机会了。
她眨了眨眼,晃了晃与师父交缠的手,仿佛回到了当年在玄晖峰无忧无虑的日子里,语气天真而娇憨:“只是下辈子,滟儿绝不会告诉你喜欢你了。不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滟儿那样差了?滟儿会……”
窒息感袭来,钟滟喉头哽住,一时又失了声。
她似乎能感到生机在迅速散去,她的身体仿佛一个破了洞的娃娃,任凭再多真气,也只会白白漏向虚空。
“别……别说话……”林维清眼底黯红一片,语气几近哀求:“钟滟!闭目运气,护住心脉……听话!”
钟滟歪了歪头,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胸口闷窒欲死,却就是无法呼吸……她拼尽全力握紧师父的手,想在他耳边吐出告别的话。
可黑暗已然来袭,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
终不及再开口,意识便堕入了一片冰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