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哑巴县令抖包袱
作品:《开局系统逼我当仵作:这县令断案反套路》 祠堂外的日头渐斜,碎金般的光落在宋明允发梢。
他望着最后几个百姓扛着碎匾离开,衣角还沾着方才被推搡时蹭上的草屑——这副狼狈相倒合了他平日「混官」的名声,倒省得费心思装模作样。
阿秀抱着写板凑过来,指尖在木板上戳出个小坑:「大人,要回县衙么?」
宋明允没接话,弯腰捡起块碎匾角。
金漆剥落处,「崔氏义学」四个字被账本墨迹浸得发黑,像块流脓的疮。
他摸了摸袖中系统传来的温热——知府印信还在,可这案子才掀了层皮。
「阿秀,写。」他扯过写板,笔锋重得能戳穿木板,「今日之事,暂告一段。」
百姓们本已散到巷口,见这行字又三三两两回头。
宋明允把写板往石墩上一立,转身从怀里摸出那把发黑的银勺。
勺柄刻着的「崔府」二字被磨得发毛,倒像是被谁急着要抠掉的罪证。
张老三凑过来,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大人,这毒勺是崔家送您的那碗参汤里的,当时您说要留着当证物,我就收在...」
「送城南孙大夫处。」宋明允突然把银勺塞进他手心,声音压得像蚊子哼,「让他化验——我倒要看看,这毒是哪位『义士』送来的。」
张老三愣了半秒,猛地反应过来:「孙大夫?前日他还信誓旦旦说李焕是真疯!」
宋明允用鞋尖踢了踢脚边的碎匾,嘴角扯出点冷笑:「崔家养的狗,总得先踹翻食盆。」
城南药铺的樟木门板「吱呀」一声被撞开时,孙大夫正往药箱里塞金叶子。
他抖得像筛糠,药碾子「当啷」砸在脚面都没知觉——方才张老三带着捕快冲进来的架势,活像索命无常。
「大...大人明鉴!」他扑通跪在地,花白胡子扫过满地散落的《千金方》,「崔老爷说保举我进太医院当御医...小的鬼迷心窍,才说李公子是真疯...」
张老三拎着他后领拽起来,银勺往他鼻尖一杵:「这毒呢?你当大夫的,能不知道参汤里下朱砂是要人命?」
孙大夫的汗珠子砸在银勺上,把黑斑都冲开了:「那是刘二那混球干的!崔老爷只让我装疯...小的真不知情啊!」
宋明允站在门框外,影子罩住满地狼藉。
他摸出写板,一笔一画写:「你既想当官——」
孙大夫眼睛亮了,鼻涕泡都顾不得擦:「大人您放心,小的定当...」
「那就如你所愿。」写板翻过来,最后三个字刺得他眼前发黑,「送大理寺。」
第二日卯时三刻,小福的褂子还沾着露水,就扒着县衙后窗喊:「大人!崔府偏门!那个刀疤脸刘二进去了!」
宋明允正咬着冷掉的炊饼,闻言把饼一扔。
他抄起写板在案上敲了敲,墨迹在「刘二」两个字上晕开:「果然是他。那日我在中毒的参汤里尝出了苦杏仁味,崔家厨子哪敢用这么狠的毒?得是地痞才知道朱砂配杏仁能让人疯癫又不死。」
张老三蹲在门槛上磨刀:「那现在咋办?崔家肯定要灭口。」
「放风声。」宋明允突然笑了,写板上的字歪歪扭扭带点痞气,「就说县令中毒是寒门考生干的,证据确凿。」
崔府正厅的青花瓷瓶「啪」地碎在刘二脚边。
崔明远扶着桌案直喘气,白胡子被气成了乱草:「谁让你自作主张下毒?宋明允现在把脏水泼到寒门头上,那些穷酸秀才闹起来,连皇上都要查!」
刘二跪得膝盖生疼,刀疤被冷汗泡得发红:「是方伯谦方大人...他说您不想再惹事端,让小的...」
「方伯谦?」崔明远的手指抠进桌缝,「好个会做人情的!当年我提拔他当通判,倒成了养虎为患!」他突然抄起茶盏砸过去,「关柴房!等风头过了...」
话没说完,刘二就被两个家丁架走了。
柴房的霉味呛得他直咳嗽,突然摸到草堆里有个硬物——拆开油纸,竟是封「崔尚书亲笔信」。
「你若死守秘密,崔家必保你全家平安。」
刘二盯着信尾那个熟悉的「崔」字押印,眼泪吧嗒吧嗒滴在纸上。
他把信贴在心口,突然听见门外守卫的脚步声——原来崔老爷没放弃他!
子时三刻,崔府后巷飘着湿冷的雾。
张老三裹着挑夫的破棉袄,蹲在墙根啃萝卜。
他看着守卫换班时打了个哈欠,摸出怀里的信——方才宋明允在烛火下仿崔明远笔迹时,那手歪歪扭扭的字差点没把他憋笑出眼泪:「大人您这字,比我家小侄子描红还丑。」
「丑才像。」宋明允吹了吹墨迹,「崔老头写惯了端方小楷,急了才会潦草。刘二这种粗人,哪分得清?」
此刻张老三望着柴房里忽明忽暗的火光,把信往墙缝里一塞——该撒的网撒了,该放的饵也下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刚要转身,就听见柴房方向传来「噼啪」一声。
是火星子落进了草堆?还是...
他眯起眼,看见柴房窗纸映出个晃动的影子——像有人在扒拉门锁。
后半夜的风突然大了,卷着碎草叶掠过崔府青瓦。
宋明允站在县衙屋顶,望着崔府方向忽明忽暗的光。
系统在袖中发烫,这次没蹦任务提示,倒像在说:
鱼,要咬钩了。